字迹非常模糊,不像墓碑或石人后面那种拿刻刀刻上去的,而更像是有人用小刀划的。我用嘴吹吹,以便看的更清楚些,“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
“是《红楼梦》的谒语。”皮包儿说,“黄毛,这有什么讲究吗?”
黄毛只是匆匆打量了那刻字一眼,“能有啥讲究,吓唬人的。就跟搁棺材头上刻‘开棺者必死’一样,就是为了让后人不敢去碰它,没其他卵用。”
我小声嘀咕,“可看这刻字不像是设计者刻上去的,你看它字体潦草,刻痕很浅,好像是有人慌忙中用刀片或者什么划上去的。”
黄毛现在一门心思专注在蜡脂后面的东西,听我这么一说轴劲儿又上来了,“你是专业的还是我是专业的?我可是祖传手艺,要相信专家知道不?”然后继续用他的军刀去撬融蜡的边缘。
“半吊子专家~”我嗫嚅道。
那蜡制的镶嵌却坚如磐石,任凭黄毛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一点用都没有。黄毛发起狠来,冲着这块镶嵌“镗镗~”两下,也只是在光滑的表面弄出几个浅浅的划痕。
“老子融了你!”说着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吧嗒”一下打开,放在这蜡油上烤。
有效果!原本坚硬如石的蜡块儿在高温炙烤下,竟然慢慢开始变软融化。“还愣着干啥?过来帮忙啊!”黄毛冲我喊,我哦了一声,赶紧也掏出火机去烤。
皮包儿往上衣口袋里摸了摸,“咦?我火机好像刚刚抽烟时落石人那里了,我去找找看。”皮包儿撂下这么一句话不由分说,就往回走。
要是在一个小时之前,我断然不敢让皮包儿一个人单独行动的,可我们在这坑室里兜兜转转好几圈,对坑室构造摆设也十分熟悉,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暗门,这一来一回也就十几分钟,便放心的让他去了。
我和黄毛专心的在炙烤身下的蜡块,这淡黄色刚开始只是表面变软,我们为追求速度又将身上的布条撕扯下来几条,放在蜡面上点燃。于是蜡块开始慢慢融化,随着火力的增大融化速度也越来越快。
蜡块融化后散发的那股味道也越来越浓郁,臭鸡蛋夹杂着异香。我又吸了几口,忽然想起来这味道确实在哪里闻过,就在砍柴老汉引我们去他家的路上,他身上散发的也是这种味道。
我很想把这个发现告诉别人,但黄毛现在太过专注,我叫他两声根本理都不理我。我就忽然很想念皮包儿,虽然刚刚离开我们十几分钟。
当我们将自己身上扯得不能再扯时,蜡块已经融化了一大半,现在我们隐约的可以看到这淡黄色里面藏的是一个如拳大小的方形物体,看轮廓应该是个盒子一类的,难道里边装着传国玉玺?不可能,老朱还没疯狂到这个份儿上,不过藏个统兵的将印还是有可能的。
我们赤条着上身等待着皮包儿的返回。这家伙已经去了快一个小时了,出什么状况了嘛,我“皮包儿、皮包儿”的大喊两声,没人应答,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起这个同伴。
我叫黄毛跟我一块儿去看看,这小子却像发了魔一样仍然在炙烤着那堆蜡块,上身衣服撕完了,又开始疯狂地撕扯两条裤腿儿。
“吧嗒”一个小石子掉落在我的脚下,我猛地一回头发现皮包儿那小子躲在离我们最近的一个石人后面。我心想你不过来帮忙竟然躲起来偷懒儿,刚要大叫只见皮包儿赶紧跟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这手势我懂,之前被他拉进岩石夹缝里,他也是这样暗示让我不要说话,莫非那可怕的食人蚁吃完大部队又回来了?我赶紧跳起来看看四周,并没有发现蚁虫的踪迹。
皮包儿依旧躲在石人的阴影处冲我连比划带招手,意思是别让我惊动黄毛赶紧过来。相比黄毛而言我肯定是信任皮包儿的,他这样做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我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黄毛说去上厕所。黄毛也不搭理我,头也不抬的继续撕扯裤腿儿。我假装找地方,拐弯抹角的来到石人身旁,皮包儿赶紧一下子把我拉进了阴影处。
皮包儿关掉我的手电,压低声音说,“这个黄毛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