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酒冷赞了一声好,略退半步,自身上解下外袍,在手中一挽一兜,已串起星点若银河。
小小的斗室之中,衣袂激荡。苏慕华身无内力,也自然并不与陆酒冷指掌相接。他如风中的蒲柳,以扇为剑,每次都点往陆酒冷血脉经行之处,数度迫他变招。
陆酒冷内力绵长,纵然数度变招仍游刃有余。他听得苏慕华气息渐渐急促,不由调笑道,“小苏,你败象已现,不如趁早认输,为夫也不忍真个累坏了你。”
苏慕华恶狠狠地斥了声,“闭嘴。”
陆酒冷听风声大盛,竟是苏慕华切近身来,他唬了一跳,此刻他掌中灌饱了真力,招式已用老,再要变招已是来不及。他又怎能让这一掌真打在苏慕华身上?
陆酒冷口中发出一声轻喝,脚陷入青砖,竟是将掌力生生转入地底。
如此,他这一掌才碰触到苏慕华的身上,已是卸去了九分的劲道。
陆酒冷耳畔听得咔嚓几声机簧响,他的两只脚竟然为碗口粗的精铁牢牢锁在了地上。
“陆公子,承让了。”苏慕华一直藏在袖中的手迅如闪电一般点上他的手腕。
陆酒冷真气一滞,全身已不能动弹,苦笑道,“小苏,你好算计。”
苏慕华点了他的软麻穴,扶住他软倒的身体,放上床榻,向着他缓缓低下身来,“陆公子放心,这烛火中加的只是些让人无力的香。你的内力太强,我总得防上几手。”
陆酒冷躺在床帐中,脸上依然带着懒散的笑容,“小苏,你制住我,莫非想对我做些什么?”
苏慕华修长的指拂过他的脸庞,自他脸上取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看着那张久违的英俊面容,笑道,“任情儿说得没错,对于浪子便要有浪子的手段。”
他自袖中取出一柄锋利的匕首,慢慢割开陆酒冷的下裳。
手中寒冷的锋刃在陆酒冷光裸的大腿间摩挲着,为情人那双美丽的眼睛注视着,绝佳刺激让陆酒冷倒抽了一口气,全身的血几乎都向着一处地方而去。
“这样都不老实,陆公子真是天赋秉异。”苏慕华半靠在他身上,长发垂在他的胸口。
一手握刀,一手若有若无碰触他的欲望。
陆酒冷被他逼得几欲发狂,“小苏,小苏...别...对...对...用力点...嗯...”
苏慕华声音沙哑而魅惑,“任情儿在赵云剑身上种下双生蛊,陆公子,你说,我在你这里种点什么好呢?”
“啊!”陆酒冷发出半声短呼。
苏慕华目中露出疑惑之色,“很痛么?”
身上麻药未褪,锋刃入肉其实也并不是很痛。
苏慕华在他耳边道,“陆公子,我在你身上刻了个春风得意进宝楼的印记,从今以后你便是我苏慕华的人了,你欢不欢喜?”
陆酒冷仰面躺在床上,恨得咬牙,“我我以后一定不让你再见任情儿那魔道妖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各位GN的鼓励和意见,写文这东西...得失寸心知,写一篇下来,我自己也收获颇多。
这篇写到现在有遗憾,也有进步,我会坚持写完的。
☆、第四十二章 镜中花(一)
苏慕华的笑容,带着几分狡猾的快意,如月下多情的狐妖一般。呵出的气暖暖的在他的耳侧,“真疼么?”
其实也不是那么疼,陆前杀手皮糙肉厚,杀人如麻的时候流的血比现在多得多。
可此刻有美在怀,更要命的是美人手中还提着把刀,这时候逞英雄是下下之策。
陆酒冷虚弱无力地道,“你试试便知道疼不疼了。”
“那我便试试吧。”苏慕华低笑一声,将他虚压在身下,“陆公子...方才说要让我下不了床?既然你疼得厉害,便躺着别动吧。以后...碧落黄泉,你可不许忘了这滋味。”
试?试什么?黄花凋零,旱路三千...金风玉露一相逢?
陆酒冷大惊失色,看着苏慕华琉璃色泽的凤眸下移,然后遽然一笑,手握住他尚未软下去的那物,舌在边缘一舔,缓缓含入口中。
湿热而温暖的包裹,陆酒冷几乎如在梦中。苏慕华的技巧有几分生涩,但陆酒冷却觉得甜美无比。
他不记得自己是何时丢了,等醒过神来,已丢在了苏慕华的口中。
苏慕华翻身而下,拿了茶水漱了口。
“小苏,还记得么当年我到你楼中,你救了我,为我疗伤的时候。”
苏慕华回眸道,“那时候怎么了?”
陆酒冷听着雨声,一笑道,“你躺过来,我慢慢和你说。”
天还没有放晴的意思,绵延小雨从昨夜一直下到今晨。
“苏慕华...”任情儿推门进来。
陆酒冷坐在窗下喝着一碗粥,一双眼睛阴森森地盯着他。
“小苏不在?”任情儿为他那双眼睛看得发毛,“那我先走了。”
陆酒冷继续喝粥。
任情儿在门外转了一圈,又退回来,站在门边看他。“啧,陆酒冷,你这样子不对啊。”
“多劳任护法动问,你若别在我眼前出现,我就什么都对了。”
任情儿听他此语,倒是踱进门来,在他面前坐下,好奇地打量着他。“今天早晨,我见苏慕华出门时倒是神清气爽得很。怎么?你们昨晚打了一架,你还...打输了?”
“他...去哪?”
“不知道,我撞见他时,他正在和唐灵说话。”
陆酒冷脸色一寒,他猛然站起身,向着门外而去。
“喂!你去哪?”
苏慕华!
他都不打算和他计较刻在大腿上的那个印记了。
哪怕昨晚他只顾自己睡去,让他赤红了一双眼睛也没舍得碰他。
哪怕今天一大早又跑得没了踪影。
他都不该说什么碧落黄泉...
黑色水靠束起青年修长的身材,苏慕华此刻正站在黑色的礁石下,四周茫茫是沸腾的水流。他将船系在礁石旁,系紧水靠,如一条矫捷的鱼一般跳进了水中。扑面是灼热的水流,他很快下潜到水底,水底是一片丛生的礁石森林。
“便是这吧。”苏慕华辨认了片刻,手停留在一处礁石上,水流常年冲刷的礁石有几分圆润,与长满贝壳砂砾的别处明显不同。
机关转动间,礁石仿佛张大嘴的怪兽,将他的身影吞没。
眼前尚有微光,苏慕华看清此刻身处的是一处甬道,甬道两侧为规整的石头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