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咱们先别说了,这时辰不早了,还是先卖了药,看看机会再说吧。”姓杨的男子说完这番话,便站起身来。
姓张的男子则急忙的喝了一口茶水,将碎银子放在了木桌上,跟老板喊了一句话,便急匆匆的追姓杨的男子了。
紫苏也急忙的结账,跟上了那两个男子。
两个男子这一路走下来的聊天内容,悉数被紫苏听进了耳朵里。
这路上总是有过往的人和车,更何况,紫苏看上去就是个清瘦的姑娘,自然,那两个男人也没在意。
紫苏这一路上算是把路线和沿途的主要建筑物记住了,毕竟,她是昏昏沉沉上的花轿,又是在快到南坪村的时候才醒过来,所以,她也不知道从南坪村到桃源村的路到底是怎么走。
桃源村的村子挨着芙蓉镇不算很远,也就只有三里地的距离,并且桃源村的大小比南坪村稍微的略小,人口也略少。
大概是因为离着芙蓉镇比较近的缘故,所以桃源村并没有什么特别霸道的大户人家,零零散散的有四五户中等人家。
白家在桃源村里的生活条件算得上是中等偏上了。
到了桃源村的时候,紫苏的记忆里已经有了片段,便没有跟随那两个男子继续走。
紫苏正想着再返回芙蓉镇里弄点东西回来,走了几步路,突然发现了在村子的西边,挨着村口的路边有个新开的杂货铺子。
紫苏便朝着那边看了看,见那杂货铺子正在卖货的人,她居然不认得。
难道是外地人来这里做生意的?那为什么不干脆去芙蓉镇上多好,人多,生意多。难道是铺子的主人不在,雇来的伙计或者是亲戚在帮忙看店。
总之,这件事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倘若是不认得,那更好。
紫苏便进了杂货铺子,随便的挑选了点胭脂水粉,还买了些小片的布料之类的东西。
从杂货铺子出来,紫苏朝着西方瞧了瞧,日薄西山,太阳明明已经落下去了,可是天气却还是热的难受。
心情烦躁,天气炎热,更容易头脑冲动。
紫苏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自己装扮一番,按照记忆里的路线,七拐八拐的到了白家医馆的门前。
往里瞧了瞧,正好是爹爹收的小徒弟洛城在守柜台。
紫苏的脑海中便再一次的涌现出一幕过去。
记得爹爹曾经说过,爹爹外出去采药,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摔坏了腿,一时之间不能动,就是这个小子用柳条捆绑了一排木板,把爹爹送回来。
原本爹爹想着送给他一些钱财,但是当爹爹听说这小子姓洛的时候,便有些伤神,因为爹爹想起了紫苏过世的娘——洛青黛。
所以,再三的斟酌之下,爹爹打算收洛城为徒,再后来的日子里果然证明,这小子在学医的方面,还真是有些天赋。
洛城以前帮了紫苏很多忙,但是毕竟他吃住都在医馆,所以也很少去紫苏家里,紫苏在家受了委屈,便会偷偷的跑来跟洛城倾诉,然后再回到家里。
紫苏抿了抿唇,自己显得这幅装扮,洛城肯定看不出来吧,更何况,医馆里还有两个病人正等着看病。
紫苏走进去之后,故意的换了换嗓音,说道,“给我来点巴豆之类的泻药。”
洛城正在低着头给另外一位病人抓药,听了紫苏的话,便瞬间抬头,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紫苏。
他总觉得眼前的姑娘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而且觉得这姑娘和紫苏长得相似,但是紫苏被卖出去,是肯定回不来的,因为,卖到了哪里,他不知道师父也不知道,想必紫苏从小没出过远门,自己也回不来。
“额,姑娘,这种药不能随便——”
“我是何员外家的,员外家的三头猪都好几天拉不出粪了,所以来拿点巴豆之类的。”紫苏很淡然的说道,然后用一种气势极强的眼光扫了洛城一眼。
洛城急忙的垂下眼睑,他一听人家是员外家的人,给员外办事,并且说的理由合情合理,便给急忙的开了药。
紫苏前脚出去,后脚就听到里面的两个病人在议论了。
“啧啧啧,这是什么世道,咱们穷人吃不饱穿不暖,人家何员外家里的猪都撑得拉不出屎,唉!”
“是啊,富人家的畜生都比咱们穷人会投胎。”
背后的声音渐渐地远去,紫苏躲进了白家医馆旁边的一条巷子,只等着天色黑下来,便开始行动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的焦灼。
芙蓉镇华灯初上,桃源村的各家各户的屋顶上,也飘出袅袅的炊烟。
逐渐的,天色完全的暗淡下去了。
紫苏绕了一圈,便从白家的后院进去了。
“娘,给我买匹布,我得做一身新衣裳。”
“娘,我这银钗都戴了一年了,再给我买一只新的吧。”
白芷白薇正坐在梳妆台前,各自的端量。
程彩衣靠着竹靠背,一副悠然的样子,似乎正沉浸在某件美事之中,并没有理会两个女儿的话。
“娘!你又在想杜云文?我跟您说,他那么年轻,就是看上咱们家的钱财跟你有那种事,你小心被爹爹知道!”二女儿白芷有点生气的说道。
程彩衣嚯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低吼一声,“死丫头,你不说话不会把你当哑巴,你这么大声嚷嚷,就怕你爹不赶我走?哼!你爹要是休了我,你们俩也别好过!看到我怎么对白紫苏了,你们就好好的想想,要是你们的爹给你们找个继母的日子!”
程彩衣此话一出,白芷白薇果然都闷不吭声了。
紫苏站在窗外,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的模样,眼光中掠过的冰冷,足以让人汗毛倒立。
“你们俩给我记好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你们要是敢一不小心说漏半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俩!”程彩衣凶巴巴的说道。
“娘,你知道么?爹爹出门之前,那个寡妇柳婉就经常来咱们家医馆,今天爹爹中午到家,她又来了一次,我总觉得这事不对劲。”白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