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怜见他们要给方心慈注射吗啡,心生歹念,如果她把那装吗啡的小瓶子“不小心”摔碎,那他们不就没法给方心慈注射了吗?但是顾影怜晚了一步,那个负责诊断的男人已经将一小瓶吗啡吸入针管里,再推了一下针管,挤出空气,他的同伴快速找出方心慈的静脉,帮助做好注射的准备。
顾影怜咬牙,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打算假装跌倒,让针扎歪!静脉注射一旦偏了,后果不堪设想!可当她刚想挪过去时,门被猛然推开,杜雍来了!她吓得一哆嗦,后退一步,男人已经准确地将吗啡打入了方心慈的静脉里。
“到底怎么回事?!”杜雍脸色非常难看,好端端的,方心慈怎么会出事?
“可能是急性心肌梗塞,必须马上住院做手术!”打针的男人沉稳地回答。
“走!”杜雍也不废话,打横就抱起方心慈转身往外走,他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救人要紧!
不料,注射了麻烦,本该安静的方心慈突然伸手,狠狠抓住杜雍的衣领,腮帮子咬紧,眼睛紧紧盯着杜雍。
“伯母,您不要怕,我现在就送您去医院,不会有事的!”杜雍大步流星往外走,声音沉稳有力,他决不能让方心慈死在这里,否则,他无法向陈胭交待!
“你……放……过……小胭!放……过……”方心慈艰难地,一字一顿地吐出几个字,但再接下来的话,方心慈说不下去了,她手一松,头一撇,没了生息!
杜雍往外奔的脚步一顿,他站在过道中央,脑袋一片空白!他低下头,看向自己抱着的方心慈,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身后的两个医护人员冲上来,刚才打针的那个伸手摸颈动脉,探了好久,都没有探到任何跳动,凝重地对着杜雍摇头,人已经去了!
死了?
怎么会?
方心慈死了,他要怎么向陈胭交待?他拿什么面目对面对陈胭?
顾影怜在身后,听见说方心慈死了,大大送了一口气,暗暗咬牙冷笑:死得好!但是表面上,她却悲痛地捂着脸,然后冲医护人员发火:“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刚刚给阿姨打了针吗?怎么她还是死了?”
“吗啡只能起到镇静的作用,而且原因不明,我们只能按照最小剂量来打。如果是急性心肌梗塞,那就是跟死神赛跑,除了立即送医院做手术,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已经尽力了!”男人沉声解释道。
顾影怜呜呜哭泣,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猛然抬头道:“不行,要告诉小胭,让她快来见她妈妈最后一面!”说着,她就想去找正在比赛的陈胭,突然,杜雍沉声一喝:“给我站住!”
顾影怜脚步一顿,杜雍缓缓转身,他的手里,还抱着方心慈,他冷冷地盯着顾影怜,说:“不许去找陈胭!在比赛结束之前,你们谁也不准跟陈胭说!”
“可是……”
“谁敢透露出半个字,别说在京城,我让他在整个亚洲都呆不下去!”此刻的杜雍,是暗夜中穿行的杜雍,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
没有人敢在忤逆他,都噤若寒蝉地站在走廊上。女员工带着医疗队匆匆赶来,担架也抬来了,杜雍将人放在担架上,让他们抬出去,送医疗车,载到医院再看看,万一还能救呢?并吩咐他们要低调点,暂时压住这件事,以传出去对节目不好为由。
没有人说话,大家埋头做着自己的份内事,女员工跟着医疗队悄然出了体育馆,直奔医院而去,做最后的挣扎。杜雍留在现场,也把刚才实施抢救的两名医疗成员留下,他需要了解事情的真相!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这样?”杜雍站在休息室内,他记得方心慈两个月前刚做过手术,术后恢复地很好,今晚来的时候,她的状态也不错,怎么突然就说心梗了。
“诱发原因很多,过劳、激动、寒冷都有可能引发心梗,尤其是她据说还有相关病史,做过手术,复发的可能性很大。”给方心慈打吗啡的男人专业地解释,并交代了自己和同事会过来的原因。
这两个男人与方心慈的病发没有直接关系,根据他们说,他们到来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呼救,那个时候,方心慈已经发病了。杜雍将目光转移到房间内的另一个人——顾影怜!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跑出来后,到处乱走,走到门口时,忽然听见有人在呼救,便进来看,一看就发现了伯母,看见她脸色不好,气也喘不上来的样子,就帮着她喊救命。我不会急救知识,要不然,我……”顾影怜演技精湛,信口开河,把惊恐、自责、内疚的情绪有层次地表现在脸上,把站在一旁的两个医疗队男人骗得深信不疑。
那个一直处于协助地位的医护人员安慰她道:“急性心梗病发,你就算会急救知识也用不上,除了做手术,什么都没用。顾小姐就不必自责了。”
杜雍冷冷地注视着顾影怜,他现在对她,一个字都不相信!可是杜雍没有证据,这边也没有安装什么摄像头,他想找证据都找不到。而且目前最让他头疼的,是不知怎么跟陈胭交待,她还在体育馆的舞台上比赛!
此刻的陈胭,正在后台休息,舞台上现在演出的,是特意邀请来的表演嘉宾。现场助理给了她一杯带吸管的水,她正小口的喝着。突然,她的右眼皮猛地跳动起来,抽搐的频率比任何时候都快,陈胭忍不住抬手想去揉眼睛。
“诶诶诶,干嘛?妆花了!”一旁的唐慕楚一把抓住陈胭想揉眼睛的手,阻止她摧残自己的妆容。
“慕楚,我的右眼皮跳得厉害,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啊?”陈胭突然心好慌好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离她远去。
“啊?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准备要得冠军了!上天给你预示来了!”唐慕楚信口开河地说。
“切,胡说八道!”陈胭被她逗笑了,可慌乱的情绪还是没有缓解,不安地揪着自己的表演服,突然抬头问,“我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