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连续几日都静悄悄的。
丫鬟和小厮走到沈辰修的门前都要放轻放慢脚步,没有人敢打扰他,更没有人敢去敲他的房门。
“老夫人。”玄青对此实在忍不住了,“将军这样下去,是会熬不住的。”
沈太君一脸庄严的坐在椅子上,“熬不住也得熬!”
玄青跪在地上,请求沈太君网开一面,“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王爷的身子就不好了!”
沈太君叹了一口气,“为了一个女人,几日都不出房门!跟他那个糊涂爹没两样!不争气的东西!”
玄青无语,虽说爱之深责之切,可老夫人也不能这么说话啊。
不论如何,这样的将军还是有血性的,总比冷漠无情要好的太多了。
这也是他一直追随着沈辰修的理由,就是因为他虽然外表看起来漠然,可心是温暖的。
“罢了!”沈太君看了一旁站着的大丫鬟道,“扶我起身。”
沈太君命人将沈辰修的房门撞开,杵着拐杖走了进去。
他闹也任他闹了,这么长时间,他若是还找不回状态的话,便不是她的孙儿!也不是他们沈家的人!
“宣羽!”沈太君喊着他的名字,“起来了!”
沈辰修在地上坐着,一动不动,手边是一坛又一坛开了口的百里醉。
他的发丝有些凌乱,一张脸绝美无比,只是眼眶是红的,带着深深的疲惫。
听到喊声,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接着便闭上了眼睛,佯装睡着了!
沈太君将丫鬟遣走,俯下身来盯着沈辰修的脸,“羽儿,醒醒。”
沈辰修的眉毛轻轻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一脸淡漠,双眼无神。
沈太君的心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那女子对他来说,当真如此重要吗?他竟然可以颓废到如此地步?
“祖母。”沈辰修喊了她一声。
“羽儿啊。”沈太君强忍着心痛道,“人生在世,不是只有儿女情长,你是南元朝的第一将军,有无数百姓都需要你,你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倒下去。”
沈辰修闻声未语,拿起手上的酒坛往嘴里倒了倒,没有了。
百里醉也被他喝光了,可是还会有人送吗?
只怕他永远都等不到她想好了吧!
“我知道。”他低下头去,眼底闪过一抹冷到极点的笑,“我知道!”
沈太君离开后,玄青便来通报这几日的公务,沈辰修一直很淡漠,仿佛在认真的听着,又仿佛早已走了神。
“王爷,若是您想念婉儿姑娘的话,就去找她。”玄青忍不住说道。
沈辰修没说话。
“属下这几日经过南阳斋,见过她几次,她的状态还不错。”玄青接着道。
沈辰修脸上的表情怔了一下,接着便从地上爬起来,非但没有问他任何关于齐婉儿的事情,反而是关心起了战事,“边关的战事如何了?”
玄青如实禀报,心中却暗暗的捏了一把汗。
他猜不透沈辰修的心思到底是什么,他仿佛突然悲伤了,又突然从悲伤中走了出来。
而这其间,到底有什么变了呢?
齐婉儿最近签了一笔大生意,跟西域的一个供货商达成了一个长久协议,这个西域供货商专门供给一些稀奇古怪的美食,为南阳斋带来了大量的客源。
齐张氏看见女儿整日为生意的事情操劳,累的都瘦了,眼中闪烁着心疼。
她这个当娘的,何尝不知道她这是在通过干活儿来麻痹自己的内心呢?
怪便怪她的出身不好,没办法选择她的爱人。
“婉儿。”齐张氏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别忙了,坐下歇一会儿。”
齐婉儿摇头笑,“娘,您这是干嘛?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娘跟你说件事儿,”齐张氏笑得慈祥,“你表哥要重新参加科举考试了。”
“真的吗?”齐婉儿的眼里有了光,这可真是一个令人感到振奋的好消息呢。
“真的。”齐张氏认真的道,“那日我撞见他的时候,他说过几日会来南阳斋看你,也该来了吧。”
话音刚落,张兰殊便走进了南阳斋。
齐婉儿一看见她这个有趣的表哥,便觉得心情极好,赶紧命人给张兰殊上了酒。
“表哥,加油!”齐婉儿对张兰殊说了许多鼓励的话,他临走的时候还给了他一袋银子。
张兰殊不要,可齐婉儿非要给他。
“表哥,你就收下吧。”齐婉儿笑得爽朗,“说不定以后我这个妹妹还得沾你的光。”
“你要是不收的话,可就是不打算让我这个妹妹沾你的光了啊。”齐婉儿再三说道,张兰殊终于收下了那袋银子。
临走之前,张兰殊还嘱咐她一定要多留意张兰蓉。
齐婉儿点头,他们二人虽不是亲生兄妹,可张兰殊对她是真好,她知道。
近日里,张兰蓉的状态的确不对,根据石头的观察,说她往揽月阁跑了好几次。
对于张兰蓉,齐婉儿采取的是不惹事不搭理的措施,可她这隔几日便往揽月阁跑,是什么情况呢?
齐婉儿懒得绕弯子,直接叫了张兰蓉问话。
张兰蓉对她的问话一脸不情愿,“婉儿妹妹这是在怀疑我了?”
“我可没这么说。”齐婉儿回到。
“没这么说?”张兰蓉冷笑了一声,“没这么说,可你都这么做了!”
齐婉儿无话可说,果然她的性子还是跟从前一样的,这段时间只是在伪装罢了!不过也好,她本身就没信任过她。
“你果然是装的。”齐婉儿面无表情的说道。
张兰蓉闻声急了,“我在装?明明是你在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之前那段时间,你日日跟沈将军在十里林里偷情!孤男寡女,男未婚女未嫁,不要脸!”
齐婉儿闻声直接从椅子上起身,他们明明在说着不相干的话,竟然就被她引到了这里去!
她本想教训她,可还未出手,齐张氏便冲了出来,给了张兰蓉一巴掌。
齐婉儿惊住了,呆呆的看着母亲的侧影。
“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齐张氏望着张兰蓉道,“兰蓉,你要是一直这样的话,这南阳斋可容不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