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决定打我一顿，甚至是杀了我！”齐婉儿一本正经的道，“我都无怨无悔，悉听尊便。”
“我老妇没这个想法。”沈太君一口驳了她的话，“你不用把我想的那般可怕。”
齐婉儿蹙眉，其实来之前她便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是死！其实死亡也没什么可怕的，反正她现在这条命也是捡回来的。
可沈太君忽然这么说，她有些拿捏不定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难不成她也动摇了吗？想到这里，齐婉儿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非绝情，若是有一丝希望，她愿意争取，哪怕遍体鳞伤。
“你喜欢上羽儿在我老妇的预料之内。”沈太君神色从容的道，“没什么可意外的。”
齐婉儿心中感慨万千，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服不行啊！
“羽儿从小便是最好的那一个！”沈太君继续说道，“不论是相貌，才能，人品，全部都是出类拔萃，无人可敌。”
齐婉儿不知道怎么接话。
沈太君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夸赞沈辰修！
“我老妇早就预料到喜欢他的姑娘会数不胜数。”沈太君又是一脸笃定，“所以我才让他从小佩戴面具，以防招致太多桃花。”
原来如此啊！
齐婉儿没想到，沈辰修这戴面具的习惯，竟然是他祖母教出来的。
“他是南元朝的第一将军，身负家国重任。”沈太君目视前方，“若总是被儿女情长所扰，那还得了？”
这话说的也对，对于这一点，齐婉儿是局部认同的。
“就像是他的爹娘那般，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沈太君的声音中忽然有了哽咽的气息，齐婉儿彻底呆住了。
她没看错吧，如此厉害的女人，竟然都有如此失态的时刻！
看来沈辰修的父母，一定对她造成了很深重的影响。
可是他的父母，不是早早便不在人世了吗？
齐婉儿不解，心中却有些焦急。
“他的父母，是如何离开的？”她忍不住问，她实在是太想知道了。
沈太君望了她一眼，面容冷静的道，“羽儿的父亲当年也是南元朝的主帅，母亲只不过是小门小户的女子。我当初劝他不要为了那个女子一意孤行，可他偏偏不可，最后终究是为了她，丧了命。”
听到这里，齐婉儿的眼眶酸酸的。
她没想到，沈辰修的父亲竟然也是如此深情又专一的男子，果然血统是会遗传的。
“那他的母亲？”她的神经绷紧了。
“自刎了。”沈太君吸了一口气。
齐婉儿无法解释此刻的情绪到底是如何。
她很心痛，既为沈辰修父母的感情感到心痛，又为沈辰修感到心痛。如若她今日不来，必然是无法听到这样详细的过去的。
那日沈辰修虽然同她说了，却也只是草草的几句，看样子他的心中还对这桩成年旧事存在心结，仍旧放不下父母二人。
“你知道吗？”沈太君正视着她的眼睛，“在羽儿认识你之前，他从未战败过，也从未被伤过。”
齐婉儿看着桌上的茶水，说不出话来。
“自从认识了你，他便有了软肋！”沈太君将话说的清清楚楚，“他不可能再是那个所向无敌的南元朝第一将军，而只能是一个平庸无能之辈。”
“最要紧的是，他可能会马革裹尸。”沈太君的眼底带着一种莫名的心痛，“这难道就是你的喜欢吗？”
不！这不是她的喜欢！
她只愿意让他安好，不愿看到他受伤，更别说马革裹尸了，她怎么可能会愿意！
“老夫人。”齐婉儿咬紧了牙关，“我明白了。”
她明白了，她最后的一抹希望在这席谈话中，彻底的破灭了。她愿为他上刀山下火海，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可却不愿意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她的眼中有泪光闪过，可还是忍了回去。
她绝对不可以哭出来！
“其实您今日不找我，我也不打算跟王爷继续在一起了。”齐婉儿笑道，“我跟他，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有结果的。”
沈太君一句话都没说，若她真的能决心斩断情丝，那便证明她是真的喜欢她的孙儿。
从揽月阁出来，齐婉儿的眼泪便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太痛了，心仿佛被人插了一刀，呼吸不过来。
可比起沈辰修的安危来说，她的心痛算的了什么呢？
不就是感情嘛！齐婉儿哭着哭着便笑出声来，没了一段还会有下一段的，为何非要苦苦不放手呢？
“呦！齐掌柜的！”张睿看见她哭了，便上前喊了她一声，“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南阳斋经营不下去了？”
“滚开！”齐婉儿不想废话。
此刻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她也不想管，她只想放肆的哭一场。
“好大的脾气啊！”张睿冷笑一声，“来我揽月阁还敢这么猖狂，谁给你的勇气啊！”
齐婉儿恶狠狠的盯着他的眼睛，张睿依旧是一身青衫，从头到脚绿的让人生厌。
“怎么？”她看他一眼，“你还真以为揽月阁是你家开的啊？二掌柜的？”
张睿听到她挑衅的声音，面露不悦。
她果真是什么都不怕，上次的事情，也没给到她任何的教训，最近又开始活蹦乱跳的了。
“当然不敢跟你这大掌柜的比了。”张睿冷笑，“靠出卖自己，得到的酒楼，就是响当当！”
听到这句话，齐婉儿急了，果然跟畜生是没办法多言的。
“滚开！”她最后说了一遍。
如若他再不滚的话，她便不会再对他客气了。
这种口出狂言的男人，真的是太可恶了，上次打他的仇家竟然没把他给打死！
“我若是不肯呢？”张睿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你打算怎样？也打算陪我一晚吗？”
齐婉儿怒视着他的眼睛，腾空而起一个前踢。
太可恶了，这肮脏又龌龊的男人，什么话都能从嘴里说出来，他这种小人嘴脸，跟那些地痞流氓又有什么区别呢。
打完人便跑，齐婉儿一路急急忙忙的跑回南阳斋，气喘吁吁。
“婉儿妹妹，这是怎么了？”张兰蓉见她喘着粗气，上前扶她。
齐婉儿摇头，“没什么，我娘呢？”
“在后院屋里呢。”张兰蓉回她一句，齐婉儿便又跑到后院寻齐张氏去了。
“哭过了？”齐张氏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对劲，齐婉儿吸了一口气，真的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