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救救我。”这女子大约是看齐婉儿只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又满脸紫青,所以才不得不求助于齐张氏。
“对不起,我们在赶路,没有时间。”齐婉儿一口拒绝,然后就拉着齐张氏打算离开。
不是她不救,是她不想贸贸然把他们母女两个的性命也搭进去。她虽然穷,却不想死的那么快!
“求求你了,夫人,我有钱,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那女人干脆跪倒在地,拉着齐张氏的布衣。
齐张氏一脸为难的看着齐婉儿。齐婉儿艰难的呼出一口气,谁让她这个人心软呢,一到这个时候她就管不住她心中澎湃涌动正义感!
俗话说得好,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齐婉儿看着女子道:“你有多少钱?少了我们可不干这丢脑袋的买卖!”
“只要你们肯救我,多少钱我都给!”那女子的目光坚定的很,齐婉儿这才点了头。
“婉儿!”齐张氏很不放心,虽然不久前刚见证了女儿那惊人的武功,但是她毕竟一身伤痕。
齐婉儿冲着齐张氏摆摆手,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接着她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站在了道路中央,挡住了来者。
玄青一把拉住马背上的缰绳,才控制住马蹄疾飞,稳稳的停在了原地。
“你是何人?”玄青意外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女孩,只见她的衣衫褴褛,连鞋子都是缝缝补补,更显眼的是,她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受尽了虐待一样。
“你不用管我是谁。”齐婉儿吸了吸鼻子,叉腰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内心却紧张的打颤。
要是钱不到手人先挂掉了,那岂不是很吃亏?
“小姑娘,我劝你不要阻挡我的去路。”玄青直言:“你可知我追赶的这个女子,是什么人?”
齐婉儿闻声笑了,她对那女子是什么样的人,还真不感兴趣,她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她的钱!她和齐张氏已经连续赶了几里路,饿的头晕眼花,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
古人曾经云,饱暖想别的,她现在没空想别的。
“让开!”玄青见她一直不语,不耐烦了,“要是误了家主的事情,你可受得起?”
齐婉儿吐了一口气,眼前这男人虽气质冰冷,倒也是一副正直无害的模样,可怎么说起话来,就那么令人不爽呢?
“来人啊!来人啊!大男人欺负小姑娘了!”齐婉儿看准了正有一些行人路过,脑中灵光一闪,冲着行人们大喊。
行人们见状纷纷围了过来,玄青无奈从马上跳下来,打算捂住她那张胡言乱语的嘴,却被齐婉儿狠狠地咬了一口。
“各位大叔大爷,婶婶伯伯,这个男人,她欺负我啊,你看我这一身上下的伤,都是他打的。”齐婉儿声泪俱下,“可怜我命苦,从小就死了爹娘,卖身去他府上当丫鬟,结果却被毒打.呜呜呜.”
随着齐婉儿哭声越发惨烈,行人们终于上前护住了她,并且开始指责玄青。
“你这姑娘,满口胡言!”玄青面露不悦,奈何家主有令不许他伤害平民百姓。
齐婉儿趁乱回头看了一眼躲藏着齐张氏身后的女子,娇滴滴的脸上写满了害怕,倒真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女子,也不知道到底招惹了什么厉害角色!
“快走啊!还愣着干嘛?”齐婉儿冲到他们面前挥了挥手,现在不跑路,更待何时?
一路上,齐婉儿听那女子讲述了她动人凄惨的身世,原来她小小年纪就被牙婆给卖到了临安城。
临安城是南元朝的国都,以各种各样的美食著称。每逢八月十五中秋节便会举行一年一度的美食品鉴节,各地的大厨争相亮本事,美食评审们吃到嘴软。
她就曾是听月楼里顶厉害的厨师,在一年一度的美食品鉴节中,因为厨艺别出心裁被当朝大将军点名夸赞。
接着就被管事的当成献殷勤的机会,把她送到了将军府。
奈何将军垂涎她的美色,她几度反抗不成,便打算逃跑,被将军发现后,他的侍卫就追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小梅花神色哀戚,“多谢小姑娘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齐婉儿惭愧的笑笑:“好说好说。”
其实她要的也不多,给点钱够他们填饱肚子就行,可眼下看来,决不是刚开始说的那么容易了。
这女子非但对之前的允诺只字未提,倒光顾着说她凄惨的过去。
齐婉儿绝不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但是同情心填不饱肚子,于是她心一横直接问道:“关于之前答应过得钱,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们?”
齐张氏见状拉了拉她的袖子,齐婉儿的神情却坚定的很。
小梅花掩面而笑:“小姑娘,我定是不会食言的,只是这钱,还需劳你和婶子同我去取。”
齐婉儿看了一眼齐张氏,瞧着她点头,便立刻应下了。事不宜迟,紧赶慢赶,他们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小梅花说的地方。
这是一处宽敞的院落,收拾的干净极了,齐婉儿和齐张氏的打扮显得格格不入,活脱脱像是从偏远乡下逃过来的难民。
“哟,小梅花,你从哪儿弄这么两个乞丐来啊?”一个身着粉嫩衣裙的大婶提着一桶水从他们旁边经过。
“不用理她。”小梅花扭头望着齐婉儿笑笑,把他们带进了一间厢房。并且命人为他们母女准备了饭菜和干净的衣服。
小梅花拿来一面铜镜给齐婉儿,她这才看清楚这一世她的脸。虽然小脸上布满了青紫,可依旧掩不住那双眼眸中闪烁着青春的灵动。
这一世的她,只有十四岁的年纪,正值豆蔻年华,却遭受着非人的待遇,要不是亲身经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家庭暴力如此可怕!
吃了晚饭,齐婉儿感觉头昏脑涨,一沾床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累极了,梦里她觉得浑身酸痛,还依稀听到齐张氏在喊她的名字,奈何她睡得太深,怎么都醒不过来。
再醒过来时,周围的坏境已经全都变了。齐婉儿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她床边坐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