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姚念慈和苏慕白离开家里,秦兰湘坐在庭院里等待时机。
直到她确认两人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这才从石凳前起身。
顾盼着翠姐所在的房间,秦兰湘妍妍听到里面传来醒儿的啼哭声。
她走到门口轻轻叩门,装模作样地询问:“翠姐,醒儿怕是在找少奶奶,要不让我抱他到院子里晒太阳?”
伴随着阵阵哭声,门内传来翠姐的回应。
“不用了秦姑娘,少爷吩咐过这季节外面冷,我还是哄着他睡觉为好。”
话落,秦兰湘听到里面传来翠姨哼唱童谣的声音。
预估着醒儿一时半会儿不会入睡,她趁着没人悄悄溜进姚念慈的卧房。
早晨她经过门外,刚巧听见苏慕白和姚念慈谈及昨夜写信到后半夜。
秦兰湘心念着苏从秋,始终想再见到他,决定想个法子回边疆。
进入卧房,她看到桌子上只放着一盏砚台,打开柜子寻找昨夜苏慕白写好的书信。
拿出书信平铺在桌上,秦兰湘模仿着苏慕白的笔迹,在结尾处又补充几句。
她借苏慕白之口向苏从秋表示,准备待醒儿再大一点,就亲自去往边疆祝他一臂之力。
秦兰湘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尽早见到苏从秋。
做完手脚,她将宣纸上的墨迹晾干,鬼鬼祟祟地回到庭院,刚好和开门出来的翠姐碰头。
“秦姑娘,你在做什么?”
翠姐觉察到秦兰湘神情慌张,不禁诧异的询问。
秦兰湘尴尬一笑,故作轻松的回应:“没什么,我只是见少爷出门匆忙,进去帮他们打扫房间。”
好在翠姐刚来不久,没有怀疑她的动机,将换下的尿布拿出来,便回房继续照顾醒儿。
与此同时,热闹纷繁的丁石街上,姚念慈和苏慕白正在街头进行募捐。
祥和酒楼门外摆放着色泽红艳的募捐箱,几人站在旁边正在向来往的路人进行宣传。
“边疆战事告急,眼下粮草紧缺,还望大家承担起一国子民的责任,为支援边疆平乱略尽绵力!”
苏慕白向路人交代过募捐缘由之后,立即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围观。
“不管大家捐多少银两,哪怕只是一枚铜板也是一份心意,大家请不要吝啬,国泰民安需要我们每个人出力!”
见路人纷纷凑上前,姚念慈也模仿着苏慕白的口吻,声音洪亮地号召群众。
可惜两人喊了半天,人们始终只是看着热闹,一直没见到有人往募捐箱里捐款。
周围的议论声不断,许多人都在怀疑着他们的动机。
“这些是什么人?怕不会是一群骗子吧!”
“骗子肯定不是,泉州城大名鼎鼎的苏公子你都不认识啊?”
“你认识你去捐银子啊,说什么风凉话!”
“不捐!我老婆刚给我生了个儿子,有这钱还留着给她补身子呢。”
……
听着身边的路人你一言我一语,姚念慈心里很是无奈,不知如何才能鼓动他们捐款。
玉儿凑到她耳边低语:“少奶奶,我看这样募捐好像没效果啊,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让我想想……”
姚念慈犹豫地咬着唇瓣,一边琢磨着一边轻摇着苏慕白的手臂。
“我们去另一条街上募捐吧,这里都是些看客,他们手里攥着银子宁可拿去斗蛐蛐,也不会放进募捐箱。”
闻言,苏慕白淡定地笑笑,耐心安抚道:“慈儿别急,我们过来还没半个时辰,今天就当先让大家了解一下边疆的战乱。”
既然他的心态这么好,姚念慈自然相陪到底。
一行人继续在街头募捐,直到临近晌午,募捐箱里总算是多了十几枚铜板。
就在他们刚看到希望,本想将募捐时间延迟到下午,忽然几个穿着官服的衙役从人群中挤进来。
“喂!光天化日之下,是谁准许你们私自募捐的?”
“就是啊,听说你们还假奉朝廷之命,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两名衙役手持短棍,一边对几人指指点点一边敲打着募捐箱。
苏慕白没料到会被衙门的人找茬,听他们嚣张跋扈的口气更是觉得可笑至极。
他哼笑一声,语气鄙夷地反问:“谁说我是假奉朝廷之命?”
玉儿也是横眉怒目,主动护着苏慕白。
“你们污蔑我家公子还口出妄言,你们是不是故意和苏府过不去?”
有玉儿帮自己开腔,姚念慈没有做声,只是冷瞥着两名相貌丑陋的衙役。
衙役狗眼看人低,一抬头发现竟是苏慕白,瞬间换了个脸色。
其中一人点头哈腰的赔笑:“抱歉苏公子,我们兄弟俩不知道是您在这里募捐。”
另一人语气为难的解释:“最近周大人刚发过话,严禁有人在闹市上摆摊,您这公然募捐更是不被允许啊,所以请您行个方便。”
见两人面露难色,姚念慈心知他们在衙门当差也只是混口饭吃。
她烦躁地摆摆手,摆出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架势。
“算了算了,既然是你们周大人发话,那我们就亲自到衙门和他打声招呼。”
说着姚念慈示意家丁抱着募捐箱去见泉州知府,打算与这位周大人好好理论一番。
苏慕白对此并无意见,只当是闲来散心,命两位衙役在前面带路。
不多时一行人见到知府周大人。
周大人看到苏慕白这位贵客,身旁还跟着夫人和家仆,立即端茶看座。
“苏公子,听属下说你们在丁石街搞募捐,不知您这是唱哪出戏?”周大人语气试探着问。
“我在街头募捐,何来唱戏?”他笑意嘲弄,随后口吻严肃地做出解释。
周大人身为知府,自然对边疆的战事有所耳闻。
不过山高路远,他压根就没当回事儿,不以为然地劝解:“苏公子的慷慨令人钦佩,可是说实话,咱们泉州富庶安乐,平日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管边疆的事情做什么。”
话到此处,苏慕白的面色徒然一沉,干脆直接搬出司空煜来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