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于秦兰湘羸弱不堪的娇容,苏涟漪没有表现出丝毫同情心。
她太了解女人最擅长的武器就是装可怜,更何况是这种来历不明的姑娘。
“有什么好哭的,我不就是打了你一巴掌,让我嫂子看到,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了!”
苏涟漪不屑一顾,转身打算回到庭院前面。
秦兰湘咬着嘴唇不吭声,泪水沿着脸颊一滴滴落下来,在冷风中刺得皮肤蛰痛。
没走几步,苏涟漪听身后没动静又停下来。
瞥见秦兰湘呆立在原地,她再度气不打一处来。
“傻站在这里做什么?盆里的衣裳你还没晾呢!”苏涟漪没好气的提醒。
虽然秦兰湘心知理亏,可是她一点也不喜欢苏涟漪,彼此间可谓两看相厌。
她含着满心委屈,擦拭着泪水回道:“遵命,苏大小姐,我这就去晾衣裳。”
两人一前一后回去,秦兰湘默不作声,把洗好的衣裳一件件挂在晾衣绳上。
此刻苏涟漪看她不顺眼,所以故意没事找事。
她翘脚坐在石凳上,语气不满的挑毛病:“喂,秦千金,你以前是不是没干过活?这衣裳皱皱巴巴的晒干之后怎么穿?”
“对不起苏大小姐,我摘下来重新晾。”秦兰湘苦着脸回答。
这时姚念慈从房间里走出来,听到苏涟漪还在训斥她,赶忙走上前叫停。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别再责怪兰湘了。”姚念慈笑语嫣然,试图抚平苏涟漪心里的愤懑。
说完她主动上前帮秦兰湘晾衣服,岂知一抬眼就看到那张莹润的小脸半边肿起,眼圈也是红通通的。
“兰湘,你的脸怎么肿了?”姚念慈惊愕的睁大眼睛。
她压根就没想到苏涟漪会对秦兰湘动手。
尽管苏涟漪有点大小姐脾气,但姚念慈始终觉得这个小姑子本性纯良。
秦兰湘迅速低下头,嘴里支支吾吾:“没……没什么,昨晚睡觉我的脸被虫子咬了。”
“真的?”
姚念慈有点不相信,她明明记得早晨没看到秦兰湘的脸颊有任何异样。
“真的!外面忽然起风了,姚姐姐和苏大小姐还是回房间坐吧。”秦兰湘强颜欢笑,慌忙掩饰受到掌掴的实情。
“那好吧,你晾完衣服也去歇着。”
姚念慈抿唇一笑,挽着苏涟漪去找苏慕白聊天。
望着两人的身影,转瞬之间秦兰湘眸色阴翳。
她之所以忍耐只不过是因为寄人篱下,但是今天一事,却令她恨透了苏涟漪。
甚至在秦兰湘看来,即便是姚念慈也是戴着虚伪的面具。
此事告一段落,几日后姚念卿即将远行,派快马送达急信后,准备在清州与苏从秋会合。
当天她和程怡身着利落的行装出发,在位于城郊的十里亭与姚念慈一行人辞别。
姚念慈牵肠挂肚,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姐,我们都快生了,你要是留在家里多好,还可以搬来和我一起住。”
然而姚念卿却另有所想,轻叹一声回道:“这样固然是很好,可我想让从秋看到他的孩子咕咕坠地。”
反正劝了多次也没用,姚念慈只好在心里盼着姐姐早点抵达边疆。
至少能够尽快平安在清州中转,有苏从秋陪在身旁,她也能够放下心来。
“那好吧,姐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出门在外平安最重要,还有不要因为赶路太过劳累。”姚念慈不厌其烦地再三叮嘱。
姚念卿悠然而笑:“我知道了,慕白给我准备的这辆马车又宽敞又舒服,我在路上肯定不会受累的。”
暖洋洋的晨曦照在两人身上,身旁的苏慕白和苏涟漪也向她道别。
临别之前,姚念慈不忘再次向程怡托付:“程姑娘,我把姐姐交给你了,你们相互照应,一路顺风!”
“请!”
程怡拱手行礼,眉清目秀的面庞之下一身女扮男装,高挑的身姿愈发显得英气逼人。
“请……”姚念慈神情伤感,音色幽幽地客气回应。
她望见姐姐被程怡扶上马车,而后程怡手持马鞭坐在车沿上御马而去。
当日的晚饭姚念慈没有胃口,随便吃了几口清粥小菜便回房间休息。
苏慕白看出她心底有挥之不去的忧虑,连忙紧随其后耐心安抚。
“慈儿,是不是还在想姐姐?”苏慕白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旁询问。
姚念慈从晃神中抽离,眸色一顿,佯装做相安无事。
“没有啊,我在和宝宝聊天呢!”
听到她嘴硬,苏慕白摇头笑笑:“还不承认,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肚子里除了有宝宝,还有我这条蛔虫吗?”
姚念卿忍俊不禁,瞥了他一眼坚持道:“本来就是嘛,人家每天都在心里和宝宝说话,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变得特别乖,有时还会用肢体动作回应我呢。”
“有没有这么神奇?”苏慕白将信将疑的反问。
姚念慈神情笃信,不假思索道:“当然,不信你也试试看!”
见她的心情似是愉悦了不少,苏慕白便继续以宝宝作为话题。
他微微探身,把耳朵贴在姚念慈的肚皮上,柔声细语的说了几句问候语。
片刻,苏慕白果然看到她的肚子在一点点发生变化,仿佛宝宝在翻身,又好像是小家伙在朝着自己着手。
“慈儿,你快看!宝宝动了,他肯定是听到我在对他说话!”苏慕白兴奋的惊呼。
姚念慈倒是见怪不怪,莞尔一笑回应:“你平时忙,有空你多陪陪宝宝,他和你熟悉之后还会一起玩呢!”
尽管苏慕白并不肯定是否确有其事,但他相信有姚念慈的细心呵护,宝宝在不久之后来到人世,一定会成为最幸福的婴孩。
“那好,以后每天晚上我都陪他说话,现在我帮你揉揉脚吧。”
苏慕白直起身子,把注意力放在姚念慈浮肿的脚面上,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疼惜。
轻揉着软塌塌的脚背,苏慕白的动作细腻而温柔。
孕育生命的过程漫长而艰辛,作为姚念慈的丈夫他看在眼里,可惜却不能替她分担这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