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巅树上的“云朵”采摘到了,也带回了部落,可是存放在哪里却成了一件难事。
“云朵”并不重,一个人一只手就能托住一大片,可问题是,山洞就那么大,随便放一朵都没了转身的空间,更不要说她们带回了五十几朵。
原本舒思想的是用这些“云朵”纺织成一块块云布,奈何,纺织这种事,她只在书上和电视中看到过,根本不懂应当如何实践。
思来想去,她找来几个没事干又愿意帮忙的孩子,让他们清理出一片土地,把树叶铺在上头,这才将“云朵”放上去,用洗干净的棍子一遍遍敲打。
敲打是为了打出夹杂在其中的杂物,同时将云朵的体积压实一点,便于存放。
十岁左右的孩子正是好动的年龄,一天里总有用不完的精力,相较于忙碌了一天才回来的大人们,他们自然更为愿意帮忙做事。
当然,他们也在等着帮做事完后,思思能腾出一点时间陪他们玩,或者再教他们一些云上的孩子们完耍的游戏。
伴随着“噗噗”的棍棒声,藏于“云朵”中的杂物噼里啪啦掉落在树叶上,“云朵”的体积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一朵比人还大的“云朵”敲打完后,体积缩小至原本的二十分之一,小小一团两只手捧着正好。
舒思将敲打好的“云朵”捡起,用兽皮包裹着,两团装一袋,两团装一袋,装到后面,兽皮不够用了,只能去找关系好的女智人们借大兽皮。
云朵虽然缩小了,但因为数量众多,存放依旧成了一个大问题。
舒思将五团“云”放在木的山洞里,用一根杆子撑挂在山洞上方,这些是她的。又将五团“云”放在雅加的山洞里,依旧用杆子挂在山洞上方,这些是雅加的。余下的四十几团则拆分了,送给帮她敲打的孩子和今日帮她采摘这些“云朵”的女智人们。
舒思不会纺织,但她还是想到了利用“云朵”的一个好办法,那就是直接将这些细软的植物纤维压实了,再用几根抽出来的长纤维做线,用骨针在压实的纤维上缝井字纹,这样就能得到一块块卸妆棉般紧实的植物纤维块。
这些绵软的植物纤维快可以用来当姨妈巾,也可以用来当洗碗布,更可以充当纱布的功能,用来按压伤口止血。
当然,姨妈巾她并没有教女智人们做,主要是以她孩子的身份不好教,所以她只是告诉女智人们,这个可以用来洗碗,可以用来止血,甚至于缝得大块了,还可以拿来当被子盖。
对于舒思的说法,女智人们很是震惊,她们头一回知道,云巅树上的树苞开出的“花”可以这样用。
要知道,她们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云巅树开出的“花”,不能吃也就算了,风一吹,散得到处都是,恼人得厉害。
分送完所有“云团”,舒思回到木的山洞,从挂在墙上的成片的兽皮中挑选出一块细长的兽皮边角料,用骨刀划成姨妈巾的形状。
末了,她用骨刀在中心处掏出一个歪七扭八的洞,规格大概是长十厘米,宽六厘米。
做到这一步,她先将划好的兽皮放在一边,拿起一块新兽皮测量了自己的腰围腿围,用骨刀给自己割了一条内裤。
为了避免兽皮没弹性带来的穿脱问题,她在内裤两边凿洞,用草绳系活结,随后将姨妈巾状的兽皮缝在兽皮内裤上。
兽皮难缝,加之她不是个会针线活的,是以走针歪七扭八,但好在,最后两块兽皮完美地缝合在了一处。
一条内裤,可以颇为便利地穿脱,裤底缝了一个带洞的姨妈巾状的兽皮,可以将云巅树的植物纤维块通过洞口填充,正好可以填充成一个完整的姨妈巾。
如此一来,一条完美的月事裤制作完毕。
舒思拿起自己缝制的月事裤,翻来覆去地研究,沾沾自喜道:“完美,简直是太完美了。”
末了,她双手将月事裤高高举起:“舒思,你真是太聪明了!”
声落,就见洞口忽然多了两个人,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还有她手中的月事裤。
舒思手忙脚乱地将东西往身后一背,表情好不尴尬:“木,江,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刚好碰到。”木温和言罢,行入山洞中将猎物卸下:“你在缝东西?”
“啊……对……”舒思干巴巴应了声,将东西藏得更严实。
木抬头看了眼那表现古怪的人儿,好心道:“以后要缝东西可以找我。”
“不用不用。”舒思连连摇头,干笑道:“我自己练练手,不能什么事都麻烦你。”
“他迟早是你叔,没什么麻烦的。”站在山洞口的江歪着嘴角,笑得好不得意:“你也迟早要叫我一声父亲。”
闻言,舒思眼皮猛地跳了下。
看江一副信心满满春风得意的样子,该不会,是吃了什么甜头吧?
舒思背于身后的双手不断收紧,一颗心就跟那月事裤似的被揉成一团。
“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可以回去了。”木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他自己想当父亲,他可不想平白多个侄女。
“木,你脾气也太大了吧,这件事思思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对于弟弟的态度,江很是无奈。
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和名字一样,是一块硬木头。
“谁说我不介意的?”舒思眼一瞪,孩子气道:“骗人是不对的。”
“你个小屁孩!”江大步行入山洞,作势就要去按对方的脑袋,被弟弟伸手挡住。
江加大力道,奈何弟弟寸步不让,当下只得收手。
“木不知道你母亲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江眉毛倒竖,没好气地训斥道:“你这小屁孩怎么这么喜欢抢功劳,都不管你母亲的死活。”
闻言,舒思眼皮跳了跳,“蹭”地站了起来:“我怎么不管她死活了,一开始就是我在管她死活,反倒是你,你管她死活的方法可真特殊,拿我做的事情来卖好。”
“你……”
“你什么你,你要是真为她好,你就让她自己做事,不自己做事,得到的东西永远都不是自己的。”舒思梗着脖子,气势汹汹地瞪着面前的大块头,分毫不让。
她想说一个人不振作起来,得到的东西名不副实,就像是泡沫,迟早被戳破,奈何她这个世界的语言水平不够,只能将句子改得更加浅显,更加的口语化。
江一愣,就听得那小屁孩又道:“我这回不拆穿,就是对她的爱护,但没有下回,一次都没有,你要是没记住,我下回一定会拆穿你。”
江被那矮个子的小屁孩呛到,嘴角抽了抽,竟是对不上话。
“哼!”舒思双手抱胸将脸撇向一边,哼哼道:“还有,我不管你们两什么关系,反正我们两没关系,别想要我叫你一声父亲。”
他和骁骁是什么关系,她管不了,也懒得再管,但是,她不想看到一个大男人天天在自己面前说什么“我是你父亲”,她只有一个父亲,他们同一个姓,都姓舒。
“原来你这小屁孩不喜欢我!”江误解了对方的意思,一双浓眉倒竖而起:“难怪骁骁迟迟不肯接受我。”
他一直以为,他与骁骁之间最大问题在骁骁,可现在看来,最大的问题在于这个小屁孩。
他还奇怪呢,他这么高大威猛,又对骁骁那么好,骁骁怎么就一直不肯和他睡,原来是这个小屁孩在搞事情。
听得对方这般言论,舒思很想来一句“她接不接受你是她的事,不是我能左右的”,可到底担心好友因此被强迫,当下只是沉默以对。
见状,江冷哼了声,转身大步离去。
人走后,舒思一屁股坐回地上,拧着眉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