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山匪四哥“调笑”这个名字,龙拳并没有什么感觉,而是已经开口之后,他的神魂倒是完全陷入回忆之中。
“李桂花是我的同窗,她家在那个私塾附近也算是小有势力,哦!这些对龙字来说都不是什么要紧事。”
“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李桂花她天天给我带好吃的!而那时候的我对于男女之事尚在懵懂时期,有一个女孩子如此对我,让我不可避免的产生一种异样感觉。”
“啧!啧!啧!龙少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四爷没加入天庭寨的时候,跟我们村的李寡妇也有过这种感觉,当时她还笑骂我小鬼头人儿不大,家伙事儿倒是不小呢!哈哈哈哈......”
山匪四哥这破嘴永远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正听着龙拳回忆的金玉栋闻言,不由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得不说,那是我人生中最快的一段日子!”
然而,龙拳的下一句话却是引起了金玉栋和山匪四哥的注意,只见他双眸通红,拳头攥紧的酒袋都洒出了酒来。
“我领着挂花游遍私塾附近的大山,我们的欢声笑语洒遍整片山脉,而在那座山巅的石洞里,我吻了她......”
说道这里,龙拳整张脸都舒展开来,能够看出来,即便事情过了五年多,这段记忆仍旧深深的刻在他的神魂当中。
“那种让你心跳加快,全身血液都在奔腾,神魂好似要迫体而出的感觉,真得是让人怎么也忘不掉。”
“可这美好的事情,全部终结在一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
说到这里,龙拳的脸上再次泛起了痛苦之色,他看着山匪四哥道:“四爷,你知......你知道吗?当桂花全身青一块肿一块,衣裳破碎,带着满脸泪痕的找到我,说有人强暴了她。”
“当时我感觉整个天都塌了!我完全疯狂了!我要杀了那个畜生!”
“可桂花拉着我,满脸哀怨的祈求,让我不要去,一定不要去,那人是阮家寨的嫡子长孙,我去了就是送死!”
“谁又能够挡住龙字招牌的小少爷呢?”金玉栋冷笑道。
“没错,当我冲到阮天豪在私塾的住处时,才得知他已经回了阮家寨。”
“愤怒的我,满眼通红的跑出去,直接放响了警报令火!”
说到这里,龙拳的脸上再次附上痛苦之色,他哽咽的道:“当时......我已经气疯了!我认为我应当毁灭整个世界!”
“所以......完全失去理智的我并没有发现,手中放响的那枚警报令火是父亲给我用于保命的红色集结令火。”
“当这枚令火升空以后,几乎是转瞬之间,青龙军团的强者卫队便撕破空间降临。”
“被怒火完全蒙蔽的我,带着他们就杀到了阮家寨。”
“然后你就屠了整个阮家寨?”金玉栋摇头道,他对龙拳你十分失望,作为一名修行者,如果不能够控制自己内心中的杀戮,那一刻道心便算是白修了,没有任何意义。
“呼!”
这么一会儿工夫,龙拳已经喝掉了一袋半的断肠头,那整根肠子好似都被人撕扯的感觉,反倒让他有些舒服。
随即,龙拳抬起头看着金玉栋道:“栋哥,我好似有些明白你那具有故事的人才喜欢这酒是什么意思了!”
说着,他不等金玉栋开口,便摇摇头道:“那天夜里,我原本只想杀了阮天豪一人,可惜我带着人杀上门去,阮家寨的人并没有认出青龙军来。”
“阮天豪看到我更是一阵狂笑,一点一点跟我说他是如何折磨桂花的,没有放过每一个细节。”
“暴怒状态下的我,直接许下了神魂之誓,我要将屠阮家寨满门,我要阮家寨所有的女人变成婊子,受尽万人凌辱。”
“随即,不等我动手,跟随我过来的青龙军团直接出手!”
“呵呵!”
说到这里,龙拳自嘲的笑了起来:“四爷,栋哥,你们知道吗?整个过程,我这个龙字天王最宠爱的小少爷,躲在角落里,一边吐、一边流泪、一边惊恐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太高估自己了!我以为我带着龙字招牌最精锐青龙护卫队,我便是能够主宰一切的王者。”
“可当我真看到阮家寨的那些人被一众护卫的天地法相碾压惨死,从未杀过人的我发现自己根本就受不了这些。”
“后来呢?”山匪四哥看到龙拳的情绪有点激动,不由放低了声音,缓缓引着他道。
“最可笑的是第二天早上,当我回到私塾的时候,却看到了桂花依偎在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年轻人怀中,满眼媚笑的说,昨夜她是在逗我玩呢!”
“阮天豪根本就没有强暴她,是他们一起串通好了打赌,看看李桂花能够用多长时间拴住我的心,而我会不会在知道她被强暴以后,去为她拼命。”
“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都是他们合起伙来骗我的......”
五年间,这些话龙拳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今天吐出这一切,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仍旧不能让他释怀,在说出这些话的同时,龙拳的双眸已经布满了血丝,整张脸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
“哎!”山匪四哥听到这里,不由摇摇头长叹一声道:“多少虎啵伊一怒掏刀为红颜,多少红颜臭几把不要脸!”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山匪四哥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崩出来,让金玉栋一口酒喷出来,整个人狂咳不止。
而龙拳也被他弄楞了,随即他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啪!啪!啪!啪!啪......
听明白山匪四哥这话的意思,龙拳不禁狂笑不止,两只巴掌不停拍击着八仙桌,将所有的盘子震的上下跳跃。
“哈哈哈哈哈哈......”龙拳一边狂笑,两行泪水划过脸颊,霹雳巴拉的往下掉:
“多少虎啵伊一怒掏刀为红颜,好!说的好!我龙拳就他妈是一个虎啵伊!最傻的那个虎啵伊!!!”
“但......”
说着,龙拳突然一顿,有指着山匪四哥道:“四爷!但桂花没有不要脸,李桂花她没有不要脸。”
“哎?不对!不对!她都这样对你了!那不就是个不要脸的臭婊子嘛?”山匪四哥不停的摇着头,能够看出来他的酒劲儿也上来了。
“不!不!不......”可龙拳仍旧固执的摇着头道:“李桂花她真的没有不要脸嘶......”
说着,他长嘶了一口气,随手抹了抹嘴上的口水和鼻涕道:“当我将那个年轻人宰了,拿着一把剔骨刀一刀一刀捅在李桂花的身上时,她竟然一把抱紧了我。”
“桂花她......她竟然笑了!我感受到她胸膛喷出来的血是热的,而她喷在我耳边的气也是热的。”
“李桂花断断续续的跟我说,说一切都是我父亲龙不悔安排好的,她说父亲需要我成长,而成长需要学、杀戮和绝情。”
龙拳说到这里,语气开始逐渐平静下来,他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双眸露出一丝悲伤道:
“李桂花临死前,拼劲全力给我留下一段话,她说......她说她喜欢我!即便是演戏,但她是真的爱上了我!”
“她还告诉我,不要再相信女人了!我不是一个凡夫俗子,也根本无法获得爱情。”
说着,龙拳凄惨一笑看着金玉栋道:“栋哥,你觉着这些可笑吗?”
“......”
听完这个一曲三折的故事,金玉栋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很显然阮家寨龙天王要灭,而龙天王也要灭了龙拳心中那份纯真,让他知道龙兴矿区的矿匪到底是如何生存的。
只不过这份成长的代价太大了,算上阮家寨那五万女眷,整整三十万人被牵连其中,还有一个龙拳深爱并且也深爱他的女子......
“我呀!我觉着这一切太可笑了!但我却笑不出来,自那以后,我开始学习谋略、兵法、统御,我疯狂的修行,四处惹事,挑战一座又一座高峰!呼......”
说到这里,龙拳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服,而在这起身的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势突然一变,那个英俊帅气又带着一丝痞气的年轻人又回来了。
随即龙拳看着金玉栋和山匪四哥噗呲一笑道:“哈哈!栋哥、四爷,你们还真信啦?”
“我逗你们玩的!那些故事都是我编的,不过阮家寨倒真是我屠的!二十五万人一个不差,五万女眷一个不少,全都被我囚禁起来,每日遭受各种各样的人蹂躏。”
听到这话,金玉栋一声未出,他平静的看着龙拳的双眸,却是捕捉到那一双眼眸深处所隐藏的痛苦和寂寥之意。
啪!
而一旁的山匪四哥却是不干了!
这一番话下来,基本上龙拳抬手喝酒,他便陪着一顿猛灌,这正在兴头之上却听到他说他在给自己编故事,满脸吃屎表情的怒吼道:
“我说龙拳,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四爷这陪你喝酒,给你解闷儿,反过来你给四爷编故事,你这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