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兴字招牌的兴天王,事情的发展超乎所有人想象,这由不得他不站出来。
龙州府?
狗屁的龙州府!
有龙兴两大招牌和四大家在,他们绝对不会同意龙兴建府,那样众多传承千百年的势力岂不是要被官府吞并?
不行!绝对不行!!!
另一边,金玉栋同样没想到黄大仙儿会将场面弄的这么大,原本不是说借助老爷子的身份给出一个语言就行了?
但不管如何,现场的结果要比预期好的多,金玉栋自然没有理由说什么反驳或是质问什么。
而面对兴天王的怒吼,他嘴角微微扬起,招牌式的笑容再次出现,金玉栋笑着道:“怎么?兴天王,这不就是占卜问天吗!”
“成与不成尚在两可之间,你急什么?”
“哼!”兴天王冷哼一声道:“你个小黑仔,也想企图对龙兴矿区动心思?问过你老子我了吗?”
能够看出来,兴天王是动了真格,连往常一句处事不惊的“老兴”都不叫了,完全露出了矿匪的嘴脸。
而金玉栋因为张兴言,这心中本就憋着一股火,再加上此刻兴天王那副高高在上,好似把握他生杀大权一般的样子,这让他脸上的招牌笑容出奇的消失了去。
“兴天王,小爷突然想起个事儿!”
“嗯?”
现场的气氛紧张无比,可金玉栋无论在什么时候,好似身上总有着一股“泄力”的本事,他如此平静,让已经准备翻脸的兴天王和一众大佬们又是一愣。
啪!啪!啪!
下一刻,金玉栋一边拍着巴掌,一边笑着道:“本官听说兴天王的宝贝儿子丢了,作为龙兴县城的子民,而本官又是专管刑狱之责的典史官儿,自然责无旁贷,发动所有力量去帮天王找儿子。”
“幸不负命,还真给找到了,来啊!将兴大少爷给带上来!”
“嗯?”听到金玉栋突然提起自己的儿子,兴天王又是一愣,他有些狐疑的转过头看了李诗琪一眼。
不是说海宁被这个小婊子扣住了吗?
怎么又到了县署的手中?
“嘿!嘿!嘿......”
然而,当四名衙役喘着粗气将一个带着盖子,体积巨大的瓮抬上来时,兴天王身子一震,脑海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可惜啊!”金玉栋负手站在会场擂台之上,摇摇头叹道:“天王,在县署找到贵公子的时候,他却已经不幸身亡,我们没有能够抓住杀海兴大少爷的凶手,实在有愧于身上的职责。”
腾!!!
兴天王听到这话,顾不得与金玉栋废话,在景天罡和丁天罡还有一种兴字招牌护卫的簇拥下,猛然冲上前去,一把将大瓮上面的盖子掀开。
噗!
一股热气腾腾的烟雾冲天而上!
“呕!!!”
整个县署会场之内的人,无论是龙兴两大招牌、商盟四大家还是五虎十八洞,他们一个个都是常年刀头舔血的蛮荒之匪。
而只要是能够被赤红天眼带出来,离开九黎世界执行任务的九黎战士,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
再血腥、再恶心、再残忍的场面对这些人来说,基本上都已经免疫,根本不会产生什么特别的感觉。
不过在场众人当中,毕竟还有当地县城城民招募过来的普通衙役,而满靖琪、程子晋和兰谷军团的一些将士也不常与杀戮为伍。
此刻,在巨嗡的盖子被掀开以后,之间一个长相还算周正的年轻人,赤身裸体的被泡在巨嗡之中,不过他的表情却是有点渗人,双眸怒睁,眼珠凸鼓,一张脸都狰狞的扭曲了。
这种表情让年轻人的一张脸整体有些下坠,而他的肤色也与正常人不同,显示出一种极其特别的黄白色。
就好似......就好似煮熟的猪肉一般!
不!
这个年轻人是真的被煮熟了!!!
花椒、大料、香叶、树皮,还有各种不知名的香料和调料,阵阵肉香味儿在密封效果十分良好的盖子被掀开以后,轰然袭击整个会场。
如果没有看到眼前的场面,或许这股被精心调制出来的香味应该会让人唾液频生,可现在却只是会让人腹内产生阵阵痉挛之意......
“咳咳......”满靖琪只看了一眼,喉咙便发出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轻咳声,随即他连忙转过头去,装作遥望远处的天空。
而程子晋和满靖琪身旁的护卫则是有些不堪,刚刚那几声呕吐声便是他们发出来的,对于三匪之间的杀戮手段,养尊处优的他们多少还有些不适应。
而整个现场,在兴天王掀开盖子以后,也再次陷入了无尽的沉默当中。
煮了......
那个皮肤白净,有着一张英俊且不是刚毅脸谱,总是喜欢露出一副欠揍笑容的白袍年轻人,竟然将兴字招牌,兴天王唯一的儿子兴海宁给煮了???
霎时间,在座所有大佬望向金玉栋的目光全都变了!
对于他们来说,杀一个人很简单,别说是煮熟,如果想......他们心中有千百种更加残忍的做法。
可要看着被煮熟之人是谁!
兴字招牌的嫡子大少爷,兴天王唯一的儿子,就这么被煮熟了?
而且不光如此,金玉栋有胆子当着兴天王的面儿将他儿子给端上来???
疯了!
这个小子一定是疯了!
一瞬间,在座所有热的大佬们全都沉默下来,扪心自问他们不得不承认,金玉栋这个小子的胆子确实太大了!
因为即便是他们想要与兴字招牌不对付,也绝对不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当着兰谷总督、江乐坊、环寨、龙字招牌、龙兴四大家和五虎十八洞的面,将兴天王的儿子给......
这太夸张了!
这个小子要干什么?
全面与兴字招牌开战?
他有那个实力吗?
“海......”
而与此同时,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兴天王根本就没有注意,打从盖子被掀开的那一刹那,他浑身已经出现不同程度的痉挛。
兴天王不过自己儿子还在散发着的蒸腾的热气,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抚向了他的脸,嘴里的话刚刚出口却又戛然而止。
想象当中的大喜大悲兴许那都是电影里面才会出现的东西,此刻的兴天王已经完全懵啵伊了,完全不会玩了!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表现什么,表达什么!
一直以来,对于儿子兴海宁的失踪,兴天王十分自信,因为他认为在整个龙兴矿区地界,没有人敢对自己的儿子怎样。
这也是为什么,刑天明知道儿子在李诗琪的手里,却仍旧能够一脸淡然的与她谈判,试图招安之举。
可眼前......看着儿子双眸怒睁和那整张下垂的脸谱......
眼睛是人类心灵的窗户,而此刻的兴海宁,双眸看似疯狂,却透着一股深深的惊惧之意。
这不难让人看出来,他应该是活着被扔下锅的,而且动手之人还对兴海宁进行了限制,让他既能够保持神魂清醒,又在动不了的情况下,享受瓮内汤水逐渐加热这一个极端痛苦的过程,直至......
从始至终,金玉栋站在远处一句话没说,人在不同时候露出同一个表情给人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就例如金玉栋的招牌笑容,平常看来让人觉得贱贱的,可现在他的这副表情却是让人心底发寒。
且不论兴海宁平日里作恶多端,理应受到如此残酷的惩罚,即便他个人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但在牵扯在政治这两个字的时候。
一切的手段都不过分,都是为了达到最终的目的,金玉栋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套句老话来讲,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兴海宁身为兴字招牌的嫡子长孙,从小便有了无数常人无法想象的优待,那么与之对等的便是无尽未知的危机。
毕竟兴天王这块招牌太大了,在追逐权力巅峰的过程当中......不!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野蛮”的时代,追逐权力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场的所有人从某一个程度来讲,大家都是恶人,如果给了他们机会,他们能够做出来比蒸煮兴海宁更加残忍百倍、千倍、万倍的事情来。
这一点,金玉栋也不例外,身处在这个圈子里面,你就不要妄想什么悲天悯人,大善人的称谓是留给后人祭祀时缅怀才会用到的称呼。
当然,凡事有尺有度,至少金玉栋的尺度要比在场诸位大佬更大一些,那就是大家身处同一片沼泽,怎么斗用什么手段斗都可以,但不要伤及无辜的百姓。
不过当装着香喷喷的兴海宁巨瓮被抬上来时,金玉栋便将整个龙州县城的百姓给圈了进来,兴天王的报复不会单单限制于某个人或某些人。
所以从此刻起,金玉栋有责任保护所有的百姓与山匪抗争!
但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敢,那便有着绝对的自信!
“清蒸还是红烧......呵呵!清蒸还是红烧......”
正在这时,抬起手想要去抚摸自己儿子兴海宁的脸,兴天王的嘴里突然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贵人多忘事,有时候真的不是自谦之词,像兴天王这样整日繁忙的大人物,你想要停留在他的印象当中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可无论如何忙碌,兴天王也不会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怎么会忘了就在他们进入会场大门口的时候。
金玉栋曾经问他,天王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而现在,这个小黑仔真的给了他一个清水蒸煮的宝贝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