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月以来,山匪四哥在金玉栋等人的运作下,尽然成了龙州县署的一块招牌,那就是龙兴矿区的第一强者,第一战神。
这让他摇身一变,成了万人敬仰,恶鬼都退避三分的战四,收获了一票小迷弟和小迷妹儿们!
在虚荣心得到超额满足之后,山匪四哥虽然在金玉栋面前还是那副样子,但如果有其他人在,战神的威严岂容一个小小代理县令来质疑?
所以这顿大嘴巴子左右开弓,直接将郑真的脸抽肿了一寸!
“你......你别打了!好汉!好汉!你到底是谁啊?本官......本官是龙州县署的代理县令,有什么哎呦......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嗖!
可谁知,在郑真服软并且十分认真的请教山匪四哥的名号时,山匪四哥脸色一肃,整个人蹭蹭蹭的向前蹿了四五步,来到了县署大殿的正中央。
随即山匪四哥的双眸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在众人诧异的目光当中,抬起了自己的双手,随即两脚分开做了一个大开大合的马步动作,然后右手亮掌,左手下压,中规中矩的起了个范儿!
“我是谁?孙贼!你听好了!我就是秦、皇、战、神,你四爷爷呀呀呀呀呀......嘿!!!”
当山匪四哥一本正经的吼出秦皇战神这四个字时,基本上每一个字出口,他的身体都会配合做出一个极其夸张的动作,让人看上去十分怪异。
尤其是最后的那个长调加收手范儿,简直就是骚的可以!
不过还别说,如果不穿灵石铠甲,这一套动作下来倒是有点让人恶心,可当山匪四哥身上那套铠甲被灌注灵力以后,火红的烈焰让整个行署大殿的温度遽然升高,满身冒火的山匪四哥还真有那么一丝战神范儿。
噗呲......
躲在远处的金玉栋看到这一幕,终究还是没忍住喷了出来,那一日看到山匪四哥在他跟前显摆灵石铠甲,不知怎么,金玉栋脑子一跳就想起了前世的奥特曼和圣斗士来。
随之,这一套动作也是金玉栋偷偷交给山匪四哥的!
此刻看到他一脸严肃将自己教他的动作,一丝不苟的亮出来,金玉栋是怎么看怎么想笑。
“什么???”
而与此同时,郑真的一声大喝再次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只见他一脸惊骇的猛然山前一步,抓着山匪四哥的手臂大喊道:“您......您就是那位将兴字招牌八部众手刃于指下的战四爷?”
“我......我......哎呀!本官当真是开了眼了!没想到在有生之年竟然能够得到战四爷的掌掴之痕,本官太感动了!太感动了!!!”
“战四爷!您在打我几巴掌吧!这可是本官日后向人吹嘘的资本啊!”
“我曹!你这孙贼倒是真够不要脸的!”
这一个月时间里,山匪四哥自然碰到了无数粉丝,这里面有真的,自然也有假的,可像郑真这样不要脸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一时间他倒也不好在出手扇他了。
而人的名儿树的影儿,郑真的话虽然夸张,可他本人却是用眼角余光不停的打量身前这个黑脸凶相的大汉。
现在战神四爷的名头在龙兴矿区已经不亚于龙兴两大招牌的天王、诸位天罡和商盟四大家族的盟主们,已经彻底被神话。
郑真这些日子并没有闲着,而是看势头不太好,龟缩在龙兴矿区的宁家当中。
要不是今日得到消息说是总督大人满靖琪已经到了城外,恐怕他还不会回来。
“呵呵!”
楚静思看到郑真和山匪四哥的样子,不由轻笑一声道:“郑大人能屈能伸,深谙官场之道,这份本事倒是我与兄长应当认真学习效仿一番的。”
“嗯?”
闻言,郑真好似没有听出这番话中的讥讽之意,连连摆手一脸严肃道:“哪里!哪里!楚师爷一介女流之辈,都能够得到金典使的垂爱,再次进入县署为官,这一点才是本官应当学习的。”
这番话他说的虽然义正言辞,可儒生文人的学问意思繁琐复杂,看似恭维,郑真却是在讥讽楚静思的女儿身,并且垂爱这个词属于中性,到底是哪个爱怎么理解都对。
众所周知,铁面县令程子晋和精算主簿楚静思两人从小青梅竹马,要不是同为儒生,又都就任于龙州县城,恐怕两人早就已经完婚了。
郑真这番话一语关三,不但骂人却还在挑拨金玉栋和程子晋的关系!
腾!
果然......女儿家到底还是脸皮薄,听到有人当众侮辱自己,楚静思俏脸含煞。
她如此失态,其实还不单单是因为这话,从前的郑师爷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狗腿子”的阿谀奉承角色,即便后来因为诬陷程子晋而上位,他也不敢在她和程子晋面前放肆。
此刻,郑真突然间“硬”起来,让楚静思有些措手不及。
“怎么了?楚师爷这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吗?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啊?”
反倒是郑真,一打之后又是一带,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连连问道。
“郑大人多虑了!静思没事,不劳大人操心!”楚静思闻言,深深的看了郑真一眼,表情平静的摇摇头,不想在跟眼前这个人废话。
“噢!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哎?程师爷,你们两个还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便下去吧!本官还与金典史有要事相商。”
嚯!
看到郑真突然间如同变了一个人,这一点别说是楚静思,就连程子晋都诧异的眉头一挑。
这是郑真第一次敢用这种口气与他说话。
“呼!”
看到郑真将官威耍的十足,金玉栋长舒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不说话不行了,毕竟两个人“官复原位”这件事是有违当初满靖琪与龙兴矿区势力的妥协协议的。
他们与冯三和差五两人不同,曾经是实实在在的龙州县城一二把手,在这里有着无上崇高的权威和声望。
龙兴商盟的人担心他们有朝一日重新掌管龙州县城,作为不在追究的条件之一,那就是不得在龙州县署官复原位,担任实职官员。
地方势力威胁官府高官,这种事情是登不得台面的,所以当初龙兴商盟的态度十分强势,他们告诉满靖琪,如果程子晋敢再次回来当官,那就是代表着这个人重新向龙兴矿区宣战。
再有一次,他们可不会如此客气了!
此刻,满靖琪不再是两年前的他,经过上一次的事件,虽然文官集团并没有实现他们的政治诉求,可对满靖琪个人来说却是赚了一个盆满钵满。
历史上唯一一个真正主管一省之地军政总务的总督,但是这一条便能够让满靖琪流芳百世了!
而在二十天以前,当金玉栋询问程子晋是否愿意屈就参谋团再谋出路的时候,他敢出来,也是仰仗着满靖琪满总督现在的风光。
在程子晋看来,如果龙兴矿区的事情得不到妥善的解决,为官一方的他,自己都过不去将龙州县城陷入灾难这一道心结。
而让程子晋在炊事房待上一辈子,当一个靠着打小报告敲打敌人的废棋,他宁可站出来与龙兴矿区刺刀见血的干上一场。
所以在金玉栋邀请程子晋的时候,反倒是他在询问金玉栋,就不怕被他连累吗?
怕?
不!不!不!
在金玉栋的经历当中,就从来没有怕这个字,别看他万事喜欢主动,喜欢算计,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
可人的性格都是复杂的,金玉栋的骨子里面恰恰还有一种狂热的冒险因素。
如果在事情不可为而不能不为的时候,他往往会疯狂的冲上前去与人拼命。
这便是金玉栋向来不喜欢惹事但从来都不怕是的原因。
此刻,他双手后负在白袍身后,上前几步走到山匪四哥身前,对着满眼深意的郑真笑着拱拱手道:“郑大人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就说嘛!程师爷和楚师爷不是外人。”
“而且郑大人既然回来了,玉栋身上这代理县令的职责是不是可以卸掉了!”
“这样,我派人去将城中区和城南区交界的县署行衙打扫一下,恭恭敬敬的送达人回衙。”
“啊?”
原本以为金玉栋客气一番,可谁知道他却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郑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咦?郑大人这是什么表情?这里是玉栋自己掏钱建立的典使府啊?您来的时候没有看牌匾吗?诺.....”
说着,金玉栋抬起手指向刚刚那些人离去的方向道:“刚刚那些人,三班六房各司人马,甚至连参谋团都是玉栋自己掏钱股的私兵,这些人都是连虚职官员都算不上的外编人员。”
“一月前,大人说县署人员紧张,让玉栋自己解决,现在这些问题玉栋都解决了,大人的县署人马我可是一个都未动,全在县署行衙呢!大人快回去点兵吧!玉栋就不招呼您了!”
“啊?”这一连串话下来,将郑真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月以前,是他在炊事房里面笑吟吟对金玉栋讲,县署没有银子给他配备快班司,这一个月以后,金玉栋自己搞出了一套县署办公衙门来。
此刻这番话连打带削,首先表明自己是典使府,并不是县署,然后大张旗鼓的建立三班六房各司,县署有的一套班子他这里基本上都有。
可人家是自己掏银子雇人,这叫编外人员,连在册的虚职官员都算不上。
一套话下来,郑真事先想要问责金玉栋为何搬迁、聘用辞退人员、大肆搞改革等等一些列的话还没出口,便全被他堵死在喉咙里,这种感觉当真是让人心中窝火,尿急屎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