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人表情倒是十分和气,看着金玉栋皮笑肉不笑的道了一声:“金公子,我是老师的大弟子刘子绪,这厢有礼了!”
“哦?大师兄啊!哈哈!你好!你好!大师兄!在下金玉栋,这厢有礼了!”
金玉栋呵呵一笑,拱手打了个哈哈,在他的江湖概念里,大弟子便是大师兄,对于孔无双的大师兄,他还是挺和气的。
可听到他的话,刘子绪双眸却是闪过一丝不屑之色,他不明白恩师为何要召见如此粗俗一个人,更不明白无双是看上他哪一点!
但人前不能失礼这点急奔的规矩,刘子绪还是明白的,是以他连连摆手,引着金玉栋往里走,沉声道:“金公子,家师已经恭候多时了!还公子请跟子绪来!”
“好说!好说!大师兄!咱俩个你不用跟我见外,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玉栋自当帮你解决,啊对了!小武子,你想着点,临走的时候给我大师兄备一份厚礼,要厚!必须要厚!听明白没?”
此时,站在一旁的小武子已经目瞪口呆,他不明白少爷为啥话风巨变,搞出这么一番“江湖做派”的样子。
不过听到少爷有吩咐,小武子连连拱手道:“是!少爷!小的这便去准备。”
而听到金玉栋的话,走在前面的刘子绪一个趔趄差点没有摔倒,这是什么人啊?
一副土老板的模样?
心中疑问加身的同时,刘子绪对金玉栋的感官不禁更加恶劣了......
吱呀一声!
悦人楼第五十五层,大罗厅的雅间房门被推开,能够看出来,身为人类帝国之首,秦皇帝国的行政总务长,儒教教主孔言清这排场属实不小。
入眼之处,熏香弥漫,雾浓而香淡,将整个大厅勾勒的如同仙境一般。
而内里的布局也与金玉栋四年多以前来时大不一样,整个大厅相对来说少了一些金碧辉煌,更多的是文人雅士喜爱的琴棋书画。
空旷的大厅中央,一张八仙桌位居正中,还散发着热气的酒菜应当是刚刚被端上来,与金玉栋进入大厅内的时间极为吻合,显然是有意之举。
而作为此间的主人,一名中年儒者此刻正在大罗厅最里面台案上翻阅、审批奏折。
让金玉栋有点好奇的是,虽然孔言清年过不惑,已近天命之年,但长相却是十分俊俏,标准的文人墨客样子,想必年轻时也是一个风流才子。
可有一点,他的脸与孔无双却是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这让金玉栋不禁想起了孔无双腰间的那枚弄虚玉......
俩人相识近六年了!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本来面目,这让金玉栋心中不禁更加好奇了......
不过从他这岳父老丈人的面貌来看,小无双应当长的不会差了,哈哈......
想到这里,金玉栋看着远处自顾自审阅奏折的孔言清不禁裂开了嘴角,甚至露出了两排雪白的牙齿。
熟不知,这幅尊荣在刘子绪看来却是一种极为不礼貌的行为,这让他双眸中的鄙夷之色更加浓郁了。
但刘子绪此刻顾不得与他眼中的这个夯货多说,连连上前几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弟子礼宏声道:“恩师,金玉栋公子已经来了!”
“哦?你们过来吧!”远处的孔言清闻言,却是连头都没有抬,清喝一声之后,随手端起了身旁的茶杯,这番作态他显然是在给金玉栋一个下马威。
“哈哈!”
可谁知,金玉栋确实大笑一声,一溜烟的小跑上前,知道距离孔言清不过五米的地方,竟然也恭恭敬敬的给孔言清行了一个晚辈礼。
“小子金玉栋,参见岳父大人,小子祝岳父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噗!!!
听到这句话,孔言清一口茶水还没过嗓子眼便全部喷了出来,将身前的一众奏折全部淋湿。
刘子绪和小武子则是完全看着金玉栋一板正经的站直了身子,那满脸的媚笑完全呆住了......
这个夯货他在干什么???
少爷这是唱的哪一出儿啊???
两个声音同时在两人的心中暴起,同时也伴随着万匹骏马奔驰而过!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你......咳咳咳咳......”
而与此同时,孔言清的猛咳声也断断续续,他眉头一挑指着金玉栋咳的说不出话来。
岳......岳父大人?
谁是你的岳父大人???
福如东海和寿比南山是什么鬼?
老夫今日又不过寿!
这就是无双选中的夫君?确定不是要气死老夫吗???
“咳咳咳咳......唔......金公子,多礼了!”尽管心中满是吐槽,可孔言清依旧没有说什么,强行稳住自己的情绪,对不远处的金玉栋沉声道。
“哎!好嘞!岳父大人!咱们是一家人,什么礼不礼的!回头您走的时候知会一声,小婿给您备一份大礼,这来了大金府一遭,回去怎么也得上下打点一番才是!”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又是一番猛咳的孔言清看到金玉栋这番样子,心中不禁满是咆哮,双儿是不是在跟我置气?
才找了这么一个东西来气老夫???
“唔......唔......”
想到这里,孔言清恰好看到了身前被自己喷湿的奏折,不由眼珠一转对金玉栋沉声道:
“金公子,老夫听无双说,无论是帝国经济、贸易、自身才学......甚至是领兵之道,你都远远在她之上,你且过来帮老夫看一看这些奏折吧!”
“子绪!你也过来!”
站在远处门口的小武子闻言,连连行礼退身,出门之前将大罗厅的房门关闭上。
孔言清身前台案之上的奏折并不是秦皇帝室专用的明黄色折子,而是清一色的青蓝色,每一个折子上面还写一个大大的“儒”字。
金玉栋认不出那是什么笔体,总是是一副“古香古色”的样子,看来这应该是儒教内部用于事务传递文书一类的东西。
孔言清看到金玉栋和刘子绪两人已经走到近前,他从身前三大摞奏折中,最小的那一摞里面抽出了一本,也不顾上面的茶水污渍,直接打开平铺在台案之上,好在墨迹并没有因为水渍而模糊。
满脸“大大咧咧”的金玉栋随意扫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内容十分简单,仅有聊聊数十字而已。
禀言清恩师:
学生子晋问好,近日学生治下,秦皇西北之地龙州,连日来天降大雨,山崩地啸,至百姓庄稼灭绝殆尽,一年之苦苦于颗粒无收。
子晋夜观天象,骇然惊觉九天灵霄气势涣散,九幽地心动荡不堪,浩然正气立于当中虽凝势汹汹,却已无力回天,乾坤灵气急速流失,失于虚空迷惘,天下大灾之兆已成。
故,学生为龙州县数百万子民请命,弟子心焦如焚,还请恩师警惕!警惕!
望帝国朝廷早作决断,子晋心焦如焚。
“哼!这个子晋啊!小小一县罢了,用得着搞得这么夸张?还大灾之兆已成?呵呵!”刘子绪看到这儒折上的内容,不禁嗤笑一声,连连摇头道。
“哦?”听到这话,孔言清抬头看了刘子绪一眼,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一丝表情,沉声道:
“那子绪你认为这件事为师应当如何应对?”
听到这话,刘子绪心中以为恩师看不上金玉栋,特意拿出一个折子来刁难他。
虽然这个儒折也太简单了点,但子绪怎么可能拆自己恩师孔言清的台?
最重要的一点是,刘子绪压根认为金玉栋配不上无双,如果无双在儒教之内选择夫婿,那只有他刘子绪有这个资格。
想到这里,刘子绪虽然没有向寻常二比那样做出一脸傲娇的表情,可他看向金玉栋的目光中,却是充满了一种轻佻的意味。
那种感觉就好似在告诉他,小子!这里儒教的门不是你这种财大气粗的土大款能够踏进来的。
反光金玉栋,虽然注意到了刘子绪的挑衅,但他却没有回应,而是继续将目光放在了那根本青蓝色的儒折上面。
尤其是那句:“子晋夜观天象,骇然惊觉九天灵霄气势涣散,九幽地心动荡不堪,浩然正气立于当中虽凝势汹汹,却已无力回天,乾坤灵气急速流失,失于虚空迷惘,天下大灾之兆已成。”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孔言清身前台案上的奏折呈多、中、少三摞摆放,正清情况下最多的那一摞奏折定然是一些鸡毛蒜皮,无关轻重的琐事。
而中等数量的那一摞一般都是决策者心中有了定案,但也是十分重要的决策,所以才会单独抽出来摆放。
只有那一小摞,数量没有几本的奏折,被单独摆放出来说明即便是这位圣教教主,秦皇帝国的大行政总务长也有点犹豫不定。
什么事能够让孔言清都犹豫不定......或者说迟疑呢?
天地灵气流失于虚空迷惘,天下大灾之兆已成......金玉栋心中反复琢磨这句话,一时之间好似抓住一点什么,但却又理不清头绪。
“这个简单,龙州县应当是归兰谷省的沧城府管辖,恩师可责令沧城府知府前去调查此事,看看子晋所说是否属实。”
“二者,为了不耽误灾情,应当立刻开始集结储备粮源,起码要做到随用随取的“备战”状态,这一点光靠沧城府一府之粮源库存应当不够,所以兰谷省应当参与进来。”
说到这里,刘子绪的表情也开始严肃起来:“三者,如果调查此事属实,那数百万灾民的安置情况可不是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