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佳美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幸好是大课间,教室里同学不多,还都在打打闹闹。
叫嚷喧闹之间,就自然而然的把秦景商说话声音的分贝降低下去。
可即便如此,梁辉他们肯定是听到的。
龚佳美站起来,低着头,小跑着迅速离开。
梁辉目瞪口呆的冲秦景商伸出大拇指,“哥,牛逼坏了。”
开口就让班花滚。
这是什么魔鬼大佬的作风啊。
就算在秦景商这里屡屡碰钉子,可是龚佳美毕竟也是班花,又是校董的女儿,同学们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很还给她面子的。
转眼间,一个班级最少推出十六个的名额,就剩下最后一个。
体委对龚佳美已经感激不尽了,“谢谢,谢谢,太感谢大美女了。”
龚佳美抿唇一笑,“还差一个。”
体委道,“没关系,十五个应该也差不多。”
龚佳美哎了一声,摇摇头,“说好了十六个就是十六个。”
说完,看了旁边的小姐妹一眼。
小姐妹立刻上道的大声说道,“不然让宁嗔去试试?宁嗔来咱们班那么久了,还没有和咱们打成一片,运动会嘛,很棒的一个拉进同学之情的机会呢!还能为班集体做贡献,宁嗔,你说是吗?”
她故意把这个皮球抛给了宁嗔。
若是宁嗔拒绝,那就是宁嗔不愿意和同学们拉进友情。
宁嗔在口罩下面的嘴巴忍不住撅了撅。
她们怎么总是针对自己呀。
龚佳美坐在课桌上,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宁嗔。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答应了,就要参加女子长跑,小胳膊小腿的,体育课都能昏倒,累不死她!
不答应的话……
得罪的可不只是自己一个人,是整个班集体。
她倒是要看看这臭丫头究竟会怎么选择。
宁嗔拉了拉口罩,新鲜空气源源不断的涌过来,她趁机用力吸了一口气。
才看向龚佳美。
龚佳美毫不掩饰的挑衅的目光让她有几分嫌恶。
小姑娘皱了皱眉头,小手紧紧握拳,说道,“我……”
啪——
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声打断了宁嗔的说辞。
众目睽睽之下,秦景商站起来。
捡起地上掉落的几本书,扔在桌洞里。
大佬不悦的目光扫过所有人。
在视线触及龚佳美的一瞬间,她立刻心虚的垂眸低头。
装作没有看到。
秦景商冷笑一声,斜斜的睥睨着体委,“给老子报名。”
体委吓的眼睛都睁大了,“大佬,你说……说啥?”
秦景商勾了勾唇,似笑非笑,“老子想给班级争光啊,怎么,不行?”
体委连连摇头,“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可以!”
秦景商慢悠悠的走趴下,口中还念念有词,“老子没为班级出过力,老子还真怕被你们踢出去呢!”
这话说的!
简直是在打龚佳美的脸。
这场龚佳美想要炒热的闹剧,终于在大佬出面后偃旗息鼓。
龚佳美嫉恨的目光勾住宁嗔。
不停地磨牙。
恨不得把宁嗔磨成粉末,扬在空气中,让她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心里出现一个恶毒的计划。
然而——
老天爷不会总是让坏人得逞。
晚自习还没有下课,宁嗔就被班主任叫出去了。
她实在没有想到,她血缘上和名义上的父亲会出现在这里。
班主任说道,“宁嗔,你妹妹又住院了,你爸爸来接你去医院。”
宁嗔乖巧的点点头。
旁边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一脸焦急,“宁嗔,快跟爸爸走。”
拉着宁嗔的手就走。
宁嗔感觉自己手腕快要被他大力摩擦到蜕皮,她哎了一声,“爸爸,我的课本。”
男人头也不回,“什么课本?是课本重要,还是你妹妹的身体重要?”
宁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班主任。
后者冲她摆摆手。
给了她一抹温暖的目光。
宁嗔同父异母的妹妹——宁宝宝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
作为她的移动血库的宁嗔,是前年,宁宝宝病情加重的时候,被便宜父亲从乡下接回来的。
当年,她父母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结婚以后,她爸想要改善家里的生活,外出打工,在一富人家做保镖。
没想到那家小姐竟然看上了这个长相英俊帅气的有妇之夫。
大抵是,再深厚的感情都会败给金钱。
她爸出轨了。
在母亲的孕期,他攀附上了大家小姐。
宁嗔出生的前一天,她爸终于回家。
提出来离婚。
母亲当即情绪失控,然后,宁嗔就早产了。
生了宁嗔以后,被迫离婚。
患上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症。
有好几次,她忍不住想要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宁嗔自杀。
都被奶奶拦下来。
在一个微雨绵绵的春天午后,宁嗔六个月大,她突然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打了一把小花伞,和宁奶奶说出去走走,出了门。
三天后,尸体被人发现。
在水池里。
已经泡的肿胀,面目全非。
那一天,宁嗔刚刚180天。
小姑娘是被奶奶一手带大的,奶奶因此和儿子断绝了关系。
就在前年,她十几年不曾回家的爸,突然带着妻子女儿回来,说求宁嗔救命。
交换条件是,宁嗔去城里,上最好的高中。
并且,等宁嗔结婚的时候,他们会陪送一套房子,一辆车,一百万现金。
宁嗔并不是因为这些东西同意的。
而是在她没有点头的前一天晚上,她无意间看到了奶奶看着宁宝宝唉声叹气,愁容满面。
她忽然明白了,就算关系可以断,血缘也是断不开的。
宁宝宝也是奶奶的孙女。
奶奶只是为了顾忌自己的感受,所以才……
第二天早晨,她点头说同意了。
当时,宁宝宝的妈妈冷哼一声,说了一声,“还不是为了钱。”
她真的不是为了钱。
只是不想让奶奶难过。
“宁嗔!”一道略含愠怒的声音打断了宁嗔的思绪。
她抬眸,眸色暗淡,“爸爸,怎么了?”
宁父深吸一口气,压抑下怒火,“我在和你说话,你一直在无视我,你懂不懂得尊重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