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
靳沉珂一夜未眨眼,守在病床前。
尚卉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梦里的人,缓缓的伸出手,“沉珂......”
靳沉珂浑身一怔,忽而抬眸,不修边幅,落拓狼狈的他瞬间进入尚卉的视线中。
尚卉笑了笑,“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靳沉珂抿了抿干裂的唇,“对不起。”
尚卉刚醒过来,说话还有点勉强,断断续续的,“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
她看到了大货车,她是可以躲开的,但是她没有躲,她当时心存侥幸,若是自己出事了,他会不会就回心转意了?
可是当货车的轮胎真真切切的从自己的双腿上碾压过去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悔恨不已。
她怎么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挽回一段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爱情?
这样蠢的方式......
吱呀--
门被推开,尚夫人看见女儿醒来,大喜,“卉卉,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快把妈妈吓死了!”
尚卉吞咽一下口水,说道,“妈妈,爸爸,对不起。”
让你们但心了。
她旋即又看向靳沉珂,“我父母来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靳沉珂微微颔首,走出病房。
尚夫人也跟出去了。
“靳沉珂。”她喊住他。
“夫人。”靳沉珂有气无力的应付了一声,“您还有什么事?”
“卉卉因为你出了车祸,变成了现在这样子,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我会努力寻找医术最好的医生,一定可以把她的腿治好的。”
“那好,既然你这样说了,沉珂,阿姨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是阿姨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您说。”
“在卉卉腿好之前,你要负责卉卉的一切,你也不能结婚生子。”
“......我答应您。”
“......”
“还有事情吗?”
“没.....没有了。”
“那阿姨,我先回去了。”
靳沉珂同她擦肩而过后,慢慢的离开了住院部。
*
尚夫人是在嘉宇堵了好几天才知道褚思妮去了横店的。
她直奔横店。
要冲进拍摄现场的时候,被保镖拦住,抓到了陈立面前,“导演,这里有人想要硬闯拍摄现场。”
陈立看了一眼现场,放下剧本,走出去,“在哪里?”
尚夫人被带上来。
一眼,陈立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尚夫人,您怎么到这里来了,提前不通知一声。”
旋即,呵斥保镖,“快放开夫人。”
尚夫人得了自由,冲到陈立面前,“把你们剧组的小狐狸精给我叫出来!”
陈立赔着笑,装作听不懂她的意思,装聋作哑的说道,“夫人,咱们拍的是民国戏,不是聊斋志异。”
尚夫人冷哼一声,正眼都不瞧陈立一眼,“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陈立,我今天一定要见到褚思妮。”
陈立疑惑的皱起眉头,“咱们这里没有姓褚的员工,夫人您怕不是跑错了片场吧?”
尚夫人一把推开陈立,就要钻进拍摄现场。
被保镖再次拦住。
她恨恨的搓了搓手,大声喊道,“褚思妮,狐狸精,破坏我女儿婚姻的小三,有本事你就出来啊!”
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
听得陈立头疼,真想把她的嘴堵上。
褚思妮慢悠悠的走出来,“你找我?”
尚夫人看见褚思妮,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奔上前,一把抓住褚思妮的领口,“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女儿出了车祸,丧失了行走能力!”
褚思妮眸光中闪过一抹错愕,转瞬即逝,她看着女人明显比之前老态的脸,“难道不是你作恶多端,报应在了你女儿身上?”
尚夫人脸上划过一丝狰狞,伸手就要打褚思妮。
被身后的保镖捏住手腕。
禁锢在原地。
褚思妮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目光看向旁边一直给自己使眼色的陈立,“导演,您先过去忙。”
陈立嗯了一声,路过褚思妮身边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嘱咐一声,“差不多得了。”
眼看着陈立离开了,孤身一人的尚夫人有点慌,“你......你想做什么?”
褚思妮冲她一笑,“千不该万不该,在京城你还企图碰我,尚夫人吗?我想做什么?我当然是想把你对我做的,一一还给你咯。”
话音一落,她挥起手臂,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老女人的脸上。
打的尚夫人眼冒金星,口鼻流血。
她叫嚷着。
褚思妮捂住耳朵,“把她的嘴堵上。”
她就知道,她未雨绸缪,找来的保镖一定可以用得上。
这也是蠢的,轻而易举就钻进了圈套。
尚夫人的嘴巴被堵住,她拼命的摇晃着脑袋,头发凌乱。
褚思妮捏住她的下巴,“别着急,我一定会一点点的还给你。”
甚至还故意露出了自己缺了一根手指的右手。
尚夫人害怕了。
有种感觉,她会说到做到。
不禁后悔自己意气用事,竟然只身一人就跑来找她算账。
褚思妮左右开弓,打了她十几巴掌,双臂酸疼。
终于是停下来。
她看着另外的保镖,“你过来,替我打,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男人和女人的力气,自然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彪形大汉只是打了几下,尚夫人就昏死过去。
褚思妮嫌弃的捂住鼻子,“把她扔出去,扔的越远越好。”
两人像是拖死猪一样,拖着尚夫人离开。
褚思妮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开的地方,目光悠远深邃。
本来,是可以相安无事的。
谁教她,专门跑过来挑衅自己。
现在,大家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谁也别看谁的面子,谁也别给谁脸,血债只能用血偿。
*
医院
尚夫人顶着猪头出现,尚卉吓了一跳,“妈,您怎么了?”
尚夫人浑身好像被掰开,重组了似的,疼的难受。
坐都不敢坐,站在床尾,咒骂道,“还不是褚思妮那个贱人,把我打成这样......”
一句话未说完,病房门被打开。
靳家一家三口吃了一惊,温柔眼睛跳了跳,“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