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皇上的金口玉言,木栩暂时是当不了太子妃了。
在东宫,大家都将她当做女主子,敬爱有加,但是出了东宫还是很多人不认可她的身份。
不过,如今的木栩已经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了。能呆在林瀚琛身边就行了。
当然,没个名目呆着也不好,就跟林瀚琛商量着,还是穿着女官袍,参加晚宴,出谋划策。
白天,她是臣;晚上,她是妾。也只能暂时如此了。
木栩还挺满足现状的。走到哪里,大家还是恭恭敬敬地喊一声“木大人”。滋味不说多好,但是也不坏。
这晚,木栩拾掇好了,穿上女官服,迈着步子入了议政殿。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摆设、熟悉的面孔……
“木大人,木大人……”一个个扬着殷勤的笑脸,冲着她打招呼。谁都知道这个从太子伴读到东宫女官的木栩,将来即便不是太子妃,也多半是一世宠妃。
当然,东宫官基本都是男官儿,对木栩保持着应有的距离。倒是秦朗这个昔日的邻座,迎了上来:“来,木大人,您的原位还为您留着呢!”
“好呀,多谢。”木栩径直走了过去。她的位置,可以说是满屋子东宫官里最偏僻的一个。在角落里,还被一根大柱子挡着视线。
当初林瀚琛这么安排,是故意眼不见为净。可是如今两人冰释前嫌、情好如初,林瀚琛一进屋子就习惯性地扫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了木栩。
彼时,木栩正和秦朗交头接耳,并不避讳。
“今儿个晚宴,多半就是两个主题了——三皇子得了奇遇,有幸病愈;二皇子惨遭横祸,折了腿。”秦朗侃侃而谈。但凡能成为东宫官,绯闻八卦一把抓,各有各的门路,消息不会太闭塞。
林钦然动静闹得大,先是死了,后是死而复生,再来又是恢复了神智、天才再现了!每一个消息都惊天动地。
至于林卓傲说的是“意外”,多半跟林钦然脱不了干系……不过,说到底也是林卓傲子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他撺掇米朵儿下来,后来弄得谣言四起还想将脏水破给林钦然。诬赖不成,自作自受了。
秦朗所说基本都是时事热点,然而,木栩却神秘一笑,另辟蹊径地说道:“我倒觉得很可能是另外两个主题——三皇子参政,势力分化;万摩皇女联姻,花落谁家。”
要论敏锐,她未必比得过别人,但是各中内幕,她却比旁人知道得多。
“啊!”秦朗一拍脑门儿,双眼放光地盯着木栩,拱手以示敬意,“还是木大人眼光独到。”
“嘻嘻!”木栩得意一笑……
林瀚琛进了屋,四下安静了些,木栩正洋洋自得呢,都还没发现异常,仍然冲着秦朗笑着。
林瀚琛蹙了眉,对着别的男人笑那么欢做什么?他指了指主位旁边,低声交代了一句。
这就有小太监跑到了木栩身前,屈膝行礼道:“木大人,您的位置在那边儿呢!”
“啊?哪儿?”木栩顺着小太监所指望过去,那不是林瀚琛下首的位置吗?
资深的东宫官,都是靠前,在离林瀚琛比较近的地方。有几个称得上德高望重的人,林瀚琛有时还会特意征询一下他们的意见。
但是小太监指的那个地方,从前并不安排位置,实在离林瀚琛太近了,若是坐在那里,被称为“座上宾”都不为过了。
不过,林瀚琛既然特意这么安排,木栩自然就硬着头皮上了。她慢慢地朝着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走去。
沐浴着各路目光,她挺直了腰背,保持着自信与沉稳的走姿。配不配那个位置暂且不说,咱们气势不能输。
“唉……”秦朗一脸失落,木栩走了,就只剩他一个人在角落里了。连个说悄悄话的人都没有。
不过,他也不敢争啊!毕竟那是主子的意思,而木栩是主子的人,准确说,是主子的女人。
“殿下!”木栩朝着林瀚琛福了福身,旁人看她规规矩矩、无可挑剔。实则,林瀚琛才能看到的角度,她抬头的时候朝着他眨了眨眼睛,暗送秋波。
林瀚琛的嘴角不自觉翘了翘,脸上瞬间阴转晴,心情很美妙啊!
待木栩转过身来的时候,又一派淡然地坐下了。她也是一个戏精附体的人啊!
若是旁人坐在她这么醒目的位置,自然会引人不满。但是木栩不会,因为大家都知道,她可是曾经被林瀚琛牵着坐在过主位上的女人。将她当做女主子,心里自然就平衡了。
木栩刚刚坐定,在大家的目光之下,她不至于承受不住,但是还是有些别扭。她干脆转眸看向了林瀚琛,等着他开口。
让所有人都意外了,他开口的内容有点莫名其妙:“本宫与三皇子打了一个赌。”
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后文。到底是什么赌?
林瀚琛一向是慎重的人,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一般不会打赌。应该出不来岔子吧?
林瀚琛将目光移向木栩,深深地看了一眼,她回之以好奇的眼神。而他却移开了眼眸,看向满屋子东宫官,淡淡道:“谁先娶了木栩,就算赢了,继续呆在这皇宫。输家,去边疆守一辈子。”
金石国与万摩国、沙汀国、乔楚国都比邻,此外还有近一半的海岸线。不管是去哪里守边境,总之条件都不会太好,而且远离皇权,相当于没机会角逐帝位了。
这个赌,从结果来看,其实是一个豪赌。但是赌注的内容,未免太儿戏了吧,是个……女人?而且这女人原本就是林瀚琛的女人啊!
不少人将目光移向了木栩,木栩则有点懵——这个赌,她根本不知情啊!
她是一个物品么?竟然拿来当赌注。哼!
她瞪了林瀚琛一眼,很是不满。这事儿还得私下跟林瀚琛说道说道。
“诸位以为如何?”林瀚琛这话说完,大家都沉默了。气氛一度微妙、尴尬乃至有点诡异。
“哈哈,哈哈!”木栩笑了笑,笑容干干的,“三皇子莫非是想去边疆封王,却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木栩当了几天三皇子妃这事儿暂时不提,毕竟林瀚琛已经当众解释过了——木栩是深入敌营,一探虚实。
木栩的确立了大功归来,毕竟是她最先发现了林钦然根本就是装傻。只可惜没弄明白林钦然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管如何,她回来了,她仍然是林瀚琛的女人。这一点并没有改变。
如此说来,木栩是决计不可能跟林钦然在一起的呀!
“微臣以为,这个赌,太子殿下稳赢不输。”有人起身说完,还朝着木栩拜了拜,“木大人的为人,咱们还信不过么?”
绕了一圈儿,还弄得跟木栩能决定未来帝王一般。
木栩还是附和道:“木栩之心,可昭日月。忠于太子殿下,永生不变。”
这话倒是没人敢接。
林瀚琛似笑非笑道:“嗯。”
额!
“嗯”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