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漠谦本来是要叫人把饭菜送来的,可是秦小梦不愿意在房里吃,于是他就带着秦小梦出来了。
南半球此时已经是夜晚了,海风轻轻吹拂着,天上缀满了繁星,被厉漠谦这样牵着走,秦小梦忽然觉得,这样似乎很不错。
秦小梦虽然有些饿了,但是才睡醒没多久,食欲并不高,简单吃了些,就结束了进食。
“吃饱了?”厉漠谦看秦小梦没有吃很多,有点担心,怕她身体不舒服。秦小梦看出了他眉宇间的担心,摇摇头,说她没事。
“那去海边走走吧,今天一直都在睡,还是运动一下比较好。”厉漠谦如今最大的改变正如他说的那样,不会再勉强秦小梦,要做什么都会先征求秦小梦的同意,在秦小梦点头后,厉漠谦才牵起秦小梦的手,带她去海边散步。
“这里的沙好软啊。”秦小梦一脸惬意的模样,她把鞋子脱下,赤脚走在沙滩上,“好舒服!”
“咦,你干什么?”秦小梦发现自己脱了鞋子之后,厉漠谦竟然也脱了鞋子,和她一起赤脚走在沙滩上。她真的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厉漠谦,她从来都不敢想象厉漠谦赤脚走地上的样子。
“老婆光着脚,老公总不能一直穿着鞋吧。”厉漠谦理所当然地说,秦小梦的心蓦地一跳。
海水层层涌来,又缓缓退去,偶尔浪花拍到脚背上,带来沁人心脾的清凉。这样的氛围,让人很容易静下心来,放下防备。
秦小梦被厉漠谦牵着,慢慢地走着,她低头看着两个人的脚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走了一阵子后,秦小梦忽然开口:“厉漠谦。”
“嗯?”厉漠谦难得这么放松,也很享受此时的时光,以前他不知道,原来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就可以如此幸福,就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你知道我当初是为什么喜欢上你的吗?”秦小梦突然说这话,打了厉漠谦一个措手不及。
厉漠谦仔细想了想,印象中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秦小梦就喜欢围着他打转,总是找各种借口关心他,时不时给他准备些礼物。
厉家和秦家其实算是世交了,厉漠谦的父亲和秦小梦的父亲在生意上常有合作,关系也很融洽,以至于两家的孩子从小就认识,那个时候,秦家还没收养秦如慧。厉漠谦和秦小梦几乎一直都是校友,只不过厉漠谦高秦小梦两届。
“从小到大,你一直都那么优秀,就是爸妈口里的别人家的孩子。”秦小梦露出追忆的神色,视线透过海面,像回溯到了遥远的从前,“那时候,班上的女同学老是在我耳边说什么厉学长,厉学长的,天天花痴你,我还很不屑。”
厉漠谦难得听到秦小梦说这些,所以听的很用心,他很在意。
“我当时就想,你明明就是个不爱搭理人的大冰山,为什么那些女生都喜欢你。她们都说你帅,也许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关系,所以没觉得,我还觉得我漂亮呢。所以她们一讨论你,我就唱反调,大概是不服气吧。”
“后来班里的女同学知道我认识你,让我帮忙搭线,我不同意,她们就开始造谣我,孤立我,你知道吗厉漠谦,那时候我恨死你了!”秦小梦嘴上说着恨,但是嘴角是带着笑的,眉眼里流露出不经意的温柔。
厉漠谦想起来了,有很长一段时间,秦小梦确实像个刺猬一样,一碰到厉漠谦就攻击力十足,厉漠谦觉得她莫名其妙,还以为是青春期少女的躁动。
“直到有一次,你也许不记得了,那次我因为作息不规律的原因,生理期提前了,我当时没有防备,结果裤子惨不忍睹。那时候我被孤立,所以开不了口找班上人帮忙,我就一直坐在教室里不敢动,到了放学还不敢动。”
“当时我快痛死了!可是我没带手机,我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那么听话,说不让带手机就没带。那时我以为自己就要痛死在教室里了,那种感觉太绝望了。就在那个时候,你和同学拿着篮球去球场,正好从我的教室旁走过。”
说到这,厉漠谦想起来了,当时他和同学下去打球,其实他们有更近的一个楼梯可以直接下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厉漠谦就喜欢从另一个楼梯下去。现在厉漠谦想应该就是因为从那里走可以经过秦小梦的教室,他也许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对秦小梦动心了,只是当时他没有意识到而已。
那天他和平常一样,从秦小梦的教室经过时透过窗户看进去,一眼就看到秦小梦的座位。他没想到秦小梦竟然那个点了还没有回家,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趴在课桌上,脸色苍白。
厉漠谦果断把球丢给其余的男同学,说今天不打球了,让他们自己去球场,然后转身进了秦小梦的教室。
秦小梦听到动静,知道有人进教室了,艰难地抬起头,就看到厉漠谦站在她的课桌前。夕阳的余晖洒进来,镀在他的身上,就像天神一样,特地来拯救她。
“厉漠谦,我姨妈来了,我好惨啊,都怪你!”秦小梦毫无预兆地哭了,厉漠谦都没搞清楚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她苍白的脸,就理所当然地以为她是痛哭的。厉漠谦转身往外走。
“厉漠谦!你个王八蛋!你见死不救!”秦小梦慌了,谁料厉漠谦回头瞥了她一眼,声音淡淡的。
“我去给你买……卫生巾……”厉漠谦的耳根有点红,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秦小梦呆了,眼泪也憋回去了。
“真的?你没有要丢下我?”秦小梦简直跟做梦一样,她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是厉漠谦来解救她的,明明是他害自己那么惨的。
“等我。”厉漠谦丢下这句话,出了教室,可是他刚他出去,又转身回来了。秦小梦有些奇怪,还以为他反悔了。结果厉漠谦脱下校服外套,往秦小梦身上一披,这才离开。
就是那一刻,秦小梦的心猛地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