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按着要求一个个摸了过去,其中有几个身量相仿的真有些真假难辨,这导致金泽把那几个举棋不定的来回摸了好几遍。
直到有一个人在他摸着时挠了挠他的手心,金泽挑了挑眉看向他。
“选出来了吗?”有人在一旁问。
金泽点头,放开了面前人的手,向左走了一步,举起另一人的手道:“娘子,让我好找。”
若是找到了对的,新娘需在新郎手心印一个唇印,以此来言明心心相印。
此时金泽还在想盖头里的人是否真像出嫁的女子般浓妆艳抹,手已经被拉到了盖头下。预想的奇怪的触感没有传来,食指被拉着在哪里轻轻点了一下,似是鼻尖又似额头,只是手拿出来时,食指上有了一个朱红的红点。
“新人心心相印,福泽满堂。”喜婆说着结束词,被拉来的汉子纷纷扯了盖头,和众人一起鼓掌祝贺。
冗杂的仪式累到腿软,夜幕降临,终于到了最重要的环节,他们要拜堂了。
金府前厅,无论是精美的雕梁画柱还是过分耀眼的装饰器具,都在显示着金家的财大气粗。那大厅正前方大大的喜字,倒给这珠光宝气的屋子里添加了几分生气。
一对身穿喜服的新人并肩而立,在一声“一拜天地”中一齐俯身一拜。
金泽面上带着一点笑意,是因为终于要结束这酷刑,对面蒙着盖头的人看不见神情,但动作没有一丝迟疑,举止有度,在围观的人眼中看来,恰似两情相悦的一对眷侣。
“二拜高堂。”
金老爷坐在正位,眯起来的双眼有些红,但不阻碍他高兴,连连上前将两人扶起。
“夫夫对拜。”
三拜过后,一声“礼成”,人群中传来声声欢呼以及祝福的话语。
金家老爷拍拍手笑道:“感谢众位乡亲父老前来观礼,鄙府略备了薄酒,还望诸位赏脸入席。”
说是薄酒,金家的手笔谁不知晓,众人自然都迫不及待的入了席。来的人除了普通人更多的是金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甚至在官府中也不少关系不错的人,专门从外地赶来送礼的人也不在少数。要安顿好这些人,又是一番费神的事儿。
金大吉跑得满头大汗,今天可比他结婚那天要累多了。
礼成后新娘回房,新郎是要在外应酬的,这酒席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桌,金泽感觉自己方才高兴的太早了,很是胃疼。
“少爷,”银子端了酒水过来,摆弄着酒壶在金泽跟前耳语,“这样,是酒,这样,是水。”
金泽拍拍银子的肩:“没白养你。”
敬酒完毕,新郎回房。洞房花烛夜,自然没人再来念叨起哄,金老爷又拉着说了几句话,终于放行。
从前厅到金泽的院子,不远,但也要穿过两道拱门,走过一段小桥,再路经一条石子路。金家占地广阔,只这弯弯绕绕的小路,就够走上几天。
金泽走着这条陌生又熟悉的路,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醉了,他看着这明亮的夜空竟有些眼晕,可他明明喝得大半都是水啊。
一路上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这条路通往哪里呢?反正不是他喜欢的,他和这条路无缘,还是换一条的好。
☆、第四章:心甘情愿非我愿
喜婆早就在新房候着了,待新人一到,便又是一番婆婆妈妈的教导。
“好了,现在新郎可以掀盖头了。”喜婆出声道
一旁有人端着一杆系着红花的秤过来。
看见面色忽然沉静下来的金泽拿起那杆秤,银子在一旁激动的脸都红了。他从小陪到大的少爷竟已到了婚嫁的年纪,摔个屁股墩都会哇哇大哭的少爷他至今印象深刻,尤在昨天。
尽香拉着银子出去,下人们纷纷退下,偌大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从进了金家的门起,新娘子一声都没吭过,此时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微低头待被掀开盖头。
“啪”一声,秤杆被随意扔在桌上。金泽在桌前坐下,自己给自己倒酒喝。
一直安静坐在床前的人终于有了点动静,很轻的一声“呵”,金泽清楚的听见,是个很清冽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