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景南弦淡然一笑,对于她的态度,他已经习惯了。
如果说这样的话可以消除她对自己前世的恨,那他坦然接受。
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在他的视线当中,他愿意承受一切……
景南弦轻笑一声,问她:“之前你说重活一世,是什么意思?”
荼颜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颤。
抬眸正对上男人深邃不见底的眸子,她盈眸泛起一抹涟漪。
前世今生,如今还重要吗。
那时她是情绪太过激动,所以把那些话说出了口,但那样的话,没有人能听得懂。
毕竟……他又不是重生的,不知前世种种。
“我不想说,我累了。”
荼颜说着,转身想要回房,景南弦紧跟在后。
女人不悦蹙眉,“景南弦,我是一个人,不是你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她只想要一处能呼吸的天地,那里没有他,他都不允许吗?
荼颜的声音很冷,那双盈眸此刻淡漠冷然,没有一丝温度。
景南弦皱了皱眉,薄唇掀了掀:“颜颜,我们已经是夫妻,这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
夫妻?
荼颜冷笑一声。
“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存在,靠强娶豪夺而来的婚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那带着几分嘲弄的反问,景南弦怎么会听不出。
只是于他而言,一切都不重要。
“不管怎么说,你……已经是我的老婆了,从现在开始,只要你不挑战我的底线,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荼颜轻蔑的挑了挑眉梢。
“我需要自由,我希望你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想到自己是被威胁才成为有夫之妇,荼颜眼底的那抹熊熊烈焰,燃烧的更加的旺盛。
“办不到。”
坚定的字眼,清楚划过荼颜的耳畔,她冷笑一声。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从来都没认识过你,生生世世,我都不希望你这个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荼颜咬牙切齿道。
那极致的恨意,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刺在景南弦的心上。
疼痛蔓延很快,可他必须隐忍下来这些情绪,不被她看到。
荼颜看着眼前的男人,盈眸无光,字字清晰说道:“真想再死一次。”
为什么这一次车祸事故,她要被人救起,而非安静的死去呢?
平静到毫无波澜的话语,从荼颜的唇中溢出。
景南弦暗下眸色,跨步走到女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荼颜无声,淡漠的仿佛这个世界的杂乱,都干扰不到她。
她动了动唇说道:“出去,我想一个人待着。”
景南弦眉宇微蹙,那双黑曜石般的寒眸,眸色深谙。
他抿唇,字里行间带着几分威胁之意,清晰传来——
“颜颜,我可以给你足够的时间与空间,但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保证会让所有和你有关的人,不得安生。”
荼颜听到这威胁,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拿起旁边的枕头,狠狠砸在男人身上。
景南弦任由她发泄,也不闪躲。
等她打累,没有力气时,他俯身在她的脸颊上轻吻一下。
“今晚是我给你……最后的一个独处之夜。”
从明晚起,她要履行妻子的义务,跟他——
同床共枕,同塌而眠。
夹杂着爱昧气息的嗓音,喷洒在荼颜的耳边,荼颜红了眼,死死咬唇。
待景南弦离去后,她快速将房门反锁,眼中那隐忍的泪,缓缓落下……
房门外,景南弦看着眼前这道隔绝他和她的门,瞳孔折射出一抹深谙。
颜颜,你不会知道眼前的我,跟你一样也是重生的。
你连今生的我都不能原谅,那若是知道,我也追随你而来了,岂不更加恨我?
……
翌日早上。
一夜未睡的荼颜,顶着一张明显憔悴的脸,下楼到了餐桌旁。
“太太,早。”
佣人看到她,立刻毕恭毕敬的打着招呼,将准备好的早餐摆放在她的面前。
听到太太这个称呼,荼颜没什么血色的唇瓣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透着几分无可奈何的自嘲。
前世的她是多么喜欢这个称呼,可是现在……
除去厌恶,再无其他。
荼颜刚喝了一口牛奶,就见景南弦从楼上下来,然后朝她走来。
看到他,荼颜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开。
景南弦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女人纤细的手腕——
“吃完早餐再走。”
荼颜看了一眼失去自由的手,红唇微扬:“看到你就没胃口了。”
而景南弦听着这般厌恶他的话语,兀自暗了暗眸色。
他耐性很好,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看着荼颜坐回位置上,继续用餐。
景南弦勾唇轻笑,将几张准备好的设计图放在荼颜面前。
“这是我特意请国际婚纱设计师连夜设计的,你看一下,哪个款式比较满意?都是纯手工缝制,我会给你订制一件世上独一无二的婚纱,让你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
闻言,荼颜淡淡扫了一眼面前的几张设计图。
全世界独一无二?
呵,真是可笑。
她拿起设计图,就在景南弦以为她会做出选择时,她却当着男人的面,撕了这些图稿——
“景南弦,我不会为你穿婚纱,这辈子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