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南弦接手景氏集团的第十年,景氏集团彻底成为了世界排名第二的跨国企业,建立起偌大一个商业帝国,背后的人自然受到了各界关注。
当然,也少不了用女人来献媚讨好的,试图从景氏集团分到好处。
然而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第十年,也是他的妻子,荼颜,离开人世的第七年。
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景总,请问集团接下来的规划……”
“对不起,今天景总不接受采访。”
特助林宇将那些记者隔绝在外,跟随景南弦多年,他知道,今天是夫人的忌日,每年今天,景总都会去墓园,一待就是一整日。
……
景家墓园。
景南弦微微俯身,将一束鸢尾放在墓前,看着照片上的女孩,露出淡淡的笑容。
“颜颜,你还是那么年轻,而我……”
景南弦已经年近四十,这些年,他从未好好对待过自己的身体,可似乎老天爷觉得他受的折磨还不够多,不肯收走他,除了严重的胃病,他一切都还好。
“或许是上天要我活着,承受无尽的后悔与痛苦之后,才让我死去。颜颜,我想你了……”
男人高大的身躯靠在墓碑上,仿佛与他的女孩相依,只有在这里,他才会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你能不能,来我的梦里看看我?”
如同恳求的语气,明知道女孩根本不可能回答,他的眼中依旧是期盼。
这些年,他的睡眠很少,质量也很差,经常做梦,却从不曾梦见过荼颜。
他试过催眠,甚至通过药物,还是无法让他再“见”她一面。
……
在景南弦五十九岁那一年,私人医生在他的胃部检查出了癌细胞。
得知这一消息,他笑了,他很欣慰。
“终于,可以去见你了。”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荼颜生前的照片,相纸已经泛黄,边缘磨损,却还是被他视若珍宝。
他没有再结婚,无儿无女,除了私人医生,他身边只剩下陆深这么一个朋友。
这个消息,他没打算隐瞒。
“当然要治疗,只要还有一丝希望,都不能放弃。”
陆深对景南弦的私人医生说。
“可景先生的意思是,放弃治疗。”
闻言,他沉默了。
他当然清楚好友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只是情感上不能接受。
最终,他还是尊重他的决定。
“你这家伙,什么都要争第一,连死都要死在我前头。”
“大概是我的罪孽赎清,有资格去见她了吧。”
“你……”
陆深不知该说什么,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行了,你保重。”
……
人生最后的时光,景南弦选择在云城附近的一座海岛度过。
他在整理荼颜遗物的时候,看到过这样一幅画,阳光、沙滩、海浪,海边立着一处小木屋,外面摆放着两张沙滩椅。
这是她画中的画面,如今,成为现实。
这些年,他反反复复看了她的日记,里面的每一句话,他几乎都记得。
【好想去海岛上生活啊,无忧无虑,和南弦一起躺在沙滩椅上,吹着海风,听着海浪和海鸥的声音,生活简单美好。只是……这都是我的奢望罢了。】
景南弦靠在沙滩椅上,怀抱着日记本,还有那张发黄的老照片,缓缓扭头看向身边的空椅。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荼颜。
“颜颜……”
男人嘴唇微微动了动。
“终于,见到你了。”
他双眸缓缓合上,神情如同睡着般安详,嘴角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想必,在那个世界,他已经和她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