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发郁躁,扯得动作就更加粗鲁,结果没注意碰触到了他的伤口。
夜非墨闷哼声才令她稍稍理智安稳下来。
“你生气了?”他忍着伤口的疼痛,问道。
“我不生气!”她咬牙说了四个字。
不生气才怪!
可她也摸不清楚自己为何会生气,毕竟这男人为救别人受伤,这事儿真的跟她没什么关系才对。
正暗骂自己没出息时,手上一凉。
她的小手被他的大手猝不及防就包裹住了,直到此刻她才感受到他手心温度凉的令人发颤。
云轻歌倏然抬头看他。
“怎么生气了,跟本王说说?”
“不是说好了不要逞能,不许受伤!你还问我怎么生气?更何况还是为了救别人!”
他不问这问题还好,一问,她就来气。
她此刻满脸愤懑之色,恨不能细数他所有的罪行。
男人立时明白了,原本覆着一分阴霾的眸底如同拨云散雾般染上了笑意。
“轻歌,你吃醋了?”
“我呸!”她懒得与他说,专心解开他绷带。
此刻倒也沉静了几分,她冷静下来,也很快将他的绷带解开了。
触目的伤口让她什么气都没有了。
她倒是真的想骂人,可也没心思了,取过干净的水盆替他清洗伤口,又从空间里取来了上好的金疮药敷在他的伤口上。
“幸好这伤口没沾染毒,也不知道万一冥毒碰上了别的毒会不会取了你的命。”
“轻歌,本王不是为救别人而受伤,只是被莫清闲的人暗算了。”
对于这件事,他知道他有必要向媳妇解释澄清清楚。
她这反应无疑就是吃醋了。
这般反应,令他心底原本的阴霾一扫而空。
对于莫清闲的事情,这般看来,也并非全是坏事。
云轻歌撒药的动作顿了顿,想说话,刚抬头,却发现二人脸离得很近,呼吸可闻。
他清冽的气息拂在颊上,若不是这张易容的人皮挡住了,太铁定会看见她脸红了。
“那,哦,你不用解释,我,我就是觉得你受伤不该。”
紧张到结巴了。
云轻歌暗恼。
男人眼底笑意愈发深,“好。”
她触及到他眼中的笑意,就越发觉得窘迫,急急忙忙替他将绷带缠绕好。
“包扎好了,回府吧。”
“今晚不要回去。”他抓住她即将撤离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把玩,“府里都是些无用的小妾,倒不如在此安稳些。”
他不说,她还真的忘记了那九位小妾的事情。
“那……你不会让我也留宿在这吧?”
“不愿意?”这语气,一副病人的姿态,偏偏又不悦又强势。
云轻歌扯了扯自己下巴上的胡子,眼波乱转:“这样不太合适吧?”
毕竟她现在还是个满脸胡子的“男人”。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淡淡道:“都是自己人,不用怕。”
自己人……
谁跟他是自己人了?
“本王是伤患。”
“知道了知道了,王爷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我给你做。”
“不想。”事实上,他只想让她陪着他。
云轻歌无法,乖巧地坐在床沿边,二人相对无言,以至于内室格外安静。
渐渐的……
咕噜噜。
云轻歌的肚子率先发出了肚子饿的信号,她老尴尬地抬头看向男人。
只见面前的男人莞尔一笑,本就将易容人皮撕掉的男人,此刻一笑倾城绝艳,万物失色。
她竟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暗骂一声花痴。
“我……我去让青玄准备吃的,你也吃点吧。”
“好。”他发现,他格外喜欢看她窘迫的模样。
……
云轻歌甚至怀疑她是落荒而逃出来,飞奔出来就瞧见了青玄与青川。
青川只有出现在鬼帝身份的夜非墨身侧。
青玄则是长期伺候在王府。
二人不知在说什么,表情俱是严肃。
她看向二人,连忙收敛表情大步而过:“你们主子饿了,去准备些清淡的小菜和清粥吧。”
受了重伤的男人饮食上也必须要好好注意。
二人对视一眼,青川率先举步走开。
青玄才道:“王妃,今日之事,属下并未与主子说。不过医馆,您千万千万不要去了。”
“我知道了,不过这事儿要持续多久?”
“兴许要等到南玄人离开,叛党们才会追着南玄国君离开。”
云轻歌撇嘴,又问:“既然如此,南玄国的公主此刻也在此?”
按照夜非墨的说法,南玄人本来应该是两日后才到,可却提前隐瞒身份到了。
兴许是知道会被刺客盯上,折中选了如此的掩人耳目法子,奈何……还是逃不过这叛党的眼睛。
“是,那位公主在三楼。”
“哦。”云轻歌点点头。
其实她听好奇,想看看这位南玄国的和亲公主长何样。
书中提到使臣来访,也确实提到了一句带来了和亲公主,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描述带过,可没有详细描写。
“王妃,主子吩咐今夜暂时留宿在此,您也留宿在此吧。衣物什么的,属下会去命人准备的。”
云轻歌没法拒绝。
倒不是这小子安排得多么周到,而是想到三楼还有一位和亲公主,她绝对不能离开。
青玄转身去寻人置办新的衣裙。
人一走,云轻歌揉了揉自己饿扁了的肚子,正要往厨房走,忽然一道女音自三楼处传来。
“你是吴大夫?”
她寻声看过去,正巧瞧见了三楼的姑娘一身红裙张扬跋扈,半张脸掩在了面纱下,美眸瞪得大大地打量着她。
云轻歌扬了扬眉梢,才点头:“是我,公主有何吩咐?”
南宫绮对她格外好奇,直接从三楼跃下。
风飞扬,她红裙如烈火翻飞张扬。
最后人稳稳落在了云轻歌的面前,她说:“非墨哥哥的伤怎么样了?他毕竟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虽然看不到脸,可一双美目里映着几分女子的痴迷之情。
云轻歌心底越来越不快,不想理会她,转身就往厨房走。
南宫绮做公主习惯了盛气凌人,可从未被人如此无视过,她怒极。
“你放肆,本公主在与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云轻歌顿住脚步,半转过身看她。
“公主这话,我实在回不了,您不如亲自去屋内看看他的伤势。”
原来,这个自己人是包括了这姑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