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岩没点头,只是忽然问:“你是特意追我出来就为了说这事?”
“可不就是这事吗?”负责人笑了笑,一副关切的模样:“我觉得这事情厉总做得太过火了,副总你之前兢兢业业这么久,这不是白受了委屈吗?”
裴岩却是忽然笑了:“你是觉得我受委屈替我委屈呢?还是觉得我和我们老总关系太好,不趁着这机会挑拨离间煽风点火,对不起你自己?”
这话一出负责人的脸色就白了。
“哼。”裴岩冷哼了声,懒得再看他那表情,转身就走。
负责人站在他的身后,久久回不过神来。
裴岩离开公司之后直接坐车去公司下的安保部门,安保部门虽然说是部门,但其实是一个安保子公司。安保部距离办公大楼距不远,但是因为工种的特殊性,周边没什么居民楼,而且占地极广,保证了私密性和足够的训练空间。
之前黎星带了不少人去罗立国,而且还是安保部的精英,导致国内许多工作暂时落下。趁着这个点,裴岩打算去找黎星商量一下,是不是能把她带走的那些人还给他,让他好做安排。
至于刚刚那负责人的煽风点火,裴岩早已经在人追上自己的时候就录了音。这会儿,录音早就躺在了厉湛清的邮箱里。
至于厉湛清要怎么做,裴岩倒是无所谓,反正对方怎么说他就怎么配合呗。对于这一点,裴岩是相当的心满意足。
只觉得厉湛清回来之后,这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他可不想真的要死而后已,他只想做个被厉湛清遮风挡雨护在港湾里躺着的米虫!
来到安保部,裴岩每次靠近这里想到的就是黎星虎虎生威的拳头。他忍不住抖了抖,龇牙咧嘴做怪脸。
到底还是鼓了勇气进去,发现办公室没人。问了一圈,才知道今天黎星带着人去训练场了。
无奈之下,裴岩只能前往训练场。还没靠近大门呢,嘿嘿哈哈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裴岩角的牙齿一阵酸疼。
以前看到的那血肉横飞的画面再次出现在眼前,他刚走进场地内就有人注意到了他。
“咦,副总?是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那保镖显得很热情,安保部管理与众不同,平时上下级关系挺融洽。
“我找你们总教头。”裴岩边说着边推开大门,果如想象中一般,里面早已经扭打成一团。
黎星对于这帮手下的训练相当简单粗暴,就是真正的肉搏。每一次从训练场上下来,这些彪悍的保镖们就没有一个不是鼻青脸肿的。
那真是拳拳到肉,丝毫没有水分。
“副总,怎么不进去?”刚刚还听他说找黎星,见他又傻站在大门,之前问话的保镖疑惑出声。
裴岩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勉强继续往里走:“没事,这不是看她正忙吗?”
“现在教头在教新来那个小伙子呢。放心,那小伙子顶不了两拳,很快教头就能下场。”保镖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听着那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没办法,他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被黎星走过来的。刚进这大门的时候,一个个被揍的可惨了,现如今才勉勉强强少受一点伤。
因此每一次看到新人来,他们都抱着一种媳妇熬成婆的幸灾乐祸心态。看人被揍的越惨,他们拍掌就越努力。
对于这种心态,裴岩表示深深的鄙夷。但抬眼看过去,黎星果然在教训一个面生的小伙子。
这小伙子之前裴岩跟厉湛清视频会议的时候,隐约看到过身影,那就是厉湛清从罗立国带回来的那一位。对方看起来年纪不大,搞不好还没成年。
一张娃娃脸,身材偏瘦。这种小嫩鸡,在黎星手下完全只有挨揍的份。
果不其然,黎星没两下就把人打趴下了。但那小伙子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明明趴下了,但每次趴下都会再重新爬起来。
看着那鼻青脸肿,摇摇欲坠却依旧晃悠起来找打的模样,裴岩深深的为小伙子的智商担忧。
黎星再次把李声放倒之后,无意间抬头,一眼看到站在大门口边上的裴岩她一愣,稍稍出了神。
这时候恰好李声勉力爬起来,咬着后牙槽又往黎星身上扑。黎星正盯着裴岩看呢,下意识一手挥出去——
这一手一下让李声被丢出了好几米远,重重撞击在地上的声音听得人得牙齿都发寒。
裴岩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好像那一拳是就在自己身上一般。他后背刷一下留下一层冷汗,恨不得现在扭头就走。
而他的表情自然被目力惊人的黎星看在眼底,黎星的脸色也微微一变。她深深懊悔自己下手在太重,从之前厉湛清的对话里,她已经知道裴岩对暴力狂有着深深的恐惧。
自己如今露了这么一手,可不是要加重裴岩的心理阴影?这样一来,他们两个之间怎么还有可能!
这么想着,在李声又再次摇摇晃晃过来的时候,黎星下手免不了就轻了。应该说不是轻,而是根本就没敢用力。
那手拍在李声身上就跟给人挠痒痒似的……
李声傻眼,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他都做好被一击ko的准备了,结果黎星这是中邪了?
不仅李声跟个白痴似的一脸懵逼,边上围观的众保镖们也是眼珠子掉落到地上的模样。拜托,想放水也不必放的这么明显吧
李声愣了一下之后,马上反应过来又往前冲。这一次黎星却不对他动手了,而是尽量避让着。
就这李声的身手想要触碰到黎星,简直是毫无可能性,反倒是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摇摇欲坠。在他快要摔倒的时候,黎星还一脸温柔善良的将他轻轻扶起。
那柔和的动作,慈爱的眼神,简直让李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边上保镖你看我我看你,竟是大热天的一起打了个冷战。
“我们教头这,是中邪了?”众人众脸懵逼。
李声不敢动手了,举着自己的两只手跟投降似的傻在原地。他吞吞口水,艰难出声:“总,总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