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湛清在文件上签了名字，然后把文件放到一边的桌子上，这才施施然抬眼看向老实头。
老实头目光中满是复杂。
厉湛清脸色平静，只是看他的目光冷淡的吓人：“说说吧，你到底和马特拉夫人有什么交易？”
老实头做好了准备，也编出了一肚子的借口。但万万没想到，厉湛清竟然不问他扮鬼的原因，而是直接就把马特老夫人给扯了出来。
一击即中，他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别想在我面前说假话。”厉湛清目光彻底冷下来，就跟冰锥子似的狠狠的砸向老实头：“你现在人在我手里是事实，能不能活下去不过是我的一句话罢了。”
话音落下，边上的李声忙跟着点头：“我告诉你哦，你这腿呀也是我家大哥给你治好的。你要是不说实话，现在就把药给你停了，这辈子你就当瘸子吧！”
顿了顿他又道：“村长他们都已经答应把你给我们了，所以你不要有其他的想法。”
后面这句话，他自然是骗老实头的。这种时候，哪里能让老实头知道村长等人还想护着他这种事。
老实头也没怀疑李声的话。
毕竟自己之前扮鬼的事情暴露出去之后又昏迷了，事后厉湛清又说了些什么他完全不知道。若是厉湛清说了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村里人都听说后哪还有人会多看他一眼，怕是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想到这，他脸色变了又变。
虽说他出外做了这许多事，但到底是把这村子当家的。如今有家归不得，对于他这样子连点钱都没有来傍身的人来说，连生存都是一件难事。
“我现在应该已经是弃子了吧？”老实头沉默了半天，忽然冒出来的却是这一句话。
厉湛清声音冷淡：“不然呢？你以为选择什么样的东家，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
这时候来问，不过是多此一举。
老实头苦笑：“当初我选择给马特老夫人做事，不过就是各取所需罢了。我跟她本就没什么交情，她又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还继续帮助我。”
“说说你们是怎么个各取所需。”厉湛清善于抓住话的重点，对于对方其余顾影自怜的话，他是分毫没有兴趣的。
老实头也意识到厉湛清是什么样的人了，笑了笑。他半坐起身，结果扯动到伤口，疼得他直也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
缓过气来，他才开口道：“她需要人去帮她抓小孩子放血献祭，而我从小就有些特殊的癖好。她要做的恰好能满足我的需要，我们就看对眼了。”
他这话和厉湛清之前的猜测一模一样。
厉湛清倒是没表现出太过于意外的神情来，只是一边的李声那是目瞪口呆。
什么抓小孩子，还放血献祭？
李声皱起眉头：“到底都是些什么事啊？”
老实头把李声当成跟厉湛清一起的，这时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破罐子破摔，他把事情都给抖露了出来。
马特老夫人当初找了些人帮自己做事，而老实头恰好跟着几个村里人在外边工地打工赚点钱回村。就这么巧，被他意外撞到了马特老夫人手下抓小孩。
他当时自然没有要出头救人的意思，反倒是对这件事情涌起了浓厚的兴致。他亲自找到了马特老夫人跟对方交涉条件，马特老夫人要抓小孩放血之后将尸体冷冻，而老实头则对小孩子有特殊的癖好，特别爱在虐打他们。
听到他们发出的凄厉尖叫声，他就能享受到比两性更为猛烈的快感。
两人一拍即合，马特拉夫人手上有他的把柄也敢重用他。而老实头则能利用这件事，宣泄自己一直憋在心里的欲望，因此帮她做事也更加积极。
听完这些话之后，李声嘴巴都合不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
好不容易回过神，他猛地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冲上前双手掐住老实头的脖子，失声道：“你这畜生！简直不是人！”
抓小孩还要放血，甚至于虐待。这种种的词汇，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却又不愿意去相信。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村子，自己的身边竟然隐藏着这样子的人渣，简直是畜生不如！
因为激动，李声手上的劲道不减，厉湛清又没有阻止，老实头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完全喘不过气。
他想要挣扎，但是失血过多的虚弱让他完全挣脱不开眼。
眼看着人眼白翻了又翻，就要窒息过去，厉湛清才出声提醒了：“李声，你再掐下去人就真的要死了。”
这畜生不如的东西，死不死他倒是无所谓。若是李声因为这是激过激杀人，以致手上沾了人命，他可对不起对方的父母。
李声也是一时失去了神智，被他提醒之后理智重新回归大脑。看到手下晕过去的老实头，他匆忙收回自己的手。
而在他手离开老实头脖子的时候，老实头软绵绵地歪到了一边。
李声惊呆了，瞠目结舌：“我，我杀人了！”
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感觉自己绝对是在做梦。
厉湛清站起身试探了一下老实头的鼻息：“人没死。”
只不过晕过去了罢了。
听得这话，李声一下松口气，整个人瘫软到地上。他微微低垂着头，半晌不说话。
厉湛清知道他今天经历的情绪起伏太大，这时候怕是需要时间去消化，他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厉湛清离开了房间，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在脑中思索着。虽然说他没有询问小刚子的事情是不是老实头做的，但是从老实头刚刚的话语猜测这事情十有八九就是他所为。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老实头当时扮演白影的时候意外撞到了独自跑出来的小刚子，对于小孩子的虐待他已经上了瘾，便胆大妄为的动了手。但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他遮住了脸部更是穿上了类似于厉湛清的衣服。
因此，小刚子看到厉湛清的时候才会惊慌失措成那个模样。他也以为当初虐打自己的人正是厉湛清，小孩子哪懂得注意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