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湛清开出的收购价，正是之前皮埃先生用来买百分之三十股票的那一亿五千万。这个价格买下公司，也只有他做的出来。
他的底牌不是钱，而是那份足以将皮埃先生丢进牢里的罪证。明晃晃的威胁逼迫，光明正大得让人吐血。
皮埃先生气到心肝肺都在疼，他在大口大口喘气，双手紧握成拳，额上青筋一根根暴露出来。双眼腥红一片，死死地盯着厉湛清。
在所有人都以为下一秒他就要爆发的时候，他忽然猛地松开拳头，一把拿起桌子上的笔快速地在空白处签上自己的名字：“好，我卖！”
他不是不气，不是不想冲上去把厉湛清生吞活剥。但是他的理智还在，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发难完全不占据在有理的 位置，更知道，若是这份罪证被呈递上去，他不仅仅要遭受马特老先生的怒火，更会被上面调查。
他还没有取得继承权，这个时候，他只能小心谨慎，保护好自己的羽毛。
边上负责人大惊：“董事长！”
可是，他还是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皮埃先生把名字签上去。
皮埃先生丢下笔，冲他摆摆手。他眯着眼睛看向厉湛清，眼底的冷光几乎要化为实质：“厉湛清，你以为你这样能耐我何？这公司卖到浩方集团的手里，终归不还是会回到我的手上？”
他看着厉湛清的目光，满满的都是挑衅。
马特老先生终归是他的父亲，他还就不相信了，对方会连他这点小私产都计较。到时候，他还是能完完整整地从马特老先生手里把自己的利森企业要回来！
他居高临下站着，以着绝对压迫的姿势看着厉湛清。
厉湛清依旧端坐在原位上，即便是弱势的位置，他的气场却依旧强悍到让人无法抵抗。他坐着，皮埃先生站着，他依旧不动如山，反倒是挑衅的皮埃先生咬住牙，眼神越来越忌惮。
“多谢你的提醒。”厉湛清幽幽开口，看向石特律师，又丢过去一份文件。
石特律师：“……”
他现在和皮埃先生一样，对厉湛清丢过来的文件本能地头皮发麻。
“石特律师？”看他没反应，厉湛清不轻不淡提醒了一句。
石特律师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把那份文件在n双眼睛的注视下拿了起来。只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厉湛清，看清文件的内容之后，他第一次失了态：“什么？卖掉利森企业？”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
众人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他们觉得，要么就是他们出现幻听了，要么就是他们今天出现在这个会议室的方式不对。
全场最淡定的一个人就是那厉湛清，他依旧很稳，还点点头：“对，卖掉利森，你马上发布这个消息出去。”
说到这个，他看向皮埃先生：“很可惜，现在皮埃先生应该没钱再买回去了。”
这次出售的价格，和皮埃先生出售的一亿五千万只可能是一个填一个地。
“你，你……”皮埃先生已经说不出话，他双手握着喉咙，只感觉一股子血腥气在往喉管里蔓延上来。
厉湛清挑眉：“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利森卖了便不再是浩方集团的，自然也不可能再是你的。”
“噗——”皮埃先生被气得狠了，双眼猛地翻白，上涌到喉咙口的血再也压抑不住，生生吐了出来。
“董事长！”这是利森企业的负责人。
“皮埃先生！”这是石特律师。
“……”这是史密斯先生。
皮埃先生到底还是被气吐了血，而且还晕了过去。众人手忙脚乱，把人抬出了会议室，匆匆赶往医院。
最后，诺大的会议室竟然只剩下厉湛清和施尼斯先生，以及石特律师。
石特律师看着厉湛清的眼神相当的复杂：“厉总，我想若是马特老先生知道今天的事情，他必然会十分生气。”
厉湛清这分明是打着老先生的名号，却做着跟老先生的命令天差地别的事情。这事情说大了是阳奉阴违，说小了是欺骗，总而言之都不是好事。
“老先生的怒火，我自然会承受。”厉湛清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给了对方一颗定海神针：“一人做事一人担，这件事我负全责。”
闻言，石特律师松口气：“既然如此，我只能祝你好运了。等我回去，我是会把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一丝不漏全说给老先生听的。”
“当然，这是你的分内工作，我了解。”厉湛清点点头。
石特律师又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复杂得不行。最终，他还是拿着一大堆的文件走了。
这一回，办公室就只有厉湛清和史密斯先生了。
史密斯先生一直看着厉湛清，一句话都不说。
“走？”厉湛清起身。
史密斯先生亦步亦趋跟着，不断地用眼角偷看对方。因为走路不专心，还直接撞到了会议室的房门，额头迅速肿起鸡蛋大的一个包。
“唔！”他捂着额头，疼得直抽抽。
厉湛清幸灾乐祸：“这回清醒了？”
史密斯先生委屈：“清醒了清醒了，这还是厉总你实在是太……”
他已经找不到形容词了。
“你把我吓到了，我都回不过神来。”他幽幽一叹：“厉总，为什么每次当我以为你够牛逼了的时候，你下一次又会更加牛逼刷新我的三观？”
以至于，他每次和厉湛清站在一起，都觉得自己是智障。
厉湛清看他一眼，嫌弃道：“想笑就笑，别憋着。”
史密斯先生：“……”
下一秒，他就破功了，捧腹大笑到战都站不住。
“哈哈哈，实在是笑死我了！皮埃那个怂样，甚至于还气晕了过去，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这辈子我还能看到他这个样子，简直是有生之年啊！”
“爽！真他吗的爽！爽死我了！”
厉湛清默默后退了两步，不想要承认自己认识这个疯子。
好不容易等史密斯先生笑完，他抹了一把眼泪，搀扶住墙壁：“厉总，你当我的师傅呗！我拜你为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