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事就锁门,不锁门不办事,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但是显然有人不懂得这种常识。
关明欣一开始真的只是在走廊散散味儿,喝了太多酒难受到不行。可站了一会儿也没能缓解,她就打算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清醒。
因着喝了酒水,脚步有些踉跄。走了一会儿,眼看着就要到洗手间,偏偏这时候她忽然感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身子就这么倒了下去。
关键时刻,她强行把身子往边上撞去,想着靠着墙撑一会儿。结果这一撞,没撞到墙壁,反倒是撞到了边上的包厢门,那包厢门还没关上,直接就被她这么撞开了。
借着撞击的力道,她倒是趔趄着站稳了身子。结果眼皮子这么一抬,就和两个衣不付体抱在一起的人眼对眼。
下面的是蒋若蓝,上面的是一张男性面孔,不认识。只是从脸上来看,那男人的年纪应该能当蒋若蓝的爸爸,至于身材,肚子上的三层游泳圈还挺醒目。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关明欣礼貌道歉,后退几步出了包厢,甚至于还贴心地为他们拉上包厢门,关上再推不开的那种。
站在走廊里,她现在不用去洗手间都很清醒了。
蒋若蓝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后就没了动静,还以为已经出了国逃跑了。没想到人竟然还在国内,现在还堂而皇之在这里跟男人鬼混。
是谁在背后护着她?
关明欣皱眉的功夫,刚刚才被她关上的包厢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还没等她回过神,一只大手拽着她就往里面拉。
“把那贱人拉进来,不能让她跑了!”这是蒋若蓝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关明欣知道,自己要真是被拉进去,这门一关就要完蛋。当下手就死死地扒拉着门槛,怎么都不肯放手。
男人力气很大,她手指疼得要被拉断。
“救命!”她几乎是下意识就喊了出来。
那边蒋若蓝听着声音也慌了,上来帮忙,长长的指甲恰在关明欣的腰部,留下鲜红的痕迹。
眼看着手就要被掰开,关明欣急得把嘴唇都给咬破。
“你们在做什么!”杨忆眉匆匆跑过来,瞪大了眼睛:“我叫人了!”
她声音尖锐又大,扯着嗓子喊出来的声音在包厢里回响:“着火啦——”
这声儿一出,包厢里的人都要往外冲的。
蒋若蓝和那男人脸色大变,丢下关明欣就跑。
杨忆眉忙跑过来扶起关明欣,脸色担忧:“明欣,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要不要去医院?”
一叠声的问题,可见她是真吓坏了。
她今天是陪着关明欣来的,刚在包厢看关明欣出去那么久还没回来有些着急。等不下去救出来找人,结果就听到了关明欣在喊救命,这才能及时赶了过来救人。
“我没事。”关明欣出声,安抚地拍拍杨忆眉的手:“我等等给戴导发个信息,现在下去回去吧。”
他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司机,司机就在楼下等着,回家很方便。
杨忆眉自然是点头说好。
两人下了楼,关明欣给你戴导发了条短信,这才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因为喝了酒,又受到了惊吓,她现在是半分力气都没了。
杨忆眉在边上嘀咕着:“蒋若蓝怎么会在这里呢?那女人怎么还有胆子出现在a城?”
之前厉湛清对她是要下杀手的,却怎么都找不到人。大家都以为这人是去了国外多着呢,没曾想竟然在a城跟耗子似的躲在地底下。
“有人帮她。”关明欣随口解释了一句,但是没多说。
这人,一定就是之前暗地里多次针对厉湛清的哪一个,也是之前躲在背后给唐以皓和蒋若蓝出谋划策的那一个。只是这人是谁,为何和他们结怨,他们都不知道。
人躲在暗处,他们在明处,防不胜防。只是现在蒋若蓝露了脸,她背后的人也算是把一条胳膊从暗处伸了出来。
关明欣拿出手机,打算和厉湛清说说这事儿,看看能不能顺着这条胳膊,把那背后躲着不敢见人的家伙给扯出来。
这边关明欣为着蒋若蓝的事情思绪万千,那边蒋若蓝却为着关明欣的事情把房间又咋了一遍。
一地的碎片,一地的狼藉。
凌天枫进来的时候脸色不好看,看到这战后现场一般的房间,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他臭着脸,语调讽刺:“既然你这么喜欢砸东西,那下次我就没必要让下人再给你房间布置任何一样东西。”
砸房间这种事情,蒋若蓝已经不是做的一次两次。每次一生气就砸东西,偏偏人还特别容易生气,三天一小气,五天一大气,他没必要为这种人的浪费行为买单。
蒋若蓝本就气恼,听着这话更气恼:“怎么,堂堂凌总竟然买不起这么点东西?”
“我不是买不起,只是你还不值得我买得起。”凌天枫别看在外人面前彬彬有礼的,私底下说气话来也是带着刺。
蒋若蓝轻易被勾起怒火:“凌天枫,你别忘了我是你妹妹!”
“呵,”就像是听到个笑话,凌天枫嗤笑:“二十多年来,可没人说过你是我的妹妹。现在认亲,你不觉得太晚了?”
要知道,蒋母可是恨不得他这个人不存在。叫什么妹妹啊,也不怕蒋母的棺材板压不住。
凌天枫看着蒋若蓝的黑脸感慨:“蒋大小姐,你这脸皮真厚啊。”
他这语气,是真的很崇拜没错了。毕竟脸皮厚成这样,这个世界上并不多见。
蒋若蓝的脸色,那是从白到黑,再从黑到青,最后是个什么颜色,青青紫紫还暗沉,完全分不出了。
“凌天枫!”她这声音叫得,跟被掐着嗓子的母鸡似的,尖锐难听到一种新境界:“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身上也留着一半蒋家的血!”
她要不是为了报仇,何必对他低声下气,没想到对方竟然给脸不要脸。
凌天枫听得这话,却是笑了:“有一半蒋家的血,我确实不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