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凌天枫的决定，付晓曼神色一变。
她有些失态：“凌总，你这样很危险，没必要为了蒋家做到这个地步！”
之前凌天枫是在暗处的，总留有一份余地。若是暴露在阳光下，之后再有什么，便没了回缓的余地！
“谁说我是为了蒋家？”凌天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嗤笑了一声。
付晓曼愣住。
不是吗？
之前凌天枫明明就是为了蒋家的事情，才会三番两次和厉湛清还有关明欣作对。
凌天枫看出她的疑惑，但是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确实，付晓曼身为他的贴身秘书，知道的比别人要多。但是，她不知道的东西也不是没有，起码，关于凌天枫母亲的事情，他就不会告诉她。
凌天枫的母亲是三，算是被三。她在发现蒋父背叛了自己攀上高枝之后，毫不犹豫走了，却因为舍不得所以还是生下了凌天枫。
凌天枫自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却在六岁那年母亲说是出去给他买早餐，之后一去不复返。再次见面，是凌母的尸体从水里被打捞出来。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总之，凌天枫失去了母亲，然后被蒋父找到接手送到国外。
这么多年过去，凌天枫没忘，却因为时间的流逝更加难以还原当年真相。现在，唐以皓忽然告诉他，他母亲去世是关明欣母亲方若云所为 。
唐以皓不是口说无凭，他给的那些照片和资料都显示凌母的死亡和方若云关系密切。也是这时候，凌天枫才知道那个女人是关明欣的母亲。
他想起来，自己幼时见过方若云。当初，凌母介绍的时候说是自己的闺蜜，还让他叫阿姨来着。
手中的文件蓦地被攥紧，凌天枫垂下头，眼神阴沉到可怕。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付晓曼，见状一句话都没再说，安静地退了出去。能跟在凌天枫身边这么多年，她的识时务一直是最大的优点。
……
裴岩把关，严格谨慎，定要给哥们家挑到最完美的绘画家教，不辱使命。经过重重选拔，最后他聘请了凌天枫。
凌天枫从未和他们见过面，一直隐在暗处，之前几次争锋相对他也是借刀杀人，从未透露过个人的私人信息。也因此，当看到凌天枫国外知名艺术学府毕业，并且还有好几年的绘画教学经验的时候，裴岩毫不犹豫让人面试。
在面试的时候，凌天枫通过之前的资料钻研，每句话都戳在裴岩的g点上。自然而然，傻白甜的裴岩久被套路了，把人双手捧在了厉湛清和关明欣面前。
看到坐在大厅里的关明欣，凌天枫握紧了拳头。好在今天穿的宽松，外套袖子很是宽长，遮住了他青筋毕露的手背。
关明欣看到他，自然而然打招呼：“凌先生？”
很明显，她完全没认出来人是那晚上躺在巷子里的重伤男人。这也是没办法的，当时巷子漆黑，凌天枫形状狼狈。
而且，关明欣对不重要的人有点脸盲……
“你好，关小姐。”凌天枫表面上还是很镇定的，就算有那么一点流露出来的紧张，也只会让人误会是因为面试的原因。他打完招呼，看向厉湛清：“厉总。”
厉湛清冲他点点头，目光又重新回到桌面的笔记本电脑上。这态度，表明了他只是来作壁上观，一切由关明欣决定。
凌天枫目光又回到了关明欣身上。
关明欣正在翻阅凌天枫的基本资料，表情还算是满意。
凌天枫松口气，他其实在国外学的是艺术系，这也是蒋父爆炸的原因。不过，到底毕业后他还是从事勒金融工作，好在之前所学都在，还因为资金问题做过不少兼职，在很多教育机构待过。
这些，都是他成功面试上厉念家教老师的资本。
“可以。裴岩眼光还是不错的。”关明欣放下资料，对凌天枫笑笑；“等等念念就回来了，你能现在就进行试讲吗？”
凌天枫：“没问题。”
关明欣又招呼他在对面沙发坐下，老管家端上来点心和茶水招待。凌天枫假装低头喝茶等待，其实全幅注意力都落在对面两人身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两个人，在他单方面和他们作对了那么多年之后。
没人注意到他眼角余光的窥视，厉湛清是全幅心神都在工作上，关明欣是所有注意力都在厉湛清身上。
厉湛清最近似乎又开始变忙了很多，听裴岩说是正是处心积虑做大事，要狠狠地在年底打脸竞争对手。具体的关明欣也不清楚，别人看到的是厉湛清的年少有为，前途广大，她看到的却是对方全年无休，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
“别喝了，喝点白开水。”看到厉湛清下意识要端起边上的黑咖啡，关明欣叹口气，把那咖啡拿走，改而递过去一杯温度适合的白开水。
在递过去之前，她的小手指在杯子边沿试过温度，不烫不冷。
这小动作，凌天枫自然看见了，他眯了眯眼睛。
那边厉湛清被端走咖啡，只是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像是凌天枫以为的那样生气。在凌天枫的想象中，如果是自己被人打搅了工作必然是要发火的。
厉湛清不仅没发火，还揉了揉关明欣的头发，嘴角似乎是勾了勾。他喝了白开水，低下头又重新投入工作中。
凌天枫傻眼：“……”
这两个人都和传说中，他了解的完全不一样。
厉湛清不是个工作狂，冷脸冷心，脾气阴郁难测让人不敢靠近两米之内吗？可是他现在看到了什么？脾气温和，甚至于还会笑——勾勾嘴角那也算是笑了。
至于关明欣，说好的工于心计，爱慕虚荣，为了钱权和厉湛清在一起呢？她竟然有胆子打搅金主工作，不怕失宠？
还有试温度的小动作，现在伺候金主对于职业素养要求已经这么高了吗？难怪厉湛清对关明欣这么上了心，看来还是关明欣手段高超。
凌天枫如是想着，自以为找到了真相。
他看着厉湛清的目光就不自觉变得怜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