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明欣带着厉念回了家。
这些年，她一直靠着之前的储蓄过日。好在她花钱一向节制，加上之前拍戏的片酬足够她温饱一辈子，因而倒是没有为钱发过愁。
现在的住处是她两年前搬过来的，小镇中心的居民楼。房东是一对老夫妻，常年周游世界到处玩耍，她带着厉念住着很是自由，因而一直没搬走。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关明欣催促厉念去洗澡。等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她一直绷着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没想到，她还会和厉湛清再次见面。而且见面的场景，还是这么的……难以形容。
对方那是什么意思呢？
想起厉湛清今天的举动，关明欣猜不透。她抿了抿嘴，伸出手拉开抽屉，打开最里面的一层，拿出来一份杂志。
杂志的封面，就是厉湛清和蒋若蓝的合影。
当初她生厉念大出血，情况很危急。等到好起来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了，然后唐以皓就带着这份杂志来找她。
“这下你可以死心了吗？”唐以皓看着她的表情很是怜悯，话语却很残忍：“厉湛清和蒋若蓝结婚了。”
那时候的关明欣看着杂志上厉湛清和蒋若蓝的结婚照，整个人回不过神来。曾经存在心中的那么一丝妄想，也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现在再看杂志上两人的合影，她还是感觉到揪心的疼。还以为，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她已经能放下了。
不过最起码，看着这照片，她又不死心冒头的妄想，还是再次被扑灭。
听到浴室开门的声音，关明欣赶忙把杂志丢回去，关上了抽屉。一回身，厉念好似一个炮弹一般射到了她的怀里。
“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咋咋呼呼的？”关明欣嘴里这么念叨着，但是手上却已经拿来浴巾帮着怀里的小人儿擦拭滴水的 头发。
厉念窝在妈咪的怀里，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她长相上和厉湛清更像，但是性格却和关明欣更相似。对不亲近的人淡漠疏离感强，对亲近的人则是黏.腻亲密，活泼俏皮。
“妈咪，我想爸爸叔叔了。”她仰高小脑袋，任由自己妈咪帮自己擦干长发。
关明欣的动作一顿，跟着不轻不重在她脑门上敲了敲：“别闹。”
“念念没有闹，念念想爸爸叔叔。”厉念难得的不听妈咪的话，眼睛扑闪扑闪的：“妈咪，我想跟爸爸叔叔视频。”
因为厉念那恋恋不舍的小眼神，厉湛清就教会了她用社交软件视频。
关明欣沉默了一会儿，擦干头发把浴巾放到一边，声音低低的：“天色晚了，念念还是不要打搅了别人休息。”
“不是别人，是爸爸叔叔。”厉念意外的坚持，转过身，小手拉着她的手摇晃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都是期待和祈求：“爸爸叔叔说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找他的，妈咪，你把手机给念念，好不好？”
关明欣看着她的眼睛，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厉念因着自小跟着她一个人，意外的懂事乖巧，长这么大，还从没有看到她因为什么这么求过自己。
“念念，你……”她斟酌用词，试探问：“很喜欢他？”
厉念眼睛弯了起来，明明是和厉湛清一样的眉眼，厉湛清的是让人无法直视的冷厉，在她身上却眉眼弯弯，萌得人心肝颤。
“喜欢！”她脆生生回道，眼睛亮亮的：“超喜欢的！”
关明欣：“可是你今天才第一次你见过他。”
厉念抿唇：“可是我就是喜欢，我想要让他做我的爸爸！”
关明欣一时之间无言了。
她能告诉对方，厉湛清就是她的爸爸吗？可是想到厉湛清现在已经和蒋若蓝结婚了，她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事已至此，还是不要让厉念知道这些的好。
厉念看着她低头发呆，有些着急了，小表情要哭出来：“妈咪，你不喜欢爸爸叔叔吗？你喜欢他好不好？我好喜欢他啊，我想跟他说话。”
如果妈咪不喜欢爸爸叔叔，那爸爸叔叔怎么做自己的爸爸呢？
想到这个，厉念好着急。
爸爸叔叔那么好，妈咪一定会喜欢他的！
看到孩子急眼了，关明欣只得拿出手机递了过去。厉念眼睛一亮，扑上去在她脸颊上狠狠地吧唧了一口。
因着之前厉湛清手把手地教过她，厉念轻而易举就发过去视频请求。几乎是发过去的同时，那边就接通了，厉湛清俊美得人神共愤的脸就这么出现在屏幕上。
五年的时间，好像是一点都没再他脸上留下痕迹。
关明欣有些呆滞，倒是厉念，兴奋得直喊：“爸爸叔叔，爸爸叔叔！我看见你了，你看见我了吗？”
“看见了。” 厉湛清的声音竟然带上了笑意，别说是他的下属们听到会呆若木鸡，就是关明欣都吓了一大跳。
像是厉湛清这样不管开心还是不开心都是绷着一张脸，语气平淡到比白开水还乏味，想要在他声音里听出情绪实在是太难了，更别说还是带着笑的。
关明欣想到厉念对厉湛清的执念，再想想厉湛清对厉念的特殊，她只能感慨，果然是血浓于水，天性使然。
那边厉念叽叽喳喳地和厉湛清说这话，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这么多话，几乎是要把自己这五年来的话都在这一天说完了。与之相对的，厉湛清一直含笑听着，到了感兴趣的地方还会出声问两句，倒是让厉念更加说得停不下来。
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半了，早已经超过厉念平时睡觉的时间，关明欣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道：“念念，该睡觉了。”
“我不想睡，我要和爸爸叔叔聊天。“厉念小脸蛋红扑扑上，一看就是兴奋的，手舞足蹈完全停不下来。
关明欣皱眉：“你不睡觉也不能总是浪费……咳咳，浪费你爸爸叔叔的时间。”
要知道，厉湛清的时间可是很珍贵的。大概没人会相信，他会花费这么多时间跟一个小孩子说那么多毫无营养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