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会议室里转了一圈，厉湛清的目光冷淡，不怒自威。所有接触到他眼神的人都不自觉垂下头，只感觉一座山压在肩膀上，气都喘不过来。
“这次的项目全权由厉氏负责，所有的风险厉氏全权承担，无需再议。”他声音沉稳，语气冷静，却每个字都清晰无比，让人知道毫无转圜的余地。
厉浩然脸白了白，死死咬住后压根。
他虽然还是不服气，但是这个时候，却是不敢再再厉湛清面前多说一句话。
厉湛清淡声问：“我说的足够清楚吗？”
“清楚了，厉总！”这回答的声音整齐划一，堪比训练有素的军人。
“很好。”厉湛清点点头，食指再次敲了敲：“还有其他事情的继续说。”
一直安安静静的财政部部长忽然开了口：“厉总，我这边有事情要禀告。之前我们部门查账，发现了一些问题，这是报告，请您过目。”
说着，他把手里的报表双手交给王启，王启再拿到厉湛清的面前。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一般财务出问题，都不会是小事。
其中脸色最难看的，当属厉浩然。这些年，他在财务上的问题可不少，但是厉湛清那边对于小事情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可是这时候，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财政部门跑出来，他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安。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厉湛清看完报表，抬起头看向厉浩然。
厉浩然的冷汗刷地一下就掉下来了。
厉湛清倒是不说话，只是把报表推了过去。厉浩然上下看完，这下子后背直接就湿了。
财政部招出来的漏洞，全部都和他有关系。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艰涩开口：“我这阵子外边事情多，对于手底下的人管理得有些松散，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做事情的！”
“全部都经过了你的签字。”厉湛清直指红心，没有一句废话。
厉浩然国人说不出话了，想把锅甩给别人的机会都没有。
会议室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厉浩然，在李浩然看报表的时候，报表已经被放到投影仪上，在场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些账面上的漏洞，厉浩然脱不了干系。
“我，我……”厉浩然甩不掉锅，只能避重就轻：“我天资愚钝，在这方面工作确实不到位。只是随便看看局签名了，是我能力不足，还请厉总责罚。”
他总不可能承认自己贪污公款吧，也就拿自己能力说话。只是这话一听就假，在场的都是人精，谁会信。
只是毕竟厉浩然是厉家人，所以也没人这时候敢开口说话。
“三叔的意思是……”厉湛清看着他，目光锐利：“你的能力并不能胜任现在的工作？”
在贪污公款和能力不足之间，厉浩然咬了牙：“确实是如此。”
厉湛清点点头，交代人事部：“重新安排新的公关部经理。”
之前，李浩然就是公司的公关部经理。
厉浩然听到这里，脸都黑了，偏偏没话可说，毕竟是他自己说他不能胜任现在的工作的。
“至于三叔你，”厉湛清顿顿，接着道：“南美那边我们的分公司正式建立，你到那边帮把手。”
厉浩然：“……”
南美……
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算了，说是帮把手，但是一个职位都没给他！到了那边，他也不过是一个被供奉着的吉祥物罢了。
毕竟他现在没职位，也就顶着一个股东的头衔。
越想越不行，厉浩然垂死挣扎：“厉总，我老胳膊老腿的了，去了那边也帮不了什么。你看看，我好歹也是你的三叔，你……”
这又是要那辈分来呀人。
厉湛清看向财政部部长。
财政部部长当下力争做好，清了清嗓子：“厉总，事实上除了这份报表之外，我们还查到别的账目漏洞，特别是上次吴江那边的开发……”
“行，行，我去，我去！”厉浩然直接打断了财政部部长的话。
他这时候才知道，他自以为的小聪明，在账目上动的手脚，其实厉湛清都知道。只是，他不动声色罢了，在需要的时候，完全可以给他们这些自作聪明的重重一击！
厉浩然心如死灰，知道自己这次想不去南美都不行了。毕竟那些账目，特别是吴江的账目被翻出来，厉湛清狠心点把他送进牢里都有可能。
厉湛清点点头：“那就麻烦三叔了，好好干。”
厉浩然一句话都不想说。
会议室其他人更是一个个噤若寒蝉，特别是厉家的那几个分支小股东，怕是好一阵子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厉湛清这一次，也算是杀鸡儆猴。
……
关明欣知道厉浩然的事情，还是在厉家老宅知道的。当时她闲来无事，做了些糕点给何婉仪送去，结果正好遇到厉浩然来找何婉仪。
“嫂子，湛清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好歹我也是他的叔叔啊！”厉浩然一看到何婉仪就抱怨，脸色是标准的猪肝红：“他怎么说让我去南美就去南美呢，你说说，南美那边是人呆的地方妈啊？”
厉浩然在公司没办法多说什么，不占理。无奈之下，他只能找到何婉仪这里来了，想要在何婉仪这里求个情。
何婉仪皱了皱眉头。
虽然她也不喜欢这些厉家的分支，但是毕竟都是一家人，在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正如厉浩然所说，只是账目上有点差错，也不至于把人给赶到南美去。
看到何婉仪脸色不悦，厉浩然趁热打铁：“嫂子，要不你就帮我跟湛清说说呗，让他别真让我去南美。你是他母亲，他总是会听你的。”
何婉仪想了想，就要点头。
可是在她点头之前，关明欣忽然出了声：“三叔，湛清最近脾气不太好，你也多担待担待。”
听到她这话，何婉仪不自觉看向她。
何婉仪：“为什么湛清脾气不好？”
在她记忆力，厉湛清虽然冷漠，但是也没有脾气不好这种说法。而且她不傻，听出这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