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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可心想, 古人常说的绝色美貌,大抵就是如此了。
  她努力掩饰内心的慌张, 生拉乱扯:“你故意抬腿给我使绊子,我看见了。”
  季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脖子被她咬过的那一块皮肤上。
  宁可盯着他冷白皮肤上的红痕,说:“本来想咬你脸,够不着。”
  季臻愣神的瞬间, 小姑娘已经跑进房间。
  房门关上。
  宁可靠在门后,慌得大口喘气。
  他应该没有发现。
  她还是很酷的!
  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已经连续输了36个小时,终于扭转了卑微局面。不能被他看出她的胆怯。
  她抬手蹭了下被他咬过的脸颊。
  又碰了碰咬过他脖子的牙齿。
  这不是单纯的咬。这是用牙齿咬出来的恋爱地位。
  他愣着, 所以, 她赢了。
  欠他的人情, 可以用其他方式偿还。恋爱不行。相处过程中低人一等那种补偿,就真成了以身抵债。她不舒服,他也不自在。
  困扰解开,宁可心里平衡了。
  这一晚, 她睡得特别香。
  以至于,隔壁房间频繁开门,浴室里不断传来水声,她也毫无所觉。
  *
  接下来的专业课,宁可比较忙,分了小组之后,时间被安排得更满。组里几个女生有点坚持不下去,后悔报了这个专业,吐槽声一片。
  宁可从小生活在乡下,见惯了钢筋水泥,再加上被张淑琴言语打压,吃过苦,心理素质也被锻炼出来了。她倒觉得还好。
  从图书馆出来,宁可碰到了宁泽。
  宁泽递给她一只袋子,声音没什么温度:“奶奶让我带给你。”
  宁可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联系过姥姥。她看了眼那袋子,里面装的应该是萝卜丝。
  “老人家的思想你改变不了。”宁泽没有要劝她的意思,语气平铺直叙,“就像我永远也改变不了你的想法。奶奶偏爱我是事实,对你好也是事实。你打算一辈子不回去?”
  宁可伸手接过袋子,“谢谢。”
  “还有,提醒一句。”宁泽面无表情,阴阳怪气的语调跟宁妍汾有几分相似:“女孩子要自爱,男人才会尊重你。”
  宁可听出他的意思,“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我跟季臻是合租,而且他一向尊重我。”
  “那最好。”宁泽收回目光,“姑姑给我来电话,叫我跟你保持距离。我答应了。”
  宁可:“哦。”
  宁泽也是宁妍汾看着长大的,宁妍汾很少回家,但每次回来,带的礼物都是双份。
  “姑姑认可的人,人品不会差。但她看男人的眼光,一向不怎么好。”
  宁可冷声说:“我男朋友人很好。”
  “你用不着故作冷淡,我跟你从小住一屋长大,没必要在我面前装。”
  宁可说:“分床睡的。”
  宁泽冷笑:“小时候也不是没一起睡过。”
  宁可不想跟他说话了:“我们保持距离吧。我男朋友看到会生气。”
  “那套房写的你的名字,这是他们欠你的。”宁泽无视她的不耐烦,“女孩子有房,有底气,今后不会被人欺负。”
  他的声音没有波澜:“我想了一下,你迟早嫁人,肯定不会嫁给我。但我永远是你的娘家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宁泽很平静。
  宁可知道,他这份平静底下藏着一颗暴戾的心,比谁都狠。
  她当初跟张淑琴起冲突,说那套房子她收了,用来给舅舅放骨灰盒,那个是气话。
  宁可拒绝:“我不要。”
  宁泽说:“随你。”
  宁可望着男人消失的方向,总感觉他平静得过分。她有点忐忑,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舍不得?”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宁可扭头,季臻站在拐角处,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她下意识把宁泽给的袋子藏到身后。像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假意放松地拎在手上。
  “季臻,你怎么来了?”
  “我还不能来接女朋友?”季臻淡淡扫一眼那只袋子,“回家。”
  知道季臻跟宁泽有过节,见面就打,宁可没敢提宁泽反常的事,默默跟着季臻走。
  季臻虽然冷着脸,但其实他没表情的时候容貌清冷,眉宇间不可一世的傲慢,看着酷酷的。
  这一路上,惹来不少女生频频回头,偷偷举着手机拍他。
  宁可跟在他身后,感觉自己像是个给大佬拎东西的马仔。
  她怀疑是不是军训的时候她晒黑了,变丑了,还没白回去,他嫌她丑,看她不顺眼,所以不跟她一起走。
  她走了下神,站着没动。
  不远处的男人停下脚,转头看向她,浅眸淡然,语调冰凉:“不走,等着我抱?”
  他以前也凶,但从没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这感觉像她欠了他一筐钱,还了他一箩米糠。
  宁可的怒气被顶上来了,赌气站在原地不动。
  “行。”季臻倒回来。
  弯腰一把将她抱起。
  他的车就停在路边,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塞进了车里。
  车门摔得震天响。
  宁可爬起来坐好,提醒他:“借来的车子,摔坏要赔钱。”
  她瞪着后视镜,季臻抬眸,两人的目光在后视镜里相撞。他扯了扯嘴角,语气寡淡:“人没坏就行。”
  他那个是嘲笑,连带着后面那句话听着都有嘲讽意味。宁可火气更大了:“你的意思是我坏掉了?”
  季臻没吭声。
  这是默认了的意思?
  她怎么就坏了!
  宁可也没打算在他开车的时候跟他拌嘴,压下火,不理他。
  担心袋子里的萝卜丝倒下来弄脏车子,她把塑料袋放到脚边,将罐子一个一个扶正。
  注意到玻璃罐外面用一层厚厚的纸包着,宁可扯了一下。
  不经意看到纸上的图案。
  是那幅画。
  描绘着茶山小屋,窗户开着,窗前站着两个小人。男孩穿着白褂子,女孩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花。
  这是她五岁半的时候,跟宁泽的合照。画是后来宁泽画的。可能被姥姥拿来当报纸用了。
  突然一个急刹车。
  宁可身体倏地前倾,脑门撞上了前排座椅靠背。
  有人闯红灯,前面那辆车追了尾。
  季臻把车靠边停稳,拉开后座车门,弯腰钻进来,仔细检查她的额头:“疼不疼?”语气褪去冰凉,有些急促。
  宁可摇头,倒是不疼,就是被吓了一大跳。
  季臻扯过安全带,帮她扣上,又恢复了傲慢腔调:“晕车的人,坐车能老实点?”
  宁可没再看那画。
  季臻伸手扣住她的下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几秒,似乎是在检查她有没有被磕毁容。
  而后,他神情放松,轻啧一声:“你这面瘫能治愈?”
  宁可嘴角弯了弯:“你看呢。”
  季臻垂睫盯着她嘴唇,“牙口倒是好。”
  “……”
  经他一提,宁可又想到了那晚咬他脖子的场景。
  *
  回到家已经九点半。
  宁可太累了,洗完澡,随便吹了吹头发,倒头就睡。
  手机震了震,季臻发来消息:【出来吃饭】
  宁可看了眼屏幕,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叩门声吵醒。
  她晕头转向地过去打开门,“干嘛。”
  季臻:“吃饭。”
  宁可困得只想睡觉:“不吃。”
  “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