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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季臻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被这小姑娘撩得心慌意乱。
  宁可站在远处,弯了弯嘴角,说:“谢谢你带给我的好运。”让她这一次死里逃生。活着,还能看到他,就是最大的幸运。
  季臻直起腰,感觉下颚微微发烫,低声说:“过来。”
  宁可没有过去,她给自己划了一道分割线,“季学长,你等我。”
  季臻抬手,指腹在下巴上来回摩挲。他站在学校大门口,双眸璀璨,“我等你。”
  *
  年底,张平勇被正式逮捕。
  绑架勒索,贪污受贿,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张淑琴参与绑架,被判三年。其他同伙也都被定了罪。
  房子快要到期了。宁可午后打电话给季臻,问:“房东跟你签的合约,是到几号?”
  电话那头风声很大,“我在车上,一会儿打给你。”
  五分钟后。
  季臻给她打过来,说:“刚在练车。”
  宁可问:“你在考驾照吗?”
  “不是嫌我开车不靠谱么。”他拖着腔调,“等拿到驾照,让你见识一下我的车技。”
  “好。”
  “问房子做什么?要搬家?”
  宁可点头:“嗯。”他现在去上大学了,也不住这里,还每个月跟她平摊费用,太吃亏了,“合约不是签的一年吗,正好,我拿到赔偿金了,打算去找个单间,或者住校。”那样能省下不少钱。
  “不行。”季臻说,“你住学校,阿猛怎么办?”
  宁可纳闷道:“房东住女朋友家,是不回来了吗?”
  “啊。”季臻含含糊糊:“又续约了呢。我也不常住,倒贴的钱就都给你吧。”
  “那你不是很吃亏?”
  “不亏。”季臻说,“我放假回去的时候,你对我好点儿就行。”
  宁可说:“那行吧。”她也舍不得阿猛了。
  *
  这个学期,宁可和季臻大部分时间是微信电话联系,偶尔视频,不过都很快收线。
  季臻回来过两次。一次是宁可十八周岁的生日那天,他抢了她的愿望,许完愿,留下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飞回学校。
  另一次,宁可不知道。
  那个下午,她望着小操场的方向,回想起不久前,在场上打篮球的那个耀眼少年。
  她以为是幻觉的那道身影,实际上是季臻。
  他会尽量避免出现在她面前,以免他大学生的身份勾起她的不良情绪。哪怕是一丝遗憾,他也不希望从她脸上看到。
  季臻是春节前回的弘河。
  宁妍汾拉着宁可,要请季臻吃饭。说是为了感谢他借那三十万给程子域。
  当时张平勇带着五个社会混混守在那,还不准他们报警。那三十万是真正的救命钱。
  宁可知道程子域的秘密,她没忍心告诉宁妍汾,其实季臻没那么有钱,他特别节俭。那钱肯定是程子域的。
  宁妍汾总是情绪饱满,脸上永远都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顺便也蹭一蹭学霸的好运,明年高考顺利。”
  宁可说:“已经蹭过了。”
  “你那是怎么蹭的,不一样。”宁妍汾强调:“要近距离蹭。”
  “那还不如去拜神。”宁可知道宁妍汾的喜好,她以前每次做直播都要拜神,说是拜神涨粉。
  “假的,那里的神仙不准。”宁妍汾一脸嫌弃:“我已经脱粉观音崖了。”现在改蹭学霸,“你今晚就跟季臻坐一块儿,多蹭蹭他。”
  宁可想到那一次在大学门口,她踮着脚亲季臻下巴。没由来地红了脸,“哦。”
  好在宁妍汾一直在低头回信息,没注意到她。
  “对了。”宁妍汾突然想到了什么,“说起来,那天他来医院也没上药就走了,伤口没事吧?”
  宁可愣了一下,“季臻受过伤?”
  她只知道他带着钱跟程子域一起去救她,然后从医院离开,去考场外假装一直在那等她。
  她不知道他还受过伤。
  宁妍汾说:“张平勇当时带了好几个社会上的混混,都有打架经验,季臻右手手臂上挨了一刀。怎么他没跟你说吗?这个臭弟弟。”
  “没。”
  “那他可能是怕你担心。真好,和凤仪姐一样善良。”
  宁可联想到那天跟他拉钩。难怪他会疼得脸色苍白。
  宁可到的时候,季臻已经点好了菜,等在包间里。
  已经有几个月没见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光顾着刷题,没怎么跟人接触,看见包间里少年那张精致漂亮的面孔,她就有点移不开眼。
  宁妍汾见状说要去上洗手间,走了。
  宁可更加肆无忌惮,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以前只是觉得他坏坏的,笑起来有些痞气,眉眼间都是撩人心魄的嚣张气焰。
  今晚的他,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竟然是另一番风景。
  宁可想到了“清冷雅致”这四个字。
  不过,嚣张少年的“清冷”,也只维持到抬眼跟她对视的那一刻。
  看到她时,他一改清冷面貌,神色和以往一样。三分勾引,七分傲慢。
  少年挑着眉笑:“矜持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  臻漂亮:拿到驾照了呢。(疯狂暗示
  第36章
  宁可之后稍微矜持了些, 时不时拿眼尾余光偷瞄一眼他。
  巧的是,她每一次偷看,都被季臻逮个正着。
  自从季臻去上大学, 她留在弘河复读, 两人的距离,像是被用力拉开。
  可能是因为她是那个留守的人, 每天要面对熟悉的环境、路过他的房间、走过两人曾经一起吃饭的客厅,她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但又正是因为这些熟悉场景,让她觉得, 他一直都在她身边。
  第一次,她对某个人产生了依赖。很奇妙的感觉。
  宁妍汾瞅着盯着人家儿子看的女儿, 发表感言:“看得出来,你很想念你的朋友。”
  “……”宁可收回目光, 耳根有些泛红。
  “这全都是肉,我减肥呢。”宁妍汾故意挑事,嫌东嫌西,连桌上摆盘的纸巾都不放过。
  宁可看了一眼桌上,季臻点的好像真的都是她喜欢吃的。
  宁妍汾坐了几分钟, 挑三拣四,说要去楼下加餐。
  宁可没有挽留,“注意安全。”
  季臻客套地挽留了一句, “不如再点几样素菜给汾姐?”
  “不用了。”宁妍汾无视这两人的虚情假意。她当初谈恋爱的时候, 可比这两人要假多了。
  她说:“司机在楼下等我, 你们吃。”
  话音刚落,司机就出现在门口。
  见了程子域,季臻起身打招呼。
  宁可弯了弯嘴角。
  宁妍汾嗲声发号司令:“你去车里等我,我有点事跟宁可儿说, 有你在,不方便。”
  程子域冷着脸,“嗯”了一声,看了看宁可,又看了看季臻,转身下楼。
  “领着我的工资,还摆臭脸给我看,这人什么意思?”
  宁可说:“可能是,觉得没有家庭地位。”
  “他跟你不是一家人。”宁妍汾盯着宁可,说:“还有,你刚干嘛对他笑?别忘了,他当初主张打掉你。”
  那一次酒后失言,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宁妍汾早就已经忘了。
  宁可冲程子域笑,是因为程子域是个困难。她笑,是想微笑着面对这个困难,并不是从心原谅亲生父亲的抛弃。
  “当初那个时候,”宁可正色道:“我应该还是个小胎胚,没有记忆。”
  “你的冷笑话好好笑哦。”宁妍汾皮笑肉不笑,跟之前怀疑程子域借高利贷那会,态度大转变,又变回了那个冷酷无情的嗲精杀手。
  “我以为他给你十个包十个包的买,你们和好了。”
  “穷途末路,各取所需罢了。他就一骗子。”宁妍汾怀疑程子域一直都在骗她,虽然她没有证据,“反正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无法改变。你呀,还是太单纯,不要被渣男温柔的表象给骗了。”
  包间里唯一的男性感觉被针对了。季臻说:“给汾姐点个减肥套餐?”
  宁妍汾转头看向季臻,笑眯了眼:“说的不是你,你还不是渣男。”
  季臻保证:“今后也不会是。”
  宁妍汾笑:“你是个好弟弟,千万不要被渣男影响,今后少跟他来往。你们好像还留了联系方式?删了吧,渣男是一种病,会传染。”
  季臻:“您说得对。”
  “今儿我请客,随便吃。”宁妍汾说完,快乐地踩着高跟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