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沁冷笑,“听说,你忘记了?你什么都忘记了?”
“拜你父亲所赐。”
“哈哈哈哈!是吗?那可真是不幸!怎么你没死?怎么死的不是你?”
霍仲南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眉目笼罩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许沁看不透他,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像个疯子似的冲他大喊大叫。
“这十几年来,我父亲为了你们霍家,兢兢业业,累死累活。哪怕你不把他当成你的老丈人,只当他是一条狗,他也是一条为你盛天尽忠的狗!”
“霍仲南,哪怕是你家的一条狗,你也应该留他一命。”
霍仲南冷眼看着面前借酒壮胆,半醉半疯的女人。
迟疑许久,他淡声说:“不是我要他命。是他,要自己的命。”
“他是被那个女人怂恿的。是霍钰柠害了他——”
一股冷风吹过来,许沁激灵一下,像是清醒了些,又像是被彻底冻住,嘴皮颤抖着,一脸讽刺地看着霍仲南,歪了歪头。
“我想起来了,是你害了他。你做了个局,让他钻。他和霍钰柠,都被你算计了。”
“是吗?”霍仲南冷静地看着她,唇角微抬,“那真是不幸。”
“你——无耻。霍仲南,你无耻!”
霍仲南冷眼看她,“说完了?”
“没完。我跟你永远没完。”许沁咬牙切齿地看着他,那视线里不知是恨,还是爱,仿佛一团凝结的坚冰,恨不得把他冻在自己的世界。
冷冷相视片刻,她突然怪笑一声,拉开车门,生生扑向他。
“霍仲南,我们同归于尽好了!”
她说着同归于尽,双手却紧紧搂住他,狠狠地搂住,眼里大滴大滴的泪。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离开你。你要杀死我的父亲,那你就把我一起杀死好了。何必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受尽冷眼……”
“霍仲南,我本该是你的妻子。”
“我本该是你的妻子,你真的忍心吗?”
两个保安急了。
他们冲过来要拖许沁。
“你松手,松手!”
一个女孩子耍起泼来,有多吓人,他们算是见识到了。
许沁喝了点酒,疯狂、失态,不管不顾。不仅他们拖不动她,就连霍仲南也甩不脱她。
“许沁,我不打女人。你别逼我!”
许沁阴恻恻地笑:“你打啊,你有本事就打啊。你不肯要我,我就跟你死在一起。”
霍仲南的忍耐到了极点。他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拎住她的领子,一只手掐住她的胳膊,“拉开她!”
保安:“是!”
许沁手脚都被控制住了,硬生生被保安从霍仲南身上扯开。
“霍仲南!霍仲南!”
“你这么对我,你会遭报应的!”
“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的一生,都被你毁了!”
她大喊大叫着,再无半分女性的矜持。眼看霍仲南抽身就要离开,她拼尽力气凑上去,突然张开嘴,咬在霍仲南的胳膊上,双眼死死地盯住他。
那目光里,有胜利的冷笑。
霍仲南面色一冷,掐住她的下巴。
许沁吃痛,终于张开了嘴,望着他笑。
在被两个保安拖着离开的时候,她还在笑。
“我终于在你身上留下了,属于我的印迹……霍仲南,你这一生都摆脱不了我。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什么都没有了,凭什么你还能坐拥财富,与别的女人恩爱到老?”
“霍仲南!”
“霍仲南,你这个恶魔!”
“你会付出代价的!”
“你这么对待你的恩人,你会下地狱的,霍仲南!”
霍仲南的头,隐隐地痛。
他关上车门,撑着太阳穴,冷声说:“开车!”
小程吓得脊背都湿了,“是!”
进了房间,霍仲南脱掉全身的衣服,统统甩在沙发上,看了看胳膊上的伤口,飞快地洗了个澡,自己擦了药,系一件睡袍,站在窗边抽烟。
夜已经深了。
他的头发也早已被风干透。
可是,了无睡意。
脑子里有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凌乱地袭击着他的大脑,胸口的情绪鼓胀又疯狂,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裂一般。
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瓶。
这是以前吴梁留下的。
他看了看说明,想着,或许需要吃一粒?
------题外话------
谢谢小仙女们提出的宝贵意见!
看书的伙伴,大家多多交流,我爱你们~~
第274章 拉黑警告(一)
于休休并没有吃药。
一是不爱吃,二是从小就习惯了感冒硬抗拼免疫力,她觉得自己身子棒棒的,吃感冒药是对免疫系统的最大不尊重。
躺床上看了会搞笑视频,左等右等不见南言上线,她没有了玩游戏的兴致,拉被子睡觉。
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次日早上起床,一个头两个重,爬出被窝,一连几个喷嚏,头晕脑胀,感冒明显更严重了。
于休休拿起手机,没看到南言的回复。到是有一个陌生电话来的消息。
“等你一夜。心都碎了。”
宇宙卡王?
一看到未署名的号,她就条件反射想到唐绪宁。
可是,他等她?他在哪里等她?
于休休觉得这个人八成又犯病了。
她没有理会那条消息,直接给南言留言。
“拉黑警告!”
狗男人昨晚那么早回去,居然不上游戏,不回消息。哼!
天下着小雨,又降了温。
于休休拢着衣服去地下停车场,准备开车去公司。
这边车门刚开,一个人就钻了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
突如其来的袭击,把于休休吓了一跳。
待看清来人,她一脚踹过去:“唐绪宁,你要死了?吓死个人!”
唐绪宁神情憔悴,好像比于休休上次见他邋遢了些,瘦得有些脱形。
于休休又好气又无奈,“你这是怎么了?”
“休休。”唐绪宁抓住她的手腕,语气有些急切,说话间隐隐还有些酒气,“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夜。”
于休休皱了皱眉头,“你为什么要等我?”
“我不知道去哪里,我无处可去了。”唐绪宁语气悠悠的,像在做梦,整个人精神状态很差,话语逻辑性也差,“我妈在医院,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医生说,她没几天了,我怎么都找不到我爸。”
于休休抿了抿唇,有点涩。
唐家是她从小就熟识的一家人,变成今天这样,她内心唏嘘。
“我昨天晚上想上来找你。”唐绪宁说着,语气微变,头低下去,双肩紧绷起来,“我看到他了。我就,就没来。”
还有这样的自觉?不容易。
于休休问:“那你现在找我,想说什么?”
唐绪宁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见你,我想让你知道。我很后悔。休休,我后悔。”
后悔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了。于休休抿嘴看着他,默默无语。
“休休,你陪我说说话。行不行?”唐绪宁说着,靠近她,虽然状态不太好,脚步都有些虚浮,但是男人就是男人,力量占压倒性优势,紧盯着于休休的样子,还是有些骇人。
于休休毛骨悚然。
就好像,被一只野兽盯着。
“唐绪宁,你喝了多少酒?”
她退后一步,本能地想要避开。
唐绪宁得寸进尺,好像没有什么理智,跟上来就要牵她,两只瞪大的眼,像牛犊子似的。
“不要怕我。休休,你为什么要怕我?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