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于休休用了两秒来消化这个词,突然发现腿上有一阵刺拉拉的痛。
“我……”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巴,“好像有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霍仲南:“……”
这丫头是傻的吗?
他脸色一凉,“受伤为什么不说?”
于休休被他恶狠狠的语气吓住了,做了个鬼脸,可怜巴巴地说:“我没有感觉到太痛啊,可能是痛麻木了。你问起,我才反应过来。”
刚才霍仲南把她抱过去,只是护住了她的脑袋和上半身,而她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个从天而来的阴影,是坍塌的阳台,更没想过断裂的建碴会砸碎玻璃,砸到她的腿。
“去医院。”霍仲南沉声命令,“快一点。”
司机满头大汗,“是。”
从出事到现在,他身上的汗水就没有干透,闻言加快了速度。
……
车厢里,持续着低气压,霍仲南在知道于休休受伤的那一刻,就没有了顾及。他直接把她抱过来,大手在她的后背轻拍着,像安抚受伤的小动物,平均半分钟问一次。
“痛不痛?”
再隔一分钟说。
“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快到医院了。”
于休休:……
大哥,她真的没有那么娇气啊。
“只是有一点点痛啦,我可以忍的。”于休休微微仰起小脸,找准自拍时最美的角度,愉快地看着霍仲南,“你很担心我,对不对?”
霍仲南看着她不说话。
于休休凑过去看他,“你的脸红了吗?”
第106章 不作就皮痒是吧(二)
她低笑,发丝在他肩窝荡来荡去,一张精致的小脸活色生香,花儿般绽放在面前,这对男人来说,本就致命,可她偏偏还要软绵绵地加一句叹息。
“跟你在一起,就算受伤也不痛呢。”
妖精!霍仲南一叹。
于休休本就很美。
精心打扮过,又受了伤的她,在此刻霍仲南的眼里,就更美了几分。
苍白的面色,可怜无助的表情,明明痛苦还要假装坚强的硬撑……这样子的病美人,让他格外怜惜。
“你真傻。”
于休休嗔笑:“你才傻。”
如果刚才霍仲南不把她搂过去,也许那东西砸过来,不是砸到她的腿,而是她的脑袋。而他,那样护住她,会不会受伤?
于休休反应过来,抓他的胳膊,“你有受伤吗?”
霍仲南摇头,“胳膊砸了一下,没大问题。”
于休休皱起眉头:“没大问题是多大问题?”
霍仲南怕她担心,强忍疼痛抬起胳膊,动了动:“你看。”
“嗯,没残。”于休休笑了。
每当她笑起,霍仲南就觉得心里一亮,好像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阳光。这种笑,是惊心动魄的,他失神,怔怔看她片刻,心中忽地一动,一种无法克制的紧张感蔓延全身。
“刚才我真的吓住了。”他忽然收紧胳膊,把她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你没事,真好。”
于休休感觉到他的呼吸,听到他语气里流露出的紧张和后怕,心里微微一甜。看来,她对大魔王还是很重要的。至少,比那个男妖精重要一些吧?
于休休胡思乱想着,与他静静依偎,在这个不太平静的冬夜,有一种特别的温暖。
……
于休休的伤比她想象的要重一点,比霍仲南的感受又要轻一点。
她的大腿被破窗入入的建碴碎砖砸了一下,淤青了一大块,又被车玻璃擦破了几处,出了点血,但伤口不深,医生消毒处理了一下,开了药,就让他们回去。
可是霍仲南似乎很不放心。
“不用住院?”
医生一怔,看他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
“不用。伤口不要沾水,过几天就好了。”
“要不要照ct?”
“……不用。”医生看了于休休一眼,大概意识到了他为什么那么紧张了,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没那么严重。不过,要好好休息,好好照顾,这几天,就不要跑乱了。”
于休休:“……”
可怜她的假期啊!
一个星期,难道就呆在家里玩游戏?
太辜负祖国的大好河山了。
霍仲南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出了医院,他没有送于休休回去,而是让司机开车去南院,并在路上联系了他的私人医生孔呈。
司机全程无语。
受这么点小伤,就如临大敌,于小姐在老板心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整个南院,也如临大敌。
钟霖得知霍仲南出了事故差点没命,吓得魂都快没了。他把刚刚相亲不到一个小时的对象丢在了饭店,一个人开车过来,等在南院。
汽车停下,一群人候在停车场。
于休休看到这阵仗,吓住了。
大魔王请这么多人伺候他一个,不怕折寿吗?
南院的工人们看到霍仲南的汽车,也吓住了。
老板的车都砸成这样子了,还能活着回来太不容易了,感谢老天。一定要保佑老板长命百岁,他们才能高薪到老啊!
钟霖开车门的时候,手都在抖,“霍先生,你伤到哪儿了?”
霍仲南面无表情,“孔呈到了没有?”
“孔医生刚来过电话,他马上就到,还有几公里。”
钟霖这时已经发现,受伤的是于休休,而不是他们老板。他看了看于休休的状态,想到那个抛下探亲的老婆匆匆赶来的老孔,叹息一声,让阿姨过来扶于休休上楼。
可是,
霍仲南拦住了阿姨的手。
“我来。”
他弯下腰,把于休休抱了起来。
“让孔呈上二楼来。”
霍仲南居住的主楼,除了打扫,不让人随便进出。而保洁的阿姨,也只有固定的两个。南院一大帮子人,看他抱着个于休休进入了那个神秘的住宅,纷纷惊得满地找眼球。
“钟助理,这是……老板的女朋友吗?”
钟霖搓了搓鼻子,跟上去,“是不是女朋友不知道,反正是未来的老板娘没跑了。”
~
于休休如芒在背。
在一群人的围观中被霍仲南抱上二楼,她觉得十分尴尬。
“……他们会不会认为我病入膏肓,快要死了啊?”她小心嘀咕一句,霍仲南听得身体一僵。
他低头看来,目光冷冰冰的。
“不许说这个字。”
这个字,哪个字?
于休休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是“死”字。
他似乎很忌讳这个,而于休休是个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的人,看他这么慎重,吐了吐舌头。
“放心啦,这点小伤,我死不了。”
霍仲南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
这是他的房间,简单的黑白灰色调,和于家暴发户似的豪装不同,这个装修风格偏向简约,比于休休想象中朴素得多。不过,男人的房间就是与女孩子不同,就连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雄性的荷尔蒙气息。
感觉,很不一般。
于休休心跳得很快。
这个进展,会不会太快了?
怎么她就登堂入室,直接到他的房间了呢?
霍仲南把她放在床上,揪着眉头看了看,又抚她的额头,似乎在确定她有没有发烧。
于休休:……
大哥,真的是小伤。
“还好吗?”他问。
“还好……”于休休说了半句,又吸了吸鼻子,逗他:“就是有点头晕耳鸣,无力,发虚,”她又摇了摇头,“好像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