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刚刚还在凹造型的年轻人,好像一眨眼就来到了他的面前,头发因奔跑变得凌乱,那张英俊的脸上,傻兮兮的表情仍没有收起来。
“你、你……你好!”金发的年轻人嘴唇颤了颤,那双眼睛四处乱飘,最后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时照,一接触到时照的视线,白皙的脸渐渐染上了一抹红晕,“我、我我我是艾蒙、蒙德,时时时、时……照?我我我喜欢你!”
“……”时照眼神死,亚伯为什么不告诉他,他这个侄子是个结巴?!脸再好看有什么用!说好的能说会道、满嘴的甜言蜜语呢!骗子!
被时照的眼睛盯着,这个金发年轻人的脸愈加涨红,他仿佛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只顾挡在时照以及拜伦的面前。
“……”拜伦对这个突然蹦出来的“情敌”感觉有些微妙,“这位先生,麻烦你……”
拜伦的话唤回了年轻人飘远的思绪,与面对时照不同,他一看到拜伦,眉头一皱,高仰起下巴,说话无比顺畅,“你谁呀你,离远点好么,没看见我这里在告白?有点自知之明,别挡道!”
“……”拜伦的脸一下子黑了。
年轻人将目光重新转回到时照身上,这次他比刚才镇定了点,只是说话仍不大利索,“时、时照,你好,我我是艾蒙德·坎贝尔。”
倘若这个艾蒙德不是时照向亚伯借来的“追求者”,他应该会对这种人视而不见,转身离开,悲剧的是,时照不但不能离开,还得配合演出,这太痛苦了!
“这句话你说过了,坎贝尔先生。”时照微笑着问道,“谢谢你的喜欢,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快点说!
时照的这个问话,显然起了适得其反的效果,艾蒙德愣愣地看着青年,脸上的红晕都蔓延到了脖子上,“你你你笑得……很、很好看!”
“……”上帝啊,他从没见过这种傻乎乎的人,时照见过有人在他面前举止失常,可没有一个像眼前的年轻人那样变化极端。
拜伦这回看不下去了,他侧过身,挡在了时照的身前,对这个狂妄无比的小子呵斥道:“请你离开,否则……”
艾蒙德快速打断了拜伦,“否则什么?先生,你真是太失礼了,在公共街区大喊大叫,一位绅士是不会做出驱赶无辜人士的举动的,你这样真让我怀疑你的礼仪是不是没有学会。”
“……”这小子在故意激怒他!拜伦眼神沉郁,那种烦躁和厌恶感,令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低气压中。
时照看不清拜伦的神色,但从拜伦僵硬的脊背和捏紧的拳头,他都能感受到拜伦此刻是多么的气愤。他抬起手,轻放在男友的手臂上,“拜伦,让我来和这位坎贝尔先生说说。”
时照从拜伦身后站出来,“坎贝尔先生?”
“到、到!”艾蒙德双腿一并,挺直了身板,他身高修长,站直的时候要比时照和拜伦都高一个头。
“不用紧张。”时照看看身边的拜伦,有些犯难,“坎贝尔先生,你的做法给我的男友造成了一些困扰。”
“那我、我给您造成困扰了吗?”艾蒙德攥紧了手中的玫瑰,“我不想、让您为难。”
“你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绅士。”时照的眼神落在了艾蒙德的那束玫瑰上,“那是……”
经过时照的提醒,艾蒙德总算想起自己忘了做什么,当他看到自己买来的玫瑰被他攥到变形,脸上多了几分慌乱,“抱、抱歉!请你等等我一下,我去重新买!”
说完他将手里的玫瑰随意地丢进路边的垃圾桶,向着花店狂奔过去。
那人来得飞快,去得飞快。时照眼皮跳了跳,只觉心累。
“我们走吧。”拜伦调整了下心态,牵住时照的手道,“那个怪人……有没有吓到你?”
“没有,我反倒觉得他挺有意思。”时照睁着眼说瞎话道,“他看起来很纯真,很直率,傻傻的挺可爱。”
“……”拜伦腹诽,纯真、直率、可爱??这种词汇和那个趾高气昂得像个公鸡一样的小子有什么关系?
“我们……”拜伦正想说话,金发的小子又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
艾蒙德因剧烈奔跑,额角滑落些许汗水,他解开了丝质衬衫上的几颗纽扣,露出了一大片的锁骨和胸膛。时照这才发现虽然艾蒙德身形看起来纤细,但要比一般人有料,那副身材和脸蛋一样,都挺具有观赏价值。
这次艾蒙德手上不是只有一束玫瑰了,他捧了一大簇的鲜花,各种花种,就像是洗劫了一家花店。艾蒙德这种举动引起了不少人好奇地注视,他浑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乐呵呵的将手中的鲜花捧到时照的面前。
“送、送你的。”艾蒙德长吸了一口气,眼眸灼灼发亮,“这回的花应该没那么糟糕了。”
时照看了看艾蒙德怀里的一大簇鲜花,对亚伯说的“他追求女孩子很有一手”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正常人哪会捧这么多,要不要走路了?
“你不方便拿?”艾蒙德颠颠地走到时照身边,“我我帮你拿回去。”
“真是够了你!”拜伦极少发脾气的人,在这一刻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怒火,“他是我的恋人,请你放……”
“你有男友了啊?”艾蒙德依然没给拜伦说完整段话的机会,他撇下嘴,望着时照,神情颇为委屈,“你要不要、要不要考虑换个男友?你看我……怎么样?”
时照不知是该感叹艾蒙德愚者无畏,还是该感叹对方演技出色,能把拜伦气到这份上的,艾蒙德是独一个。今天这样差不多了,再刺激下去,就太过头了。
时照轻笑着摇摇头,“暂时没有换男友的想法。”
“这是不是说明以后有想法?”艾蒙德不再结巴,他从怀中的鲜花里,抽出一支风信子递到时照的手上,这个动作使他怀里的鲜花洒下了大半,“这支花很适合你。”
没了傻乎乎的表情,艾蒙德英俊的脸在晚霞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熠熠生辉,“你知道风信子的花语么?”
时照从不研究这些,“不知道。”
艾蒙德刚要念出花语,就听旁边一个声音传来,“风信子代表重生的爱,‘忘记过去的悲伤,开始崭新的爱’,嗯,这是用google搜索出来的结果。”
艾蒙德转头一看,一个长着稚嫩娃娃脸,头发自然卷的小矮子走了过来,他的“表白”被人抢走,语气不大爽快,“你谁?”
时照见到来人,心里一阵惊讶,“赛格?”他这个同事不会看到全过程了吧??
“哟。”赛格对时照打了个招呼,“我想着你被虫子咬了有可能来医院,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碰见你了。”
时照干笑了两声,“哈哈,太巧了。”
“刚好到了晚餐的时间,你没事可以带我去。”赛格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很闲。”
“喂,知不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艾蒙德挑起眉峰,俯视着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拜伦站在一边,一手挽过时照的腰肢,将恋人揽入了怀中,他放轻了声调,问道,“亲爱的,这是谁?”一个又一个,为什么总有这种不长眼的家伙过来!
“这是我的同事赛格·科兹莫。”时照也为那两人介绍道,“在我身边的是我的男友拜伦·赛尔特。”
“哦?男友——”赛格说话的腔调有点奇怪,“我以为你的男友是我们的boss,原来不是他?”
时照感到自己的腰被箍紧了些,他看看脸色黑如锅底的拜伦,总觉得对方随时会爆发,“赛格,你应该知道我和盖尔先生没关系。”
“那太好了。”赛格意有所指地说道:“是那个男人就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