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都快睡着了，听到他问，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茫然地看着他。
“我又不喜欢乔薇澜，不可能帮她说好话的。在姑姑面前遮掩，那也是因为跟你商量好的交易，但是别指望我在姑姑面前再帮她美言几句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穆彦成冷着脸，“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在问我为什么要在姑姑面前说我为什么出院的时候提到乔薇澜吗？”
穆彦成冷哼一声，“我说的不是这个。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不是还嚷着头晕，这样讲话不晕才怪！”
“真的很晕。”乔语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你到底问的是什么？”
“为什么要提起乔薇澜小时候的事情。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不许再提！”
“你听到了？兴师问罪啊！每次都这样。”乔语眼睛都没睁开，心灰意冷地说：“我就是心里不痛快，想刺她几句。反正她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吗？我就算说了，也对她没什么触动更没什么影响才对！”
“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没有啦。你能不能让她以后少来找我麻烦？你没有跟她讲吗？我这个穆少奶奶的位置坐不长久的，她耐心的等一等有什么呢？非要不断地跑到我面前来刷存在感，到底是在跟谁过不去？”
乔语嗤笑一声，“连我都看得出来，你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就不相信你？怎么就这么没有安全感？”
“她以为为难的是我吗？别忘了我讨厌她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惹急了我，我拼个鱼死网破，别人也会说是她自找的。可是你呢？你这么费劲儿吧啦地护着她，她非得跳出来找麻烦。”
乔语突然睁开眼睛，懒洋洋地看着穆彦成，“姑姑跟我说了，老爷子出手警告她了。可是你看她还这么不知死活，这为难的不是我，是你啊。”
“乔语！”
“别那么凶。我不就是挑拨离间了一下子嘛！反正你又不会信，我这么憋屈，痛快痛快嘴巴还不行啊？”
乔语翻了个身儿抱住了被子，“别吵，我要睡觉了！”
说完她伸手“啪”地一下关了灯。
穆彦成在黑夜里站了片刻，有种掀开被子把她给扔到地上去的冲动！
不过，姑姑还在楼下，穆彦成死死压住心底的怒火，转头下楼了。
穆静芝果然还在餐桌边，却没吃饭，而是那这个药盒子在跟吴妈说着什么。
“怎么了？”
穆彦成发现自己一过来，她们就收住了话头，都盯着他看，看得他有几分别扭。
吴妈悄无声息地退开了。
穆静芝叹了口气，“我们在说小语最近吃得这些药，特别是今天为了出院，她让医生给她开了些副作用比较大的药。”
她说着把手里的药盒递了过来。
穆彦成接过来看了看说明书，皱了皱眉。
怪不得刚才觉得乔语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跟他讲话理不直气也壮的。原来是吃了药的副作用。
这种药物有很好的镇痛作用，但是对人的中枢神经是会产生刺激的，不同的人不良反应不同，对于乔语这种体质，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会短时间内让她产生酒后般的错觉，又会非常嗜睡。
“你们在备孕，以后这种药还是别吃了。这段时间……先注意一下。”
穆静芝委婉地提醒他要避孕，穆彦成不置可否。
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和乔语要孩子。
这些话只是不能说给穆静芝听罢了。
“姑姑，不是说还要商量下老爷子手术的事情。”穆彦成问：“您看，我一去老爷子就轰我走，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
穆静芝示意他坐下，“这几天，医院给老爷子用的都是抗生素之类的药物，说要把他口腔里的感染控制住，后面再去处理坏掉的牙齿。还要检测他的血压和心脏。人老病多，虽然是个小手术，也不能掉以轻心。”
穆彦成点点头，神色有些黯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老爷子的身体就好像一天不如一天了。
在他印象中，老爷子还是那个山一般巍峨的形象，可是时光流逝，岁月不饶人。
“手术的风险应该不大，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穆静芝顿了顿又说：“爸爸这两天，在召集律师。”
穆彦成喉咙猛地一紧，眼眶有些发胀。
这种时候，召集律师还能做什么？无非是跟遗嘱有关！
他的胸口升起一股闷气，憋得生疼。
“老爷子可能会给小语和她将来的孩子，留下些东西。”穆静芝的眼眶也有些红，“不过这件事，不到那一天，不会对外宣布的。小语那边，我也还没告诉她。”
穆彦成点了点头，却有点不解，“老爷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的遗嘱应该是早就立好了。穆家是个庞然大物，老爷子不可能会因为自己万一突然出现什么意外而没有留下遗嘱令穆家内斗乱作一团的。
他的遗嘱早就立好，只是大家都还不知道内容而已。这样突然修改，也不是寻常的事情。
穆静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说为什么？”
穆彦成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老爷子是怕乔语，终究没有办法在穆家立足，生存艰难。
只是不知道，老爷子留给她的会是什么，又有什么附加条件。
穆彦成隐隐觉得，与自己是绝对脱不开关系的。
“不管老爷子怎么做，肯定不会害你。”穆静芝也很感慨，叹了口气说：“做长辈的，总是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
“我明白的，姑姑。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对爷爷有什么误会。”
见穆彦成这么说，穆静芝点点头，“我知道，你是老爷子亲手教出来的，你们俩之间，如果都要互相猜疑，那穆家将来，真是危险了。”
两人又闲话几句，穆彦成就被穆静芝赶回了房间。
用她的话说，乔语现在身边少不了人照顾。
穆彦成哭笑不得。等于说，乔语虽然出院了，他这个贴身佣人的身份却还是没变？
虽然他也没真的帮乔语做什么，但是这种感觉，总还是有几分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