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轩墨黑挺拔的剑眉情不自禁地拧紧,冷声说道:“这样名存实亡的婚姻,你觉得还有必要再继续坚持吗?和我在一起,你就相当于守活寡一样。我们双方都不快乐,甚至还很烦躁。理智一点及时抽身,对大家都是解脱。你还这么年轻,完全可以去追寻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
“就是守活寡,我也愿意。”夏欢重重地攥紧了自己的双拳,声色决然,又带着一丝淡淡的自嘲:“霍上司,我没什么自己要去追求的幸福。我的全部幸福,都在你的手上。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你。所以,我不会和你离婚,永远都不会。”
“夏欢,你何必这么固执?这样拖着,损人且不利己。”霍北轩头痛至极,尽量耐着性子说:“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如何处理一桩没有感情的婚姻,应该不用我多讲道理。关于离婚,你可以提出你的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尽量满足你。”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你就够了。”夏欢好像受到了刺激,霍然提高了声调,近乎歇斯底里地说:“受过高等教育又怎么样?每个女人面对爱情时都是一样的,所有那些外在的物质条件,我不在乎,也不稀罕,我只要你做我的丈夫!你就是拿一座金山银山摆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离婚的。”
霍北轩的脸色更加阴云密布,犹如暴风雨来临前那黑沉沉的天空,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提醒她:“夏欢,如此执迷不悟,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即使你不同意离婚,这个婚,我也离定了。到时候,你的脸上只会更难看。”
“哈,已经这样了,你以为我还会在意面子上好不好看吗?”夏欢尖刻地冷笑一声,咬牙说道:“霍上司,我自问和你结婚以来,问心无愧。对你,我尽到了一个好妻子的义务,对景景,我尽到了一个好母亲的责任。我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地守在这个家里,一点错都没有。就这样,你还逼着我要和我离婚?我凭什么让你如愿以偿?你如果不怕闹得满城风雨,不怕闹得名誉扫地,不怕闹得你这个上司都当不了,就去法院起诉吧。我跟你说清楚,即使到了法院,我也不会同意离婚……”
“你简直不可理喻。”霍北轩冷冷地打断她,声色酷寒:“我也可以跟你说清楚,即使我不当这个上司,也会和你离婚。”
“是我不可理喻,还是你欺人太甚?”夏欢终于承受不住,双目通红,泪光莹然,再也看不到平日有意表现出来的那种矜持和干练,反而显得柔弱又凄楚:“霍上司,我爱你爱了这么多年,我从研究生刚毕业没多久就跟了你。除了你,我没有让任何男人碰过我。遇到你之后,我从一个未婚姑娘变成了已婚少妇,现在,你还要让我再变成离异妇女吗?”
提起过去的陈年往事,霍北轩确实有感到对不起夏欢的地方。
如果三年多前,夏欢的妈妈不拿他们发生过关系的事,来得意洋洋地威胁他娶夏欢。
或许,他还不会对夏欢有这么反感。
或许,他的心底,会永远对夏欢存着一份愧疚之情。
只是,霍北轩从来就不是一个受制于人的人。
人家要他不好过,他只会变本加厉地让人家更不好过。
夏欢的母亲,那个俗不可耐的市侩女人,自以为她是为了女儿在争取最大的幸福。
其实,反而是把女儿推向了不幸的深渊。
不过,这个深渊,也是夏欢自己愿意跳进来的。
当时,他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
不要孩子,不见她的父母……
夏欢依然义无反顾地愿意和他结婚。
从此,他们就开始了这段冰冷无情的婚姻生活。
而夏欢,也确实为他白白耽误了几年的青春岁月。
到现在,她都马上快要到三十岁了……
想起这些,霍北轩的心头百味陈杂,态度稍微放缓和了一些:“夏欢,有些事情,我承认对不起你,也愿意尽最大能力给你补偿。但我确实,从来没有爱过你。我们彼此,放过彼此吧。能够体面的分开,为什么非要冷冰冰地捆绑在一起?”
他稍微流露出来的这一点点的和颜悦色,让夏欢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她站起身来,不顾一切扑过去地抱住了霍北轩,声泪俱下,哭得楚楚可怜:“霍上司,可是我爱你啊。我不想体面的分开,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你不要逼我离婚好不好?只要不离婚,我什么都答应你。哪怕你不碰我,哪怕你在外面找别的女人,我都不会说什么,我只安分守己地做我的霍太太就好。”
“嗬,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霍太太这个头衔?你连我在外面找别的女人都能忍受,就不要再糟蹋爱这个字了。”霍北轩不禁冷笑出声,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厌恶,毫不留情地推开她站了起来:“夏欢,话我已经跟你说得够清楚,希望你能明智的思考一下。婚,肯定要离。离婚后,你依然做你的教育局副局长,甚至还能有更大的升职空间。关于你的父母和家庭,你有什么要求,也尽可以对我提出来。这几天,我不会再回来。等你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
掷地有声地说完这番话,他提起景景的那袋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随着坚实的防盗大门“嘭”地一声关上,夏欢那颗隐隐怀着最后一丝期待的心,也彻底地绝望了。
她抬手擦去了脸颊上泛滥成灾的泪水,两只红肿的眼睛里,冒出愤怒的冷芒。
之前,霍北轩虽然对她也冷淡,从来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过。
可是至少,他没有提过离婚。
至少,他还是跟她维持了表面上的和谐与平静。
而现在,他坚持非要离婚不可。
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是因为景荷那个贱女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