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修士打了个空,这才明白中计了,连忙归位保护夔牛鼓,可是为时已晚。
就在结界消失的瞬间,隐身的阿秋蹲在鼓桶上,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张引雷符,贴在了鼓桶上。
天雷这次没有劈到小维身上,而是拐了个弯,劈向夔牛鼓。
咔嚓一声巨响,夔牛鼓破了!
一炷香时间已到,阿秋现身,从空中坠入黑夜,黄鹤一声清啸,扇着翅膀接住了他,“师父!”
阿秋骑着黄鹤奔逃,失鼓的八个修士气急败坏,御剑追击。
夜空蓦地浮现一堵黑墙,修士们躲闪不及,一头撞在了黑墙上。
空中怎么可能有墙?修士们定睛一看,并不是黑墙,而是黑色的鳞片。
他们撞在了延维的蛇躯之上。
夜空中升起了两个火红的灯笼——这是已经蛇化的小维,红灯笼是两颗巨大的蛇眼。
修士们御剑要逃,但小维的蛇躯更大更快,就像四面八方的黑墙朝着他们压过去、收紧、绞缠。
无路可逃。没有夔牛鼓,他们不是上古神兽的对手。
第9章 九分真情 夜空中,乌云和天雷一起消散……
夜空中,乌云和天雷一起消散,皎洁的月光重新露面,但是丹穴山的上空依然是黑的——小维庞大的蛇躯遮蔽了月亮,正在收拾这群从南方水泽之地一路追杀到此的筑基修士们。
一个个修士从空中身亡陨落,他们的佩剑也瞬间失去了光芒,变成一块铁,和主人一起砸在地面。
眼瞅着打不过,筑基修士们连忙御剑飞行,朝着东南西北方向四散逃命——他们也不傻,晓得所有人朝着一个方向跑的话,会被小维一锅端,全都跑不掉。
小维蛇尾一摆,往北方追去——因为往北逃的修士最多,足足有四道流星般的光剑。
凤离阿秋黄鹤站在丹穴派的废墟之上旁边小维打架,见东南西三个方向有七个修士跑了,黄鹤看着凤离。
凤离假装不懂黄鹤的意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能意会,黄鹤只得言传,说道:“师尊还不去乘胜追击?这帮人毁了我们丹穴派。”
凤离没法装不懂了,缩了缩脚,”我现在也是筑基修为,他们人多势众,我打不过。”
“可是——”黄鹤正要再说,被阿秋打断了,“急什么?师尊的修为还没恢复到全盛时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房屋殿堂都是死物,毁了重建便是——我们三个人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丹穴派大事记》上记载,五百年前丹穴山火山喷发,丹穴派灰飞烟灭,不也重建了?”
黄鹤最听师父的话,便闭嘴了。
夜空中,胜负已分,小维狠狠出了一口窝囊气,将对手全灭。
阿秋看着战斗中的小维,“恐怕连金丹修士也打不过她。”
凤离点头说道:“咱们上次砍了小延实在侥幸,算是捡了漏。上古神兽,果然名不虚传。”
凤离又想起了坐骑,神兽紫龙,如果紫龙还活着,她才不怕这几个筑基修士呢!
黄鹤还在瑟瑟发抖:“师尊,师父,接下来该如何收拾这个乱摊子?昆仑派死了十几个筑基修士,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咱们。”
凤离一扫散落在地上的金条,心道:大不了跑路呗!
阿秋说道:“看来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没做好准备也要面对。我们丹穴派的圣物赶山鞭就在昆仑山,师父同门死的不明不白,昆仑派若要来兴师问罪,咱们也有话问他们。”
其实阿秋心里也忐忑不安,修□□,弱肉强食,区区一个二流门派,有什么资格质问修真最大最强的门派?
但是,门派现在一共只有三个人,老的疯,小的弱,只有阿秋苦苦支撑,现在连门派都被夷为平地了,阿秋只能伪装乐观、强硬,成为这一老一小的依靠。
如果连他也退缩,丹穴派就真的完了。
总之,打肿脸也要充胖子。
这时小维解决了所有对手,变成正常女子的模样,她一头红发,用红玉环束在头顶,就像一束火苗。
她左手指向刚蜕下来的蛇皮,蛇皮就像有了灵魂似的,如一张天罗地网笼罩在丹穴山上,发出红光,将地上摔碎、拍扁的修士尸体连同他们的佩剑都吸到了蛇皮之中。
小维左手握拳,蛇皮收缩,成了一个蛇皮袋,瞬间就完成了收尸、打扫战场。
做完这些,天已经亮了。
秋日特有的清冷晨光罩在破败不堪的丹穴山上。
昨日丹穴山亭台楼阁,灵泉仙雾袅绕,姹紫嫣红开遍,犹如仙境,今天就变成拆迁现场,而且还是强拆。
强烈的视觉对比,阿秋和黄鹤恍如隔世。却偏偏有人没心没肺的哼唱着一出戏:“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赋予断井颓垣……”
凤离打着游历人间的幌子到处吃喝玩乐,当然会去听戏,听得多了,就会跟着名段哼唱几句。
“师尊!”阿秋打断了歌声,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凤离。
无责任、无道德、无良心的三无师尊凤离说道:“丹穴山的确一夜之间变成了断井颓垣,但伤心能重建丹穴山?我们有的是金子和宝石,不差钱,过两年就能建好新房子。”
话虽如此,但没那么容易像凤离这样快速的平复心情。
这时小维收好了“蛇皮袋”,飞到三人面前,“你们放心,我的事情,我自己承担,我这就去水泽,不会连累你们——”
小维看着眼前的废墟,说不下去了,说不连累,怎么可能呢?她打了一架,把别人的家都拆了,搞得人家无家可归!
阿秋心眼比蜂窝还多,丹穴派危在旦夕,正是缺人才的时候,小维是个有道德、有良心、有战斗力的“三有”神兽,此时得好好拉拢她,千万别让她走了!
阿秋故意说道:“你放心走吧,如果昆仑派的人质问你的下落,我们就说不知道,绝对不会透露你的行踪。”
这是阿秋的策略,他们三人都没有强留小维的本事,那就只能智取。
黄鹤还傻愣愣的附和道:“对,打死我也不说!”
歪打正着,这话说的,“三有”神兽小维怎么好意思走呢!
小维果然定住了,喃喃道:“对啊,昆仑派本来就不讲道理,你们师徒三人会被他们严刑逼供。不如……你们随我去水泽?”
阿秋摇头,“我们要重建丹穴山,丹穴派不能毁在我们手里。”
小维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留在这里保护你们,以免昆仑派再来兴师问罪。”
阿秋装模作样,“这……这怎么好意思呢,这里很危险的。”
凤离一直冷眼旁观,心道:好一朵纯白无瑕白莲花啊!这个阿秋,有点东西哈!
小维放下了蛇皮袋,“以前在水泽平静不知过了多少年,一直波澜不惊,也许这就是我的劫,若能成功渡劫,自是再好不够;若渡劫失败,粉身碎骨便是,逃到那里都无用。”
丹穴派得到了一个上古神兽!
阿秋顿时觉得充满了希望,眼前的断井颓垣看起来也没那么伤心了。
正如凤离所言,丹穴派多黄金和美玉,被毁之后,银钱足够,请来工匠日夜赶工,晚上点燃灌满鲛人油的巨灯,照得如同白昼,工人的号子声日夜不绝。
有钱能够解决绝大部分问题。
覆巢之下的凤离终于如愿以偿搬到山下城池里居住了,阿秋买下一栋豪宅,作为丹穴派暂时居住之所。
小维第一次来到市井人间,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好奇,学习如何做个人。
四个人围桌吃饭,小维刚开始还是蛇类的进食方法,拿起一只烤鸡,整个塞进嘴里。
后来观察着凤离他们吃鱼吃鸡都会吐出骨头,便一口吐出了所有鸡骨头。
阿秋之前叮嘱过凤离和黄鹤,无论小维做什么,都不要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得包容她,“稳住”她。
就这样,一分算计,九分真情,小维很快融入了丹穴派这个岌岌可危的大家庭。
晚上,小维照例用一块布包着红发,和黄鹤逛夜市去了,她对人间所有的东西都感兴趣,黄鹤在心理上还是个孩子,一个神兽,一个小妖,居然能够玩到一起去。
阿秋就这样过着上有一老,下有两小的日子。不过他最关心的还是凤离,“师尊,这些日子回忆到从前吗?”
凤离茫然:“偶尔做梦,可是梦境很模糊,醒来基本全忘。”
阿秋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色如玛瑙的枕头,“这是梦枕,我们一起睡在这个枕头上,我会进入你的梦境,看看师尊梦见了些什么,醒来后我会讲给师尊听,帮助师尊恢复记忆。”
和年轻英俊的少年同眠共枕!凤离在心里轻佻的打了个嘘哨:哟呵,还有这等好事!早点拿出来啊!
凤离欣然同意。
阿秋从梦枕上刮了些许玉屑,化在酒里,和凤离一起喝下,然后并排躺在枕头上。
阿秋睁开眼睛,他站在一艘楼船甲板上,大船无风而动,楼上有动静。
阿秋拾级而上,眼前是个紫纱账,账中有一对男女,女子散着头发,长发垂到了腰窝,正是师尊凤离。
凤离将男子推倒,骑在上头,“你是我的坐骑,还不快带我飞。”
阿秋看到了男子的脸——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阿秋脑子都快炸了:师尊这个老色批!居然在梦中亵渎我!
第10章 十在离谱 阿秋气愤上头,觉得自己不干……
阿秋气愤上头,觉得自己不干净了——天知道这样荒唐无耻的梦做了多少次了!
我把你当师尊,你把我当玩物!
想到师尊可能每晚都这样在梦中意淫自己,阿秋顿时有了”欺师灭祖“的想法——师尊伤风败俗,有违道德,丹穴派不能再留她了,必须将其逐出师门!
阿秋闭上眼睛,不想看这不堪入目的一幕,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被暴风吸进去,卷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魔气冲天,是由一个由巨大鲸鱼骨支撑的殿堂。
殿堂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一个戴
着黄金面具的男人坐在骷髅头堆砌的宝座之上,他面前的尸首已经堆成小山了。
黄金面具的双目是凸出的两个圆筒,阿秋能够看见圆筒的一双眼睛,奇怪的是,阿秋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好像在那里见过。
鲸鱼白骨殿、黄金凸眼面具……阿秋回忆书籍里的记载,说道:“你是……魔尊!”
传说中的魔宫是鲸鱼鱼骨做的,从白森森的鱼头骨进入大殿,支撑大殿的房梁是一根根鲸鱼的鱼刺,每一根鱼刺都足足有两人合围那么粗。魔尊的宝座是无数个修真筑基修为以上修士的头颅垒砌而成,据说魔宫用的酒器,都是修士的头盖骨。
魔界和修真界大战数千年,双方势不两立,每一次大战,双方都皆有伤亡,高阶修士的骷髅头作为战利品,将宝座越堆越高。
上一代的魔尊每次都以黄金凸眼面具示人。
阿秋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凤离师尊在上一次仙魔大战时独自杀进魔宫时的场景。
“你来了。”魔尊说道:“你我之间,还是逃不过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