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奶可以帮我们?”听完青鸾的话,我眼前一亮,兴奋得几乎想跳起来。如果换了别人对我说出这种话,我或许还会有所怀疑,但青鸾不同,她是我和陈玄一的救命恩人,我内心更偏向于对她的信任。
“这可说不准,不过如果连我阿嬷都没办法的话,那你朋友怕是真的没救了。”
青鸾小脸沉思,然后摇摇头,很调皮地说道,“哥哥你就别再担心,汉人不是有句话,叫船到桥头自然直吗,我阿嬷这么厉害,肯定会帮你朋友的。”
听完她的话,我也只能点点头,可内心的忐忑却变得越深了。
青鸾手握本命蛊,这种蛊虽然比不上传说中的圣蛊金蚕,可在苗疆,应该也属于比较厉害的蛊虫,能够为她培育出这么厉害的蛊虫,想必青鸾口中所谓的那个“阿嬷”也是极端厉害,她到底会不会帮我,又能不能帮我呢?
吃饱喝足,我的倦意又上来了,我和陈玄一的伤势暂时还没恢复,青鸾让我们先好好修养个一两个,再做别的打算。
我躺了好一会儿也没闭上眼睛,见这小丫头正坐在篝火旁发呆,在好奇心促使下,便向她问道,“青鸾,你说要我们先帮你一个忙,是什么?”
为了争取帮林妍解蛊,我可以不惧任何困难,前提只有一个,那就是绝不能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
“是这样啦,我想去黑蛇谷寻找一种药草,但是黑蛇谷实在太危险了,所以希望你和这位胖哥哥能够保护我!”青鸾调皮地对我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神很清澈,犹如一尘不染的星空,没有半点杂质。
我见状,宽心了不好,向她保证自己必然会尽心尽力,随后便躺回去,沉沉入睡了。
青鸾手上掌握着这么厉害的本命蛊,可言谈之间,却分明透露出对“黑蛇谷”的忌惮和恐惧,看来那地方果然十分危险,我必须养好精神,否则帮忙不成,反成累赘的话,那可就闹笑话了。
我和陈玄一在山洞中休养了整整两天,这两天时间内,青鸾都很细心地照顾我们,这苗人小丫头不谙世事,古灵精怪的,特别可爱,有她陪着,我和陈玄一心情大好,连伤势也恢复得快了许多。
好在坠崖之后,我们直接跌进了河流,所以受伤并不是特别严重,再加上修行者筋骨强健,治愈能力本就比普通人要好,多以休息了两天之后,大体也算恢复了。
第三天一早,我和陈玄一便在青鸾的带领下,步入了前往黑蛇谷的路程。
苗疆腹地随处可见的就是大山,山峦起伏延绵,一眼根本望不到头,而且这地方人迹罕至,根本连条像样的路都找不到,如果没有青鸾带路,仅凭我和陈玄一瞎闯的话,还不知究竟猴年马月才能找到出山的道路。
离开那片峡谷,我向青鸾打探起了自己此刻的位置,才知道我和陈玄一落水之后,又沿着那条小河飘出了很远,这里已经到达苗疆腹地,早就远离了我们和罗阴门接触的那个苗寨。
行走在荒山丛林,我和陈玄一时刻保持着很高的谨慎,反倒是青鸾这小丫头,自恃有本命蛊傍身,到哪儿都大大咧咧的,显得十分跳脱,我们两个糙老爷们,差点追不上她。
连续赶路一天,我们才在临近天黑的时候,来到了一座被荒草毒瘴掩盖住的平谷,这里已经属于黑蛇谷的范围。
难怪青鸾每次说起黑蛇谷的时候,都会那么忌惮,原来这里是一片毒瘴区,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雾色翻滚,好似云团一样垂落下来,整个平谷中到处都可以看见类似的瘴气。
到了这里,青鸾没有继续走了,指着前面那白茫茫的一片,低声说道,
“苗疆丛林自古以来都很少有人涉足,除了很多蛇虫鼠蚁之外,最让人胆寒的就是这些毒瘴,普通人一旦深入,不知不觉就会因为吸入过量毒瘴而中毒,发现时候早已经晚了,现在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不如现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这些毒瘴,明天清晨会散去吗?”我看了看天色,皱眉道,“如果毒瘴一直在的话,怕是我们根本就进不去。”
青鸾摇摇头,对我说道,“不会的,黑蛇谷的瘴气特别重,已经形成将近百年了,其实现在根本没到晚上,之所以天色这么阴沉,也是因为被瘴气遮掩住的效果!”
“这么厉害?”
我和陈玄一相顾骇然,青鸾打小生活在苗疆,她说的自然不会有假,假如瘴气真的百年不散,那绝对是个绝凶的死地啊,我们应该怎么进去?
“放心,我带了解毒瘴的药!”青鸾笑笑,从布包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轻轻抖出两粒朱红色的药丸,我们各自分了一粒,压在舌尖下。
药丸的味道十分刺鼻,满口都是腥臭气,冲的我鼻子很不好受,而且在将它塞进嘴里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舌尖反倒有些麻了。
青鸾笑着解释道,“预防毒瘴的药丸本身也有毒性,不过药性很微弱,当我们走进去之后,药力会和吸进去的毒瘴互相中和,所以才能避免中毒。”
听完她的解释,我这才放心,将本来打算吐出来的药丸又压了回去,见青鸾把解毒瘴的药丸都分给了我和陈玄一,自己却没有,好奇道,
“那你自己呢?”
“我有小花在,不会出事的。”青鸾很得意地对我扬了扬手腕,“咯咯”娇笑。
入夜后,我们就地扎营,寻找了一块背风的山石,缩在石头后面,架上篝火取暖。
相处一段时间,青鸾对我们很信任,到了晚上,便放那只蝴蝶蛊出去觅食,自己则靠在石头后面,对我们讲起了很多苗人的禁忌和风俗。
眼看天色渐晚,我们正打算好好睡一觉,黑漆漆的夜幕下,立马蹿回来一道流光,那只本命蛊钻进了青鸾的手臂,不一会,这小妮子反倒站了起来,
“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人也进了黑蛇谷!”
啊?
我和陈玄一正打算睡觉,闻言都愣了一下,不解道,“你怎么知道。”
“是小花告诉我的,”青鸾对我扬了扬手臂,说道,“小花最乖了,无论在外面发现了什么,都会主动告诉我的,它在峡谷的另一面发现了死人的尸体。”
我赶紧追问道,“平时会有很多苗人来这里采药吗?”
“不会,黑蛇谷太危险,是我们苗疆的禁地之一,我这次也是瞒着阿嬷才偷偷跑出来的,除了我,别的人应该不会有胆子进来,除非……”
青鸾把话说到这里,反倒有些吞吞吐吐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神情有异,我一眼就能瞧得出来,于是追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是黑云苗寨的人!”青鸾见我问起,只好低下头,直说道,“这个寨子和我们是死对头,而且修习黑巫术,性格特别残忍,希望这次不会遇上他们。”
苗人保守封闭,很多苗寨还处于原始那种部族生活的状态,各个寨子之间,既可以成为同盟,也有可能因为信仰不同,而变成互相仇视的死敌,这地方水很深。
我站起来说道,“那要不要去检查一下尸体,看看是否是那个寨子中的人?”
“算了,应该不是,否则小花会直接提醒我的。”青鸾摇摇头,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见她不远细说,我也不再追问,靠在一块石头上,闭上眼睛养神。
休息了一整晚,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便按照青鸾的指引,朝着黑蛇峡谷中走进了。
这片峡谷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周围毒瘴密闭,很多地方的石头都是光秃秃的,连片叶子都不长,我一直搞不清楚,青鸾为什么回到这里来采药。
走进毒瘴覆盖的范围,空气中伴随着很强烈的腐臭气息,就算我和陈玄一舌尖下都压着解毒的药丸,深吸几口气,还是会感觉喉咙不舒服。
“哥哥,吸气的时候不要太用力,小口一点吸就没事了。”
青鸾告诉我进入毒瘴区域之后应该怎么样应对的办法,继续带着我在林子中一路穿行。
很快,我就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很奇怪,除了瘴气之外,还有一股冷飕飕的气场,阴郁得好似寒冰一样。
头顶上的太阳光被茂密的丛林所遮掩,再加上这无孔不入的瘴气,到处都是一片雾蒙蒙的,光线十分黯淡,而且越往前走,感受到的阴气就越浓郁,几百米之后,眼前突然有一股死气传来,让我和陈玄一相继变色。
“不对劲,我闻到了死人的味道,阴气好浓!”陈玄一停下了脚步,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匕首,在地上轻轻刨了几下,很快就露出了一具白森森的骸骨,有些地方几乎都已经碳化了。
看见地上的尸骸,我的脸色变得十分严肃,小声提醒道,“小心点,死人坑又叫积阴地,这里的瘴气将太阳光遮挡,所以阴气常年不化,如果尸体数量到达一定规模,必然会出现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