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调了,他进了男厕所,应该过一会儿就会出来。”赵久茹胜券在握,冷笑一声。
姜烟摇头,“不对劲,派人进去看。”
“那里是……”
“派人进去。”姜烟重复一句。
赵久茹皱眉看了她一眼,心里觉得姜烟真是神经兮兮的,但是念在她救过自己的份上,还是将对讲机拿了起来,吩咐道:“派几个人,去男厕所。”
“是。”
沙沙声结束。
姜烟皱眉倚在桌角,赵久茹见了便笑出声来,“哎呀,放松点,我已经让人把守住了所有的出口,这次他就长了翅膀也飞不出这个公司。”
姜烟没有说话,而是问道:“有消息了吗?”
赵久茹瞥了她一眼,只能又拿起对讲机问:“有消息了吗?记住不要打草惊蛇,就装作进去上厕所看一看,确定人在里面就行……”
“赵总!人……人没在厕所里?!”那头传来惊慌的喊声。
姜烟抬眸,赵久茹顿时起了身,愣神地看向姜烟,随即拔腿就往外冲去,对着对讲机吼了起来:“不可能!再给我找!多叫几个人过去!”
叫声远去,办公室里逐渐恢复了安静。
姜烟闭眼,手指在衣角拧着,长裙的边沿已经变了形,留下几分不甘的痕迹。
棋差一招。
她早该想到的。冯开德在这种时候还能肆无忌惮地来公司,必然是有自己的倚仗。他在这个公司里面待了几十年,又是时时刻刻处在赵久茹的魔爪之下,给自己留一条逃生的路口,也完全是情理之中。
赵久茹没想到,她也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给了冯开德逃走的机会。
此时,公司楼下。
冯开德上了冯钦的车,“行李呢?”
“在后备箱。”冯钦回答,“假身份也都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直接出国,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很好。”冯开德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松了口气,“还好老子机灵,知道赵久茹肯定有后手。不过她有后手,我就没有吗?笑话,我拿什么跟她周旋这么多年,也不好好想想……”
“那边的是赵久茹的人吗?”冯钦抬了抬下巴,头发再次变成了寸头,为了出国换了个形象。
冯开德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果然看见了大门口正在看守的人,眉头微皱,“是。”
每一个出口都设了关卡,可想而知他刚才要是从大门就出来了,会有什么后果。
“赵久茹这么聪明?”冯钦无意道,“这些人也来得太快了。”
“是啊……”冯开德一顿,眸色远了几分,“来得太快了。”
……
赵久茹从男厕所回来,满面颓然地坐在了椅子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低声咒骂。
“他竟然在厕所里面留了一条密道!”她尖声道,“一直通到对面的商场后门!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这条密道!冯开德这老东西在我眼皮子底下都能搞出这种名堂来,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事情!我必须马上盘查全公司!”
“密道应该是不会再有了,就算有,查出来也没有意义。”姜烟道,“不过也算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冯开德心眼小胆子小,万事本就难一蹴而就,他就算是逃,也迟早是要想办法回来的。他的所有根基都在北城,逃不出这个圈子,去外面根本就无法给他自己想要的生活。”
赵久茹听了这席话,也逐渐平静下来。
“你说得对,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自己先乱了。我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她道。
姜烟告辞离开,在公司楼下远远看见了傅司眠的车,诧异地上前。
“你专门来接我?”她关上门,凑到傅司眠的跟前。
“来看看事情发展。”傅司眠道。
赵家这条线虽然他不太在意,但毕竟姜烟参与其中,他时时刻刻得盯着。
姜烟勾唇,“冯开德跑了,不过能把他逼出北城过一段苦日子,也算是不小的胜利。”
傅司眠对这个结果没有什么情绪起伏,踩下油门,往前方驶去。
车子开了一段路,姜烟诧异道:“要去哪儿?”
“拿个东西。”
姜烟点点头,兴致缺缺地靠在一旁闭上了眼,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蒙地睁了眼,手里突然一沉,多了一个冰凉的物体。
她顺着手臂往下看去,诧异地清醒过来,看见了一个精致的瓶子正放在她的掌心之中,上面还写着她的名字,“姜烟”两个字是花体,做成了棕色的吊牌,挂在瓶口,液体是粉色的,十分精致,看得人心情都好上了几分。
姜烟转头问:“这是什么?”
“果汁。”傅司眠道,重新开车。
姜烟的眼神掠过窗口,朝着刚才那家店看去。
这显然是定制款,应该不是傅司眠临时买的,大概是订做了之后过来拿的。可这是什么果汁?还用得着专门定制啊?
她带着好奇,伸手将瓶口给打开了。
“一会儿再喝。”傅司眠淡淡道。
“哦。”她撇嘴,但还是老老实实将瓶口给盖上了。
还玩神秘……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有什么样的惊喜。
两人进了公寓,开了灯,姜烟便被面前的景象给惊了惊。
一桌子的菜,桌旁放着玫瑰和长腿杯,座椅已经换成了全新的,木质长桌红布互相呼应,颜色看得她心里发暖,不禁笑了笑。
“之前那张桌子呢?”她问。
原本傅司眠用来办公的那张餐桌是大理石的,她嫌看起来太冰冷,所以抱怨了一次,没想到傅司眠真的舍得把这桌子给换了。
“扔了。”他简单道。
“那这桌子菜是什么?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庆祝赵家的事。”他道。
姜烟拖长了音调,“哦 ”了一声,随后眼带笑意,“谁教你的?闻歌?楚梦璇?邵肃飞?”
傅司眠看了她一眼,半晌道:“闻歌。”
姜烟笑出声来。
果然,这桌椅和烛光晚餐一看就不是傅司眠的风格,不过他肯照做,已经能算是奇迹了。
“那我要关掉这一排的灯。”姜烟撒娇道,得寸进尺地指着客厅里的灯光,“烛光晚餐嘛,追光要只打在桌面上才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