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浓郁的黑暗消退。
也是这时,许言才缓缓打开眼睑。
入眼是一片浓郁的白,那是被粉刷之后的墙壁。
闯入鼻端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他立刻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撑着胳膊想要起身,但刚一动,腰间就传来一股紧缚感和刺痛。
微微撇头,拉开衣衫,他才看到腰上裹着的纱布。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了进来。
他迅速把衣服放下,往门口看去。
池裕欣正提着一只口袋进来,里面装的是几只食盒。
“你醒了!”
看到他半撑起的身子,还大睁的眼睛,池裕欣惊喜道。
快步上前,把东西往床头柜上一放,凑了上来。
骤然逼近的脸颊,让许言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双肘也抵在了床板上。
“那个……”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池裕欣突然又把脑袋给收了回去。
“我去叫医生!”
扔下一句,便急急忙忙地转了出去。
并没有过去多久,一个带着金属眼镜儿,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转了进来。
掏出电筒对着他的眼睛一通猛瞧,然后又检查了一下伤口。
“看来应该是没事儿了。不过最近,得注意一下饮食。”
“好的,谢谢医生!”许言应了一声。
那医生又给池裕欣交代了两句,然后才离开病房。
人刚走,许言的肚皮就咕咕地叫了两下。
池裕欣倒不含糊,解开床头柜上的口袋,哄孩子一样地“啊”了一下。
“那个,你先吃吧,我待会儿……”
这里可是普通病房,对面还躺着一个病友呢。
“我当然是已经吃过了,这些是专门给你准备的。”
池裕欣呵呵一笑,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举着筷子,递在他唇边。
闻言,许言嘴角不自禁地扯了扯。
就不说他了,便是对面那位病友也都古怪地往餐盒里扫了一眼。
好像也从没见过给刚开刀的病人,弄这么一盘油腻回锅肉的人。
“手酸了!”抿着嘴唇,池裕欣低声说道。
许言这才抬手,准备把筷子也好、餐盒的也好接过去。
不过,池裕欣却没有要交给他的意思。
“啊”,又是那种哄孩子的口吻,顺便还提了提胳膊。
呵呵,病友露出了一脸姨母笑,识相地杵着拐杖,准备去外面转一圈。
搞得许言那叫一个尴尬。反倒池裕欣丝毫不以为意。
咚咚咚,突然的敲门声,把里面的人惊动。
再回头,便看到杵在门边的覃越州。
“我是不是,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微微一笑,嘴里这么说着,不过人却已经从门口转了进来。
有那么一瞬间,许言觉察到了池裕欣的眼神变化。
那一闪而过的冷意,让他好好诧异了一下。
但覃越州并没注意到,把果篮往床头柜上一放,自顾自在旁边病床上坐了下去。
“谢谢,我还是自己来就好!你也先去吃饭吧。”
趁着池裕欣走神的时候,许言迅速把筷子、餐盒拿了过去。
手心一空,看看他,又看了看覃越州,池裕欣缓缓站起了身子。
只她出了病房,许言的脸色也才突地一变:“说说吧,谁做的!”
“这个……”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直都在派人跟踪我!”
许言轻哼一声,话里所蕴含的冷意,显然不是商量的语气。
“是,三爷的人。”
“魏老三?”许言眼神一寒,“你们家老爷子怎么说?”
“我只说是三爷的人,可没说是三爷指使的!”
“有区别吗?”许言这辈子,还没这么被人暗算过。
现在他很生气!非常生气!甚至比被姓赵的逼迫的时候,还要生气!
姓赵的那也只是夺了他的财产而已。可现在,魏老三却是想要了他的命!
“回去告诉你们家老头子,这笔账,我会亲自去问他儿子讨!”
“先生先且息怒。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怎么,你不是一直想对付他吗,现在居然为他说话了?”
眯着眼睛,撇眼看在覃越州脸上,他讥诮道。
“我和他是不对付,但那也是关起门之后的事儿!”
“你是告诉我,明明是魏老三的人,却又站在门外边儿了?”
“没错。经过调查,那家伙可能是荣和堂埋的钉子。”
“可能?”
“别的还不能完全确定,但那小子动手,魏三是不知情的。”
“既然如此,我会亲自去确定的!”
正说话间,门口再次转来两个人,一男一女,都穿着警方的制服。
刚进门,扫到覃越州,那位年级较长的男长官,就眯起了眼睛。
“最近,怎么哪儿都能遇到覃老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