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脸色今日有些不好,前来观礼的皇室宗亲们看着皇后板着一张脸参加亲生儿子的婚事,心里微微叹息,即便清河郡王只是半妖,到底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怎的竟如此狠心绝情?连儿子大婚这样大喜的日子,也不肯给新人一个笑脸?
殊不知,皇后今天倒是没想过要在大儿子的婚事上摆什么脸色,这女人的国母包袱实在沉重,哪怕是装也要在人前装出一副贤良淑德、母仪天下的端庄模样的,只是今日从进门开始,她那个素来孝顺的太子儿子便一眼也不肯看他,皇后心知他还在为那个贱奴的死跟自己怄气,一时间气的都快吐血了,哪里还能笑得出来?
王鲲风原本顺利接到自家河蚌,心里还美滋滋的,刚牵着新郎进来,迎面便看到皇后那一张好像自己欠了她十万两银票的臭脸,顿时脸一沉,若非今日乃是他与白春笙大喜的好日子,他怎么肯对这个女人下跪?
白春笙也看到了皇后那张写满了不高兴的脸,微微叹息一声,藏在大袖下的手轻轻捏了捏自家猫爷,好歹一辈子就成这么一次亲,他又没有长辈可以来给他们拜,若不是帝后给他们体面,亲自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只怕他们连请个长辈拜堂都难。如今他家猫爷已经是朝廷认证的郡王了,再不能让乳母代替亲生父母给他们主持婚事了,在律法上,以奴为母,是犯法的。
王鲲风顿了顿,反手握住了自家河蚌的手,大步走过去,跟着唱礼的步骤快速跪下,拜天地双亲,一气呵成,速度快的简直令人瞠目。
皇帝气的差点笑了,这家里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原本温柔娴淑的妻子,成为皇后之后,脾气愈发的刻薄古怪,原本仁善敦厚的太子,竟然喜欢上了身边的侍卫!相比之下,反倒是这个大儿子没甚么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听话!
不过,到底是皇帝陛下,肚量非同常人,即便是婚礼现场气氛不太对,也照样和颜悦色地命人拿了一对双凤玉佩,以长辈的身份,叮嘱两个孩子婚后要琴瑟和鸣,永结同心云云。
皇后抿抿嘴,也命人拿了一个盒子出来:“风儿,你从前不肯回家,母后给你的东西你也一概不要,如今好不容易一家团聚了,你也成亲了,今后有了家室,万不可如从前那般任性妄为,这里是母后嫁妆的一份子,你与太子都是母后生的,母后的东西也都是要留给你们的,这里面是东辰山的一处别院,一处皇城外的温泉庄子,并一些银两之物,你出征在外,春笙在皇城总要过日子的,这些东西都收着吧,往后好好过日子。”
众人万万没想到皇后一整天都板着一张脸,临了却拿出了自己嫁妆的一部分给了这个她并不喜欢的大儿子,看样子也不是外面传言的那般,对清河郡王十分厌恶嘛~
殊不知,皇后这么做,并不是她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对不起王鲲风这个大儿子,主要是因为皇帝重视这门亲事,那她作为皇后,也不能落了陛下的面子,二来,她也想借着给王鲲风夫夫嫁妆这件事,敲打敲打太子,自己并非只有他一个儿子,若是太子不听话,她这个做母亲的,至少还有个大儿子,她的东西,也并非只能留给太子……
皇后给了东西,隐晦地往太子那边看了一眼,结果太子根本就没看她,他连太子之位都曾经想过要舍弃,更何况皇后这点嫁妆?
皇后气得半死,不过,毕竟只是一个郡王的婚礼,帝后能亲临便是莫大的荣耀和恩宠了,新人拜堂之后,帝后便起驾回宫了,并不曾留下,皇后一肚子闷气也只能留着回宫砸东西出气了。
一场备受皇城之人瞩目的半妖郡王的婚事,就这样在有些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大哥,嫂嫂,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太子殿下挥退众人,惭愧地道歉道。
“你知道就好!我出征的这段时间,你嫂子还有三郎阿姌他们,没事多照应着点!”王鲲风倒不是真的怪他,只是气不顺罢了,这家伙,护不住自己心爱之人就罢了,还连累得他连拜堂都要看那个女人的黑脸。若不趁机要点好处,岂不辜负他鱼街一霸的美名了?
“大哥说这个话便是与弟弟见外了,即便大哥不开口,嫂嫂和三弟四妹这边我也要亲自照看的,大哥安心在外征战,家中之事,便交给弟弟吧。”太子殿下抹了一把脸,“秋芦还没有醒过来,这件事情只怕还要麻烦大哥……”
直到今日,太子才发现,以往的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自以为处处护着自己的父皇,实际上,只要他做的有一点点让他觉得不满意,父皇便像栽种果树的果农一般,毫不留情地举起斧头,砍掉他觉得不合适的、长不出果子的枝桠,全然不曾想过断掉枝桠的他会不会疼。对自己近乎宠溺、有求必应的母后,也只是因为他是太子殿下的缘故,一旦他失去了这个太子之位,只怕在母后看来,和杀父仇人也差不多了,甚至还比不上大哥这个半妖之子,最起码,大哥只是让她失望,而他,却是能让母后彻底陷入绝望的那个人……
曾经无条件信任的亲人,现在,可笑地变成了他最需要防备的人。
可是,他没有办法!
为了保护商秋芦,他不介意去防备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他们害了商秋芦一次,而现在他所作出的反击,都是他们应该承受的!
“明日,西城门外码头,会有一艘去往清河的商船,我在皇城为你嫂嫂置办了一处铺子,今后会有专门的商船往返清河与皇城运送清河土产,也会采买些皇城的物件儿随船运到清河贩卖,这次要运过去的是一批夏令所用的香丸薄纱,今夜我会找人与你联络,让商秋芦跟着我们的商船回去吧。”
“多谢大哥!那弟弟这便回去早做准备,大哥大嫂,你们也早些安歇吧!”
听到“安歇”二字,白春笙忍不住耳朵一红,王鲲风也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
“春笙,你……你先沐浴歇息,我出去看看留下来的宗亲们是否安置妥当了。”王鲲风红着脸出去了,今夜是他们大喜的日子,清河郡王府内大摆筵席,按照本朝习俗,大婚当夜,男方的亲戚们是要留下来住一晚上的,等第二天,进了门的新人拜见了长辈,喝了改口茶之后再回去,王鲲风舍不得自家王妃辛苦,自然是将这些琐事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白春笙已经紧张的有些坐立不安了,紧张中还夹杂了些淡淡的激动。尼玛不容易啊!两辈子了,这是终于要开荤了吗?
看他家猫爷那威武雄壮的样子,就不像是做受的命,河蚌精突然觉得自己的屁股有点疼……猫爷某个地方他“有幸”曾经瞻仰过,那尺寸,啧啧!简直是只非洲猫!
看了一眼被侍从们单独拿出来放在大床里侧的一个香木盒子,河蚌精伸出手将盒子捞到怀里,偷偷打开往里面瞄了一眼,咳!皇室在某些方面真是开放得需要打码,大婚之夜,竟然连新人要用的膏脂与事后保养身子的药丸子都准备好了,盒子最下面还垫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不用看都知道里面会是什么内容……想到出门前橘园的嬷嬷们叮嘱的事情,白春笙从耳朵尖一路红到了脖颈处。
为了防止大婚之夜受伤,趁着沐浴之后身体最软的时候主动涂抹些膏脂什么的,真是羞耻啊啊啊!
将木头盒子重新塞到大床角落里,清河王妃在侍从的服侍下先沐浴去了。
所以说某些古装影视剧,主角动不动就让伺候的人退下,自己单独洗澡的行为真的蛮扯的,就他今天穿这身行头,要是没有专业人士帮忙服侍,他都不知道怎么脱衣服!更别提郡王府沐浴的池子也不是他在清河的简陋浴桶,而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小型汤泉池子,光是外间用于沐浴的物件就有许多,很多东西他都没用过……
被人伺候着沐浴更衣之后,白春笙刚回到新房,便看到王鲲风有些鬼祟地抱着一个木头盒子进来了,一进门便将屋子里的人都赶出去了。
众人都知道今夜乃是郡王与郡王妃的新婚之夜,正所谓良宵苦短,也没人敢真的打趣他们,便识趣地帮忙关好了房门。
燃了双凤喜烛的新房,瞬间变得有些燥热起来。
“春笙,你、你别、别害怕,我我我、毛先生都与我说了,我、我会小心不弄伤你的……”鱼街一霸难得露出这么怂的一面。
白春笙刚才还有些紧张,被他这么一打岔,倒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某种恶趣味的小火苗在心里一蹿一蹿的,趁着自家猫爷紧张的手足无措的时候,几步走过去,一把将他怀里的木盒抢了过来。
“我看看这是什么?”
猫爷怎么也没有想到,成亲之前羞涩如处子蚌的河蚌精,成亲当天就脱掉画皮,立刻变成了毫无节操的黄色蚌……等等!那盒子!
清河郡王脸色大变,冲过去想抢夺那木盒,没想到白春笙抢了木盒之后本就是倒退着走的,被他这么大力一扑,两个人叠罗汉一般的跌倒在大床上。
精致的木盒被卡在两人之间,木盒的棱角硌在胸膛上,有些疼。
“怎么样?我看看!”深知自家河蚌那一身细皮嫩肉的猫爷,顾不上去担心白春笙会不会看到木盒里的东西了,急忙扒开薄薄的衣襟查看起来,果然看到那白皙细腻的胸膛上迅速红肿了几处。
“让你冒失!”王鲲风顾不得去管那个木盒了,站起来便去找装药膏的柜子,没办法,他家河蚌那一身细皮嫩肉,动辄便会不小心磕着碰着,出征之前,他特意让毛先生带着几个徒儿,通宵达旦地制作了各种常用药,装了满满一个柜子,以备河蚌不时之需,简直就是猫爷所有聘礼里面最奇葩的存在!
没听说有人娶媳妇送聘礼送满满一柜子跌打损伤药的……
白春笙也无语地看了看自己被扒开的胸膛,碰一下就肿了什么的,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水晶人!要不要这么受?
一想到前世曾经看过的那些需要打码的HB文,河蚌精老脸一红,什么“满身的青淤和红肿”,什么“密密麻麻的吻痕”,什么“暧昧的紫色斑痕”……简直羞耻度爆表!
他真的不是穿成了绝世宠妃模式?
看了看怀中和自己那个大小差不多的木盒,河蚌精老脸红到了脖颈处,一把将那木盒塞进了被褥中。
能不能让人纯洁无暇地圆房了?
王鲲风很快便找到了合适的药膏拿过来了,打开药膏的盖子,倒了一些淡绿色的膏药出来,仔细帮他涂抹在碰伤的地方,用指腹慢慢按摩着。
一不小心便揉到了胸前的小凸起上。
新婚夫夫双双一僵,白春笙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
脑子里再HB,他也不过是两辈子都没开过荤的小公鸡,此刻胸口大敞被人这么揉搓着,白皙的肌肤早就泛起了一层好看的樱红色。
“春笙,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王鲲风飞一般地缩回手,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盯着方才无意中揉捏到的那一处看过去,他家河蚌简直就是美玉做成的玉人一般,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好看,就连那凸起的地方也是樱桃成熟一般的色泽,摸起来软软的非常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