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众高手包围,萧尘显得从容不迫,环视在场众人,淡淡一笑,“三位暗劲高手,你们倒是舍得下本钱啊。”
“杨家太极拳的大名,天下谁人不知,我们自当要谨慎一些!”
那中年人平静说道,说话的时候,他的手里却是多出了一根齐眉棍,斜指萧尘,“早就听闻你枪法不错,今日我倒是想要领教领教。”
如果是平时,听到一个暗劲高手这么说,现在自然是欣然应允,可如今却是不行。
不说周围那虎视眈眈的几十个人,仅仅只是剩下两个暗劲高手,就已经让他心生警惕。
这是一个必杀之局,根本不会允许任何失误出现。
萧尘可以断定,只要自己跟对方交手,那么下一刻,其他人就会一拥而上,把杨陌璃抓起来,到时候是杀是剐,可就全看他们的意思了。
后退几步,萧尘来到了马车旁,手中大枪始终指着那几个暗劲高手,只要他们轻举妄动,他便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等会打起来,你不要管我,立刻带着陌璃小姐离开。”
他对着那车夫嘱咐了一句。
也不等对方回答,他便爽朗一笑,“你要与我较量,且先去换个兵刃来,这齐眉棍可不是我手中大枪的对手。”
那中年人摇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兵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个人,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既然如此,那我便来领教高招!”
萧尘闻言,目光一凛,大枪一划,三米多长的杆子便探了出去。
噗噗噗!
三个人的咽喉瞬间被洞穿。
回马枪!
一枪点出,把三个明劲高手扎死,包围圈被撕裂开一个缺口。
烈马嘶鸣,车夫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身上,整个马车飞快运动起来,转眼间便没了踪影。
萧尘这一下动作,当真是神来之笔,简简单单一枪,就为杨陌璃搏来一线生机。
“该死,你敢耍诈!”中年人立刻大怒,手中齐眉棍一挑,步子一动,便已经接近了萧尘,手中棍子横扫而出,直取萧尘腰身。
以短打长,便需要贴近身子,不给长兵器发挥的余地。
齐眉棍虽然也算是长兵器,但相对于萧尘手里那三米多长的大枪来说,就显得有些‘小巧玲珑’。
萧尘面不改色,枪杆直直插入地下,如同一根柱子,任由那齐眉棍扫来,也只是让长枪稍微弯曲了一下。
长枪一弹,萧尘整个人飞快后退,长枪一挺,挽出一个斗大的枪花,向着那中年人点了过去。
中年人见状,知道先机已失,后退一步,手腕一翻,棍头卷起,将萧尘的枪头向左一封,使了个‘怀中抱月’,将其拦了下来。
棍的使用方法有许多,点、抵、卷、撩、挑、搅、提、挂、劈、刺、压、穿、抽、带等等,加起来足足数十种之多,比起来枪来说,更增添了诸多变化。
所以棍,也叫做百兵之首!
“你们快去追,不要让杨陌璃跑了。”
中年人没有继续动手,而是对着其他人吩咐道。
剩下的两名暗劲高手,包括其他黑衣人,尽皆纵身,向着马车追了过去。
萧尘有心阻拦,却无法脱身,这个中年人毕竟是暗劲高手,萧尘要打死他,也不是一招一式的事情。
枪棒较量不比拳脚,以弱胜强的例子不胜枚举,萧尘自然不会疏忽大意。
长枪一挺,萧尘手里的枪连续变化,出手就是上步连环扎枪!
枪花与雪花,在这漆黑的夜里,总是让人有些分不清楚,萧尘的枪藏在雪中,变幻莫测,一时间仿佛铺天盖地都是枪影袭来。
那中年人连忙将手中齐眉棍一抖,径直插入地下,又是一挑,大团的雪便飞了起来。
漫天枪影顿时被看破,他手中的棍一拦,将长枪抵住,整个人身子一矮,好似一只猿猴,就地蹭了两下,便飞快贴近萧尘。
萧尘将手一松,单手持枪,快速后退几步,阻止了中年人的靠近,手中大枪又是一抖,好似一条蟒蛇翻腾,枪杆陡然下沉,狠狠的向着中年人后背砸了过去。
中年人哪里敢迟疑?连忙停住动作,整个人仰面朝天,双手持棍,向上一挡。
咔嚓!
一声闷响,中年人手里的齐眉棍应声而断,萧尘的大枪余势不减,径直撞在中年人胸口上。
噗!
一口鲜血喷出,中年人的胸骨已尽数折断,口中鲜血涌出,整个人气息微弱了起来。
比武较技就是如此,不是说你功夫高就一定可以赢,还得看临场的变化,自身的反应等等。
萧尘这一下,就可以看出了他战斗经验之丰富。
不过这也是中年人武器不行的缘故,一根普通的白蜡杆,如何能够与萧尘手里这杆枪抗衡?能够坚持这么久已是不易。
萧尘走上前去,一枪把中年人戳死,抬眼看着远处,风急雪骤之下,车辙印、脚印已被掩盖了七八分,就算是追上去,怕也是很难寻到杨陌璃的踪迹。
紧了紧身上衣衫,萧尘认准方向,迈步向前,一步就是三四米远。
以他暗劲圆满的实力,全力奔跑起来,比高头大马还要快上几分,纵然狂风暴雪呼啸,也难以阻挡他的步伐,不多时,整个人便消失在夜色中。
只可惜,纵然萧尘速度很快,却也快不过这鹅毛大雪,追了不到十几分钟,雪地上便没有了半点痕迹,已经尽数被大雪淹没。
萧尘心下着急,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等天亮再说。
寒风呼啸,他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只觉得一阵阵刺骨的寒冷。
虽说习武之人身体素质比常人好,但也没有到不惧风雪严寒的地步,再加上他今天体力消耗有些太大,御寒能力自然要差一些。
目光一扫,便看到不远处有一盏灯火闪烁,橘黄色的光芒,在这雪夜之中,显得格外醒目。
走近一看,却是一处酒家,酒旗挂在门外,屋子里却是灯火通明。
推门而入,掌柜的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整个酒馆显得有些空寂、冷清。
屋子正中心,却是一个铸铁的大炉子,其中煤炭必必剥剥的燃烧着,将整个房间烘的很热。
萧尘推开房门,门外的冷风夹杂着大片的雪花,立刻灌了进来,让那掌柜瞬间清醒过来。
萧尘歉意的笑了笑,说了叨扰,反手将门关上。
掌柜的也没有恼怒,对着萧尘道:“小哥儿赶夜路?不知道你要吃些什么东西?”
“来三斤饼子,一盘牛肉,若是还有其他饱腹的,也尽管拿来,有好酒的话,也取一些过来。”
萧尘坐在火炉旁,笑着说道。
不多时,掌柜的便取来了两三斤的杂面饼子,一盘酱牛肉,又端来一个铁锅,放在火炉上,里面煮的正是一条羊腿。
“小哥儿,这羊腿本是我自家留的东西,看你赶夜路不易,取来分与你。”
掌柜的端来一坛酒放在桌子上,对着萧尘笑道。
萧尘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递给掌柜,“叨扰了。”
铁锅里的羊肉汤很快沸腾了起来,萧尘捞起一筷子羊肉吞进嘴里,又狠狠灌了一口酒,只感觉身上的力气恢复了许多。
从锅里捞出羊腿,没一会功夫,就吃了个干净,又把牛肉吃了,将面饼子泡在羊肉汤里一并吃了,直看得掌柜目瞪口呆。
要知道,仅仅一条羊腿,就有三四斤中,普通人哪里吃的完?更不用说还有那最顶饿的杂面饼子,再加上一盘牛肉。
这些东西,就算是两三个大汉都吃不完,如今萧尘只是一个人,竟然能吃的一点不剩,怎能不让人称奇?
“掌柜的,可还有羊肉?”
萧尘喝了两碗羊汤,笑着味道。
“有,就是有些凉了。”
“无妨,且去取来。”
萧尘摆摆手,对着掌柜说道。
掌柜点头,转身到厨房里,又拿出来一条羊腿,正要放在锅里去煮,却被萧尘拦住,只是让掌柜的包好,又取了一坛酒,提起大枪,将酒与肉往枪上一挑,便踏着风雪离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边已经出现了一点亮光,疲倦的感觉用来,让萧尘心中生出一丝困意。
这也是他养成的习惯,平日里练功,都是彻夜不休,但到了黎明时分,却是必须要睡上一会,唯有如此,才能一整天精力充沛。
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哪里有可以栖身的地方?又走了一会,便看到积雪覆盖下,有一座倒塌了半边的茅屋。
他也顾不得许多,走到茅屋旁,将门小心推开,寻了一片干燥的地方,合衣睡了过去。
忽然,萧尘双眼睁开,耳朵一动,便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小心的翻身起来,挪动步子,来到门边一看。
十几个人正在路边燃着篝火,将随身的干粮烤着吃了。
在不远处,则是一辆马车,里面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姐,你还是不要反抗了,就算是真的让你逃脱了,这冰天雪地的,不出两个时辰,就得活活冻死。”
“杨奎,枉我父亲、伯父待你如亲子,你如今却做出这等事情,难道你的良心喂狗吃了不成?”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让萧尘心中一动。
“待我如亲子?你怎么不说,当年我父亲为了护送杨振国从京城回来,直接断送了性命,葬身在悬崖深处,到如今连个尸骨也找不到?”
那男人冷笑,似乎充满愤恨。
“生死有命的事情,你能怪得了谁,再说,你在我们杨家这些年,我们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杨陌璃的声音骤然高了许多。
“呵,我在你们杨家这些年,你们哪一天把我当成过自己人?便是连太极拳谱也未曾给我看过一眼!”
那男子说完话,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萧尘定睛一看,正是当初杨家那个对自己产生敌意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