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一意孤行而造成难以挽救的情况,才会有三大太上长老可以违抗命令,当然,需要三位太上长老全部同意才行。
但,宗主也有宗主的能力,哪怕三大太上长老反对,宗主也有否决权, 一旦使用,那三大太上长老也都无用。
看似没有多大的作用,如同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可真正的情况却有几大的改变。
太上长老三人同时点头违抗命令,若是我真正对宗门有利那也就罢了,若是为了给咱的私人恩怨,那在点头违抗命令之时,便是撕破脸的时候,至少能提前预知,将威胁降到最低。
而大殿如今气氛压抑的原因并非撕破脸,而是因为跪在大殿中央的一名老者修士。
此人便是从天枢城赶回来的太上三长老!
只不过,此时的蔡承言有些凄惨,比离开之时的情况凄惨,面色极其苍白,气息紊乱,显然身受重伤。
可即便是如此的情况,也没有一个人开口让太上三长老下去调息,而是任由他跪在大殿中央。
坐在大殿内的长老足足数百位、堂主更多,而舵主与执事等,根本没有资格入内,所有人加起来,足足将近三千余名修士!
哪怕是与太上三长老交好,亦或者属于他的阵营,此时也都不敢为其求情。
数十万的修士离开宗门,而回来的呢?
只有一人!
只有他太上三长老!
至于离开时剩余的数万名修士,全部葬身于天湮虫口中!
也就是说,此次进攻神宫, 相当于全军覆没。
数十万的修士损失殆尽,存活之人仅有太上三长老,自然与全军覆没没啥区别。
“数十万,足足数十万修士全部死亡,蔡承言,你为何不一起死了?还回来干嘛?你可知晓,这数十万修士消耗多少时间,耗尽多少资源吗?啊!??”花非花呵斥声音而传来,言语中充满了愤怒,以她的心性, 开口让蔡承言也最好死了别回来的话可是平时的她无法说出来的。任谁都知道花非花此次是真正的动怒了!
能让数万年来仅仅动怒两三次的花非花如此,不得不感叹此次的损失有多么的庞大啊,也正是因为花非花性格温和,心善慈悲。能让如此心性的她动怒,发起怒来,没有人能够承受。
所谓,招惹任何人都不能招惹心善憨厚之人。
若是你惹到心性暴躁的修士也就罢了,至少还有存活的机会。
但若是招惹到极其难以动怒的修士,一旦让她惹怒,你连开口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大殿内噤若寒蝉,没有人开口,也不敢开口,生怕引火烧身。
“宗主,这……完全是意外,谁也不曾想到,在哪古道处竟然有天湮虫的存在。所以才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蔡承言为自己辩解。
可他不辩解那还好,如今竟然我还敢开口辩解,顿时让花非花的怒火更甚,洁白的玉手拍下,名贵木桌化为碎片。
众人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只能同情的看了一眼蔡承言,自有多福吧!
“好一个想不到,好一个措手不及!”花非花面容并不好看,看着蔡承言开口说道,“本座给你台阶下,你不下,莫非还想为自己辩解,难道是本作为错怪你了不成?”
“即使,即使不提天湮虫,便将其当成意外,那么,你告诉本座,数十万的修士,一场战斗下来,居然只有区区数万名存活,甚至在这数万名修士当中还有极其多的重伤?”
花非花看了蔡承言一眼,见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开口,玉手一摆。
“你是否先说与你无关?之所以如此,乃是宗门内的兄弟情义缘故?”
“若你真是如此想的话,那你这太上三长老便算是当到头了!”
“你要是不想当,有的是修士相当!”
花非花的目光充斥压迫性,凝聚在蔡承言的身上好似一柄柄锋利的钢刀,哪里还敢还嘴?
他之所以狡辩,便是因为花非花的心性,还以为自己解释解释便能蒙混过去。毕竟宗主是出了名的心软。所以,才敢在促成大错后敢胆狡辩的缘故。
这不怪他?
怎么可能!
哪怕是明王朝出征,统帅胜便记大功,若是失败,哼,那下场不可知!
作为此次进攻杀神宗的统帅,蔡承言连一位存活的修士都没能带回来,他岂会没有责任?
甚至是滔天大罪!
“看来还是萧尘说的对,本座太过仁慈,便让尔等越来越没有规矩,越来越放肆,数十万啊!这可是数十万条生命啊,更是杀神宗的精英。全宗上下加起来有多少?此次一战便损失半成,岂不是说,最多数十场战斗,杀神宗就要分崩离析?”
“你们真将此事当成儿戏不成!?”
“宗主,此话老夫不赞同!”李妙之站起身来,作为太上大长老,在这杀神宗内地位仅次于宗主,自然而然的,说起话来也有底气。、
“虽说宗门内的修士的确懒散了一点,但也不是造成损失严重的真正原因,甚至,老夫看来,他们死得其所!”
“大多修士因为什么原因陨落?去救同伴的时候。哪怕是在危难之际,也没想着独善其身,反而冒着生命危险救助,如此仁义,如此情怀,试问,其他宗门可曾有?”
李妙之接连而道,“对于杀神宗损失的修士而言,老夫也深感痛心,可他们死得其所,至少堂堂正正,俗话,有的死轻如鸿毛……”
“哼,大长老,您的话,老夫也不赞同。”
李妙之的话音刚落,其旁坐着的老头也跟着开口说了起来。
此人乃是太上二长老,尉迟!
“若是按照大长老所说,那杀神宗所有人都该死?什么时候死亡也变得理所当然,变得死得其所。的确,对于弟子之间的互相帮助表示赞同,但是……战场便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场。救助同伴自然可以,但需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连自己都无法保护自己,还去保护别人?这与送死又有何意义?”
“老夫很早便强调过,杀神宗若想战胜神宫,完全是一个笑话,为何是笑话?”
“因为,杀神宗在其他势力眼中属于一个避风港,一个想走就能走的避风港。将宗门规矩当成小孩子过家家不成?试问如今武界,有谁会正面的评价杀神宗强横无比,纪律严明,势不可挡?”
“所有的夸赞不外乎善良、容忍以及随性!”
“时代不同,相应的便需要作出改变,若还是和以往那般态度,跟不上脚步,最终必然被人甩在身后,从而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大长老所说并无错误,宗主心善也是吾等愿意追随的原因,自然更加不可能有错。只是……这武界已经不是以前的武界了!”尉迟开口说道。
众人沉默起来,哪怕是李妙之此时也不在开口,在他开来,杀神宗并不像一个势力,反而好似家里一般,不用拘束,不用防备,不用勾心斗角。所以,不光是他,即便大多数的长老堂主都想维持着目前的情况而不想去改变。
但现在,数十万修士的陨落犹如当头棒喝一般,将他们从编织的美梦之中敲醒。睁开眼说眼见的便是一柄柄悬挂于脖子上的利剑,若是在这样下去,利剑便会刺穿他们对你的喉咙,将他们斩杀于自己的美梦之中。
在死亡与醒来的选择之中,想来,所有修士都会选择后者!
只是……他们睡着的时间太长太长,导致利剑已经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哪怕是醒来也很难彻底的清醒,彻底的改变,同样,也没有人有这资格。
修士,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安逸的日子已经快将大多数修士的兽性泯灭,到真正泯灭的时候,那便是失去一切的时候。
众人左看右看,面面相觑,现在……该如何?
最终,所有人将目光落在花非花的身上,毕竟,她才是宗主!
“唉,这么多年下来,全都是本座的过错,善意有时候也会成为杀人的利刃……”
“李妙之!”花非花忽然大喝一声。
“属下在!”
“通知下去,杀神宗所有修士均可前来总部参与考验,只要通过考验取得第一名者,便可成为杀神宗副宗主!”
“什么!?”李妙之震惊无比,但很快连忙应声,“是!”
“尉迟!”
“属下在!”
“将阵法堂的修士尽数唤来,无论如何,让其在两个月内布置七绝炼心阵,唯有通过七绝炼心阵的修士才具备资格,如若不然……数千万修士实在太多了。”
“是!”
花非花顿了顿,最终才将目光移到流露期盼眼神的蔡承言身上。
眼中的意思好像在问,我呢,我呢?
“蔡承言!”
“属下在!”
“算了,此事暂且记下,日后将功赎罪即可,现在滚回去调息伤势!”花非花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看着对方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打消了让他办事。
“啊?”蔡承言一愣,脸上并没露出高兴之色,连忙站起身来,拍了拍胸口道,“宗主,区区小伤不值一提, 只要宗主吩咐,保证完成!”
话音刚落,蔡承言脸色猛然一变,一口鲜血喷溅而出,与他所说的话成为鲜明对比。
看到如此情况,许多长老堂主想笑又不能笑,憋得脸色发青。
花非花无奈至极,让侍女将他扶回去。
“东方朔、魏龙,尔等将萧尘接回杀神宗,莫要怠慢!”花非花思索片刻后,旋即下达命令。
东方朔站起身来,挠了挠头,面容有些尴尬,想要开口,可话到嘴边,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