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一股暖流划过,陆芷韵内心一沉,她很清楚,她怕是见红了。
赵玥快速打电话叫救护车,陆芷韵小腹的阵痛已经让她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处在混沌之中,耳边嘈杂的一切她似乎都感受不到。
一阵动荡过后,她彻底陷入昏迷。
医院。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挥之不去,经过一系列抢救措施,陆芷韵稍稍恢复意识,但她依旧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眼皮重的无法掀开。
“为什么还不醒?”男人坐在病床边,面色阴沉,一双晦暗的眸子里全都是担忧,语气里带着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甚至有些窒息。
他的周遭明明被一股暗黑气息笼罩,但莫名的这股暗黑偏偏绕开了病床上的陆芷韵,在她周边独有一股柔情护着。
“秦总,夫人是受了惊吓,而且过于劳累,所以还没醒.不过,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
医生将手中仪器紧紧捏住,他瞥了秦寒夜一眼,那张脸恐怖如斯,他迅速低头,说话的声音一阵比一阵小,最后竟是声若蚊蝇了。
医生话落,秦寒夜抬起大掌,轻轻落在陆芷韵的脸颊上,他手背有着明显擦伤的痕迹,这是之前从火场出逃时留下的。
等他的手下找到他们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那时火势很大,他们被困在一个小小的角落,仓库中其他东西不停掉落,所以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
从火场出逃,他听路竟叙述,知道了公司的事,盘算着想将公司里那些不安分的董事一起揪出来,于是干脆压了自己得救的消息,只将一纸公文交给路竟,由他带去公司震慑众人。
没成想竟让陆芷韵担忧劳累陷入昏迷,还差点儿流产。
得知消息,他疯了一样赶往医院,陆芷韵在里面手术,他在外面抓心挠肝的等着,医生护士进进出出,阵仗极大,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如果陆芷韵有个万一,他绝不会放过涉事的任何一人,包括他自己。
幸好,她们母子平安,秦寒夜才松了一口气。
“出去。”秦寒夜的视线自始至终都集中在陆芷韵身上,整个人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出声命令医生的语气也没了刚才的那股子寒意。
医生连连点头,逃也似的离开。
病房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秦寒夜低垂着眼帘看着病床上面荣苍白的人,“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陆芷韵听到了他的话,睁不开眼睛,羽睫轻颤,算作答复。
“你放心,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秦寒夜握紧了拳,用力到骨节发出“咯吱”声,让本就寂静无声的病房里充斥着一股越发明显的阴森。
也是时候给他们一个回礼了。
下午三点,兰家二老出现在病房。
陈沅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陆芷韵,眼底泛起了泪花,“我家囡囡这是受了多少苦。”说完,她看向秦寒夜,眸底多少带了些不满。
“外祖母,抱歉。”对于这事儿,秦寒夜无话可说,唯有抱歉能够表明他的心意。
秦寒夜的抱歉来的容易又真诚,陈沅微怔了一瞬,憋了一肚子的话没了出口,再说反倒是显得她不近人情了。
最终她只是丢下一句警告,“秦寒夜,后要是护不了她,就把她还给我们兰家,别让她跟着你吃苦,我们心疼。”
陆芷韵是她心尖儿上的宝贝,也是她女儿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她绝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外祖母放心,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寒夜,希望你自己说过的话能够说到做到。”兰远山拍了拍自家妻子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开口叮嘱秦寒夜。
陈沅看了他一眼,确实没再多说,只是拿过一旁的水,用棉签沾了沾,浸湿陆芷韵的嘴唇。
到了晚饭时间,在秦寒夜的强烈要求下,二老终于离开,并且差人来医院送饭。
秦寒夜在病房里一直待到了晚上十点,滴水未沾的一直紧盯陆芷韵,生怕她醒来的第一眼看不到自己。
而恰恰好他出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陆芷韵缓缓睁眼,四周一片白,就连正上方的光都是白炽灯散发出来的,刺眼夺目。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缓了缓后白再次睁开。她的视线在四周环顾,病房里空无一人,她只觉口干舌燥,便想着起身去喝水。
可躺了一整天的她四肢无力,软趴趴的根本支撑不住,她只能一点点挪动身子,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指尖刚刚触碰到便一点点往回勾。
好巧不巧,水杯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啪!”
此时病房的门突然打开,秦寒夜出现在门口,看到陆芷韵醒来,他愣了一下,快速走过去,弯下身子抱住了她。
他抱住的一瞬间,陆芷韵感觉暖暖的,心里也一阵放松,之前的记忆涌入脑海,她在他耳边呢喃细语,“孩子。”
“他很好,不用担心。”
陆芷韵下意识抚上小腹,一阵阵微小的跳动让她十分安心,她的唇角微微扬起,“我想喝水。”
真好,孩子跟秦寒夜都是安全的。
秦寒夜立刻起身帮她倒了杯水,但陆芷韵现在还无力起身,病房里没有吸管,他干脆用嘴渡给她。
喝过水之后,陆芷韵又感觉饿了,兰家差人送过来的饭菜已经冷了,陆芷韵打电话给路竟,限他五分钟内来医院送饭。
路竟办事效率之快,五分钟之内就有人将饭菜定点送来病房,里面全都是秦寒夜跟陆芷韵喜欢的菜式。
“秦寒夜,路竟到底是个什么宝藏,竟然被你给遇着了。”不管见了多少次,陆芷韵都惊叹于路竟的办事效率,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出现起决定性作用。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秦寒夜一边喂她吃饭,一边淡然道。
“秦伯乐,我想吃这个。”知道他什么意思,陆芷韵指了指碗里的西蓝花,打趣道。
“好。”秦寒夜笑着看她,心里一阵畅快,白天的阴霾也一扫而光。
于他而言,陆芷韵又何尝不是他的伯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