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伟正反唇相讥,丝毫不让,这是被宋丽荣惹急了,也要爆对方的黑料了的节奏。
眼看一场唇枪舌战又要上演,秦寒夜突然一脚踹到一边的茶几上。
上百斤重的大理石茶几在他这一脚下一下子被踹起来,侧翻在了客厅一侧,撞到靠墙的花瓶,发出巨大的声响,差点砸到离的近的人。
宋丽荣刚准备说出口的讥讽一下子咽了下去,看着秦寒夜脸色刷的变得苍白。
倒是地上的秦伟正没什么反应,看来从昨晚到今天经历了种种已经习惯了。
“说够了?”秦寒夜冷冷扫了一圈,目光所到之处,在场的人都默默低下了头,就怕被他记住。
陆芷韵心跳有些快,担心的看着秦寒夜。
她跟着秦寒夜环视一圈才发现,这么多人里面,竟然没看到秦冉浩。
这种看热闹出风头的场合,秦冉浩竟然没来?
陆芷韵觉得有些不寻常。
正僵持着,路竟突然带了几个人脚步匆匆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俨然是做医护打扮的几个人,看来是医生到了。
对方大概是得了路竟的叮嘱,进来一言不发眼神也不乱嫖,恪守着知道的越少越安全的准则。
路竟对秦寒夜点了点头,将人带进了暂时安置秦玉婉的卧房。
陆芷韵从进来到现在还不曾见到秦玉婉,目光忍不住追随了过去。收回来的时候,却冷不防和秦老爷子阴冷的眼神撞上。
陆芷韵眼神平静的和对方对视了片刻,接着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秦寒夜没有对别人解释为什么陆芷韵会突然到来的意思,当然了,他也不需要解释。
他牵着陆芷韵在一旁坐下,同秦家其余的,或幸灾乐祸,或闹心愤怒的人一起,等着医生诊断的结果。
虽然,结果可能已经距离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五六分钟,先是路竟走了出来,对着秦寒夜耳语了几句,秦寒夜低垂着眉眼,辨不清神情。
等到路竟离开后,秦寒夜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一边的管家,“无关紧要的人都下去吧。”
这些人里面,除了秦家三房这个苦主和秦家二房之外,剩下的都是些听到消息赶来的表亲。
目睹了秦家的丑闻,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明面上神情总是不太好的。
管家得到暗示,带着佣人将无关人员一一清场,最后只剩下二房和三房几个人。
连秦欣冉都被硬生生拖了下去。
秦老爷子对他此举有些不满,昨晚这些闻着腥味跑来的苍蝇他想赶走的时候秦寒夜不让,现在才想着赶人,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被知道了个遍,还有什么意义?
可惜他已经老了,秦家现在秦寒夜说了算,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触秦寒夜的霉头。
看着不远处年轻男人沉浸在光影中的侧脸,秦老爷子眼中闪过几许恍惚。
他甚至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养大的狗变成了狼,他不得不时刻提防着对方反咬自己一口。
终于,不太重要的人都走光了,秦寒夜手心轻轻搭在大腿上,食指轻点。
“秦玉婉怀孕了。”他说,语气陌生的听起来就像一个陌生人,“二叔,你的吧!”
他虽然是疑问句,可用的却是肯定句。
秦伟正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紧接着,他又像是川剧变脸一样,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他的妻子方柔,已经彻底瘫软到了地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秦伟正,眼底是陆芷韵看不明白的情绪。
而一边被佣人拦着的秦伟严虽然一直看起来不在状态的样子,这一句关键的他却听的清清楚楚,挣脱开佣人的手之后他再次扑上去将秦伟正——自己的亲二哥扑倒在地,拳头一下接着一下对着那张脸砸了下去,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嘶吼。
宋丽蓉看着老公为了那个私生女扑上去拼命的样子,脸上看好戏的神情一下子散了,面上浮起怒色。
佣人驾轻就熟的将两人拉开,神情麻木,这场闹剧把所有人都折腾乏了。
秦寒夜眼神轻飘飘的落在秦伟严身上,紧跟着又落在秦伟正身上。
“孩子不能留。”秦寒夜薄唇轻轻相撞,温和的语气吐出残忍的话语,“二叔三叔心中也都有数吧。”
他这个时候这样称呼两个人,听来只觉讽刺。
秦伟严肯定没有什么话好说,而秦伟正,他眼神挣扎了一下,片刻后还是颓然的垂下了头。
陆芷韵心情复杂,去看秦寒夜,却发现秦寒夜嘴角竟然勾起一个浅浅的冰凉的弧度。
秦伟正一辈子都是个风流老色鬼,可惜的是他,除了他妻子方柔生的一个女儿秦欣冉之外,再没有别的孩子。
任他在外面和多少女人不干不净,可惜就是没有一个能给他生一个他盼了半辈子的大胖小子。
所以乍一听到秦玉婉有了自己的孩子,秦伟正第一反应是激动,可紧接着他便认清了现实。
那是他的侄女!
秦老爷子和秦寒夜还没有把他们两个违背人伦的玩意儿直接剁碎了喂狗已经算是仁慈了。
亲属之间生下来的会是个什么怪物?谁都不敢去赌。
一想到有一个可能长着两个脑袋四只手的畸形怪物挥舞着爪子让自己抱,秦伟正一真恶寒,什么心思都不敢有了。
“行。”秦寒夜似乎很满意他们的反应,“这件事我会处理妥当的。”
接着他话音一转,“至于三婶说的股份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
他说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停顿了许久。
宋丽荣激动的抬起头双眼紧盯着秦寒夜,等着他继续。
就连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方柔和秦伟严也看了过来。
秦寒夜勾了勾嘴角,“唔,二叔违背人伦,私德有亏,这些股份再留在三叔手里,确实不合适。”
宋丽蓉眼睛刷的亮了,义愤填膺道,“对,这种人就应该直接赶出秦家,省的败坏我们家的名声。”
她又咋呼起来,俨然是忘记了刚才秦伟正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