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邦去了一楼客厅,打开了一楼所有的灯,连带着厨房和一楼的卫生间都没有放过。
看着亮如白昼的客厅,陆正邦吊起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了些许,长舒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脑门上的虚汗。
只是脑海中仍旧不受控制的浮现那熟悉的旋律,那是白玉兰最喜欢的一首歌……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来过那首歌了。
大口大口地抽着烟,陆正邦心烦意乱,还有不知名的惧怕包裹着他,让他丧失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二楼陆芷韵的卧室。
耳机里再没有声音传来,陆芷韵打了个哈欠,将手里的设备放下,关了床头小灯,嘴角带笑陷入了沉睡。
这一夜,她比这个房子里任何一个心怀鬼胎的人都睡得好。
第二天一大早,陆芷韵没有像以往那样早早起来离开。而是踩着平时陆正邦和卢芳儿起床的时间点,打着哈欠下了楼。
餐厅里,陆正邦和卢芳儿都一脸菜色,神色憔悴,像是一晚没睡一般。
陆若娇还没醒,陆芷韵在以往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乖巧的和两个人打招呼,“爸,阿姨。”
卢芳儿嗯了一声,陆正邦则像是没看到一般,捏着手里的筷子发呆,没有理会陆芷韵。
佣人看到陆芷韵今天也出现在餐桌上,忙给她准备好早饭送上来。
抿了一口牛奶,陆芷韵眉心皱起看着陆正邦和卢芳儿,状似无意的提起,“爸,卢阿姨,你们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啊?”
面前两个人不约而同神色一滞,陆正邦惊疑不定的看着陆芷韵,“你听到什么了?”
陆芷韵摇摇头,神色有些悲伤,“听不太清楚,好像是我小的时候,我妈经常放给我听的一首歌。时间太久了,我也不太确定。”
“可能是我这段时间太累了,昨晚还梦到了妈妈。”她话音落下,抬起头发现陆正邦眼底闪烁着惊恐,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你梦到你妈妈了?”陆正邦咽着唾沫,一双眼睛瞪得很大,大片眼白露出来看起来像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你梦到你妈妈什么了?”
陆芷韵吸了吸鼻子,“很模糊,妈妈只说她很不甘心,反复重复收着这一句话,别的也没什么了。她在天有灵,可能是想我了,来看看我吧。”
陆正邦听到在天有灵几个字,脸上冷汗一下子出来了,没控制住音量,一下子吼了出来,“胡说什么!人死了就是死了,哪里还有什么灵,我看你是脑子糊涂了。”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陆芷韵神色严肃的看着陆正邦,“你感觉不到吗,妈妈牵挂我们,所以这栋房子处处都能感受到妈妈的气息,说不定我们现在在这里吃饭,妈妈就在旁边看着我们呢。”
这次是卢芳儿喝止了陆芷韵,“你别胡说!”
餐厅的窗户窗帘没拉上,一阵凉风吹过来,卢芳儿和陆正邦不约而同地个打了个冷颤。
陆正邦脸已经彻底黑了,他猛地站起来,瞪着陆芷韵,“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你妈怎么会在这里,再听到你说这种话,我跟你不客气。”
陆芷韵眼神惊恐的看着陆正邦,陆正邦才发现自己反应有些大了。可是他断然不会为了这种事同陆芷韵道歉,悻悻的冷哼一声,转身动作极大的拉开桌椅走了!
卢芳儿也彻底没了胃口,起身上楼去了。
看着两个人慌乱逃走的背影,陆芷韵端起桌上的牛奶一口饮尽,杯子挡住了她眼底的沉郁。
这天晚上陆正邦没有回来陆家。
晚饭时分,陆若娇不知道去哪了,卢芳儿也没有下楼吃饭。陆芷韵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桌子的菜,心情甚好的一个一个品尝。
是夜,陆正邦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他摇着旁边因为怀孕嗜睡而睡得很香的宁倩柯。
看着眼前这张年轻漂亮的脸蛋,带着惺忪睡意看着自己,陆正邦眼底的惊恐却没有散去丝毫,“你有没有听到?你听到没有?”
宁倩柯突然被摇醒,大半夜的眼睛都睁不开,有些不开心的挥开陆正邦的手,“听到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听到。你别闹,我和宝宝要睡觉呢。”
她很快又睡了过去,留下陆正邦看着卧室里熟悉的摆设,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凉。
明明都是熟悉的东西,他却充满了不安全感,总觉得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白玉兰就在看着自己。
那个血淋淋的梦。
用力搓了一把脸,陆正邦下了床,他看不得房间的阴影,总觉得藏着什么,打开灯又担心影响宁倩柯肚子里的宝宝,只好像昨晚一样大开着客厅的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陆正邦以为是在陆家的缘故自己才会做这些莫须有的梦,谁知道来了宁倩柯这里,仍旧是躲不过。
难道,真相陆芷韵说的,白玉兰来找他了?
恶狠狠地将手里的烟蒂捻了个粉碎,陆正邦眼神凶恶的看着虚无处。
房间里,刚才还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宁倩柯,拿起手机给陆芷韵发了一条短信。
屏幕上显示发送成功后,宁倩柯动作飞快地删除了信息,将手机放回原处,安心的睡了。
一连好几天,无论是在陆家,还是在宁倩柯哪里,甚至是在白氏的办公室里,陆正邦被同一个梦折磨着,还有梦里那越来越清晰的音乐声还有嘶哑充满恨意的女声。
这些东西折磨的陆正邦险些疯掉。
他变得疑神疑鬼,眼睛里面布满红血丝,短短几天时间好像老了十几岁,头发都白了不少。
看着这样的陆正邦,陆芷韵当然是畅快的。可是她期望的,陆正邦亲口承认些什么,却始终没能成功。
陆若娇什么都不知道,看陆正邦这段时间不怎么回家,还借机闹过一两次。
当然也不敢闹得太狠,毕竟她自己知道她和陆正邦商量的事情,已经算是食言了。
后来在陆正邦的促使和示意知下,陆若娇坚持不懈接近过秦寒夜几次,可是无一例外被秦寒夜的冷脸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