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内心恐惧
汝城距离南陵不算太远,但这里的冬天风中没有大海的气息。
又干又冷的风,像小刀子似的吹过,吹皱如磨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不过扩散。
叶天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湖边的一株大树下,他对自己的思维的言行有着惊人的自信,属于那种不出手则已,出手必打对手七寸头的人。
这样的自信造就了现在的叶天,同时也向他人展示出他超越常人的一面。
方才初刀冷振河,叶天就表现出他从容淡定的一面,其中自然也有惊人之举,然而这都是叶天故意为之。
人正不怕影子歪,心有愧心事,听了叶天的话,肯定会马上做出补救。
叶天是联系到汤琳的话,又观察了冷振河之后,才决定那样做的,事实上他做对了,冷振河的确是一个心怀鬼胎的人。
虽然他只是在冷氏家族内部搅风弄雨,不过他的触手伸的更远,远到六年前那件事都与他有关。
叶天湖边等待冷振河,汤琳去市区搞潜水的装备之时,冷振河在家中坐立难安。
刚才叶天的话,像外面春皱湖水的冬风,乱了他平静的心绪,让他冷振河深深感到,他苦心经营多年的计划很有可能会被叶天给轻而易举的击破,这种想法并非无端而起。
叶天的眼神中蕴藏着让他冷振河看不透的东西,他甚至不能确定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自信,只是感到无边的恐惧似海浪般席卷而来,涛天白浪中,叶天是风口浪尖的弄潮儿,而他冷振河不过是万里汪洋中一叶颠簸的小舟。
遇到叶天这样的人:“也许是我的灾难,我没有败在自己侄子的手里,很可能会输给叶天。”心潮起伏的冷振河终于体会到了前所示有的危机。
事实上这样的感觉,并非是叶天带给他的,六年前的他还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六年之前让他头发变白的那一晚,是他命运的转折,他们冷家几世经商,不仅家世雄厚,而且家风严谨,世代名商辈出,在汝城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家族。
六年前那个与往常与今昔都没有区别的夜,冷振河从大哥家里刚刚谈完事情开车回家的路上,半路遇到一个美似仙子的女人在路边拦车。
出于一个男人的好心,他基至都没有看清那个女子的容貌,心下便油然而生出犹怜之心,让那个不知姓名的女子搭了便车。
女人一袭黑衣,她的美似乎不属于这个世间,上车后她只是看了冷振河一眼。
那一眼勾魂夺魄,让冷振河铭记心间六年之久不曾有片刻遗忘,也正是在那一刻,冷振河方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那不是书中所写的唯美凄恻,而是实实在在的一种冲击,感观在那一刻为之停顿,他宁愿在女子的眼神中死去。
那也是一种幸福。
女人的名字,冷振河从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因为女人身上有淡如兰的幽香,即使是在涌动的人潮中,他也能感到她的存在,她无处不在无时或缺,因为她存在于冷振河的心中,她有一个神圣的名字——女人。
当时冷振河沉醉于女子惊为天人的美貌中,忘记了开车,于是女子冰如古玉的手便伸了过来。
冷振河没有忘了熄灭车子关掉大灯,在路边,在车内,与那个初次相见浑身散发着幽寒兰香的女人有了肌肤之亲,他仿佛又回到初次与妻子欢爱时的紧张与冲动,手足无措手忙脚乱。
几乎分不清自己头和脚,在刚刚闯入女人的时候,便一泄入注。
徒留给冷振河无法言说的愧疚,还有羞于启齿的遗憾,那种感觉再没有弥补的机会,六年时间过去了,冷振河表面看起来与往常并无不同。
除了他野心勃发之外,别人没有看出他有什么改变,不过有一个秘密只有他和他的妻子知道,那就是在这六年时间中,他再没有和妻子同床过,一次也没有。
从四十一岁,到四十七岁,整整六年,两千多个日月轮回,他孤守着心里一段朦胧的希翼,为了别人给他的一句无望承诺,负了他的妻子,负了他的女儿,负了冷家人对他的器重,负了他自己曾经坚守的要为冷家事业付出毕生精力恢宏愿望。
在与那个梦一般的女人欢爱之后,冷振河的头发就发了一绺,当时他很吃惊。
四十出头的他,想要保持沉稳庄重的形象,暗中去了理发店,可是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能把那绺头发染成原来的黑色。
别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冷振河心中,那却是他出轨的证明,直到有一天,他在汝阳湖边遇到另一个人。
那个人结开了冷振河心中的疑惑,他对冷振河说,他头上那绺白发是曾经那个女人对他的一缕相思。
冷振河视那个人为知已,因为那个人肯定知道女人的下落,冷振河渴望再次见到那个女人,想问问她叫什么名字,想再嗅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兰香,想感受她微凉的肌肤……
然而那个人只是告诉冷振河,要想再见到那个女人,主必须听他的话。
为了一段相思,冷振河轻易落入那个人的罗网中,那个人让他把冷氏家族的大权夺过来,并且还让他给南陵的修真者的精神领袖孙朝阳发了一个传真。
于是冷振河六年来对冷氏族长之位梦寐以求,事实上他只是想再次见到那个女人。
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来,冷振河痴情不改,变成了那个的傀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到那个的指使,从来没有一件事是他自发所愿。
今天叶天的到来,让冷振河感到了威胁,他于坐立难安之中,下定决心要再次去汝阳湖底!
一如冷振河心里的秘密,汝阳湖底同样存在着一个惊天的秘密,在那里究竟藏着什么,世上除了冷振河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你又要出门吗?”冷振河的妻子声调幽怨,她是一个风韵犹存的高贵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