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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谢,帮睡着的男朋友记个笔记只是举手之劳。
  事实证明,秦鹤洲永远有让陆凌川脸红的本事。
  他们刚离开教室,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叫陆凌川的名字。
  陆凌川回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好兄弟姚哲,作为同一个专业且拥有相似背景的富二代,平时在一个圈子里混自然而然就玩到了一块。
  害,今天早上叫你帮我占个位置你咋不理我呢?姚哲冲他喊道,这时他才注意到陆凌川边上还有个他不认识的人,便好奇地问,欸,这谁啊?你朋友?怎么以前没见过?不是我们院的吧,否则我应该认识。
  没看到早上你给我发的消息。陆凌川瞥了眼秦鹤洲,想着怎么把姚哲应付过去。
  就在这时,秦鹤洲反而一脸自然地介绍道,我是他表哥,不是这个学校的,就今天过来一趟。
  姚哲一脸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表哥啊,害,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随即他想起了找陆凌川要说的正事,
  对了,今天下午和电院的球赛你来吗?就几个认识的朋友,外语系的那几个漂亮学妹也会来看。
  哦,让你表哥一起来呗。末了,他又补了一句。
  陆凌川不置可否地看向秦鹤洲,对方随即凑到他耳边说,想去就去,我还没有老到打不动球的地步。
  陆凌川在姚哲看不见的地方拿胳膊偷偷碰了他一下,回答道,行啊,什么时候?
  下午,体育馆的更衣室内。
  秦鹤洲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篮球服,正中间印了一个红色的数字八,头上绑了一个白色的发带,撩起了额前的碎发,他此时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系鞋带。
  艹,才发现你表哥挺帅的,他厉害吗?姚哲拽了下在柜子旁的陆凌川。
  什么厉害吗?陆凌川看着他一脸问号。
  当然是球技啊?靠,他要是稍微会玩点,那待会儿风头不全被他抢了吗?姚哲和他窃窃私语道,本来还想着在漂亮妹妹面前露一手的。
  说到这里他摆出一个投三分的动作,又惋惜着感叹,
  可惜漂亮妹妹不在乎你的球技,她们眼里只有帅哥啊。
  陆凌川:你想得还挺多。
  不和你扯了,热身去了。姚哲说着便离开了。
  就在这时,秦鹤洲系好鞋带往陆凌川这边走了过来,他平时上班都是一副衬衫西装的打扮,而现在换上了这身运动服,再加上他本身就身材颀长,肩宽腰窄,倒更突显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此时更是让人移不开视线。
  秦鹤洲环顾了一圈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后,一手撑着身边的衣柜,微微低下头,头凑到陆凌川耳边,
  待会儿,表哥给你投一个三分。
  第10章 、第一个世界(十)
  比赛临近末尾,球场上的气氛愈发焦灼,一旁的观众席位上坐满了来自不同院系的学生,难得一见的座无虚席。
  裁判席上,蓝色的计分牌已经被翻到了70:70,两队的比分咬得很紧。
  而此时距离比赛结束只剩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篮球场上聚集了无数双迫切的目光,而球场中央的每个人都汗如雨下。
  原本世界中,秦鹤洲高中就是校篮球队的,到了大学后虽然不怎么玩了,但是肌肉记忆并不会被忘却,今天他补了队伍中空缺的后卫,原本前半场他们的比分被对方拉开,到了后半场靠着他的好几个三分才追了回来。
  此时虽然他们和对方的分数持平,但持球权在对方手里,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极为重要。
  如果不能拦下对方这一次的进攻的话,很可能会输掉比赛。
  其实比赛的输赢并不会对他们产生实质性的影响,但是打到这个份上,双方都较着一口气,谁也不想输。
  然而下一秒,对方的小前锋接过队友的长传球,突破了他们的队伍中的空档,从防守的死角位置一个三步上篮,展开双臂一下将球扣到了篮筐里。
  篮球砸入球框当中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这道响声全场顿时爆发出整耳欲聋的喝彩。两队的比分变成了70:72,而此时距离比赛结束还剩约三十秒的时间。
  他们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队友在拿到球后直接一个隔空横传,把球递给了在中线外的秦鹤洲,只是面对对方三个人的严防死守,他根本没有上篮的机会。
  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
  下一秒,在三分线外,秦鹤洲选择原地起跳,他跃过横在面前数双阻拦的手臂,投出一个三分。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优美的抛物线,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它一起移动。
  最后一秒,篮球沿着球框滚动了一圈,最终从网洞中落了下去。
  吁!裁判的哨声响起,伴随着秦鹤洲的三分绝杀,比赛落下了帷幕。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观众席上还有人站了起来。
  身边的队友过来与他击掌庆祝,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秦鹤洲只是走向了旁边的替补席,陆凌川打完上半场后便坐在那等他。
  秦鹤洲接过陆凌川递来的水和毛巾,胡乱地擦了把脸上的汗,道了声谢谢。
  打了这么久的比赛,他感到很渴,拧开了瓶盖后便仰头一饮而尽,三月的暖阳照射在整个球场上,也洒落在秦鹤洲的侧脸上,水流沿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滑入他的衣领。
  这一瞬间,他的身份好像变得很纯粹,没有系统的任务,没有上级的胁迫,就只是一个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大学生。
  你最后那个三分绝杀很强。陆凌川抬头和他说道。
  秦鹤洲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人倚在柱子上,深黑色的眼眸里不夹杂任何多余的情感,只是带着单纯的喜悦,就这么直直望向陆凌川。
  从远处看过来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篮球架下,两个身型高挑的青年在默默交谈,不知道为什么画面显得异常得和谐。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的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同学,你好,我感觉你看起来很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呀?
  秦鹤洲闻声转过头,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漂亮女生,长长的黑发在脑后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面容温婉秀丽,个子高挑,望向秦鹤洲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娇羞。
  在秦鹤洲后方的几个队友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人群显然在起哄。
  可能认错了吧,我不是这个学校的。秦鹤洲面上仍带着微笑,但他的回答却分外令人扫兴。
  身后的几个人露出了一副惋惜的神情,就这样拒绝漂亮学妹的搭讪可太不近人情了。
  谁知女孩并没有气馁,而是继续问道:既然不认识的话,那可以加个微信呀,这样就认识了。
  秦鹤洲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将视线移到了陆凌川脸上,对方别过头没有说话,但侧脸微微绷紧的唇线却透露出了他此时的想法。
  不好意思,我不怎么用微信。秦鹤洲面带歉意地笑了笑。
  他这话一出,身后顿时嘘声一片,面对他这个荒唐理由女孩只是说了声好吧便离开了。
  她离开后,陆凌川抬头看向秦鹤洲:哦,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不怎么用微信的吗?
  秦鹤洲低下头,凑到他耳边,我只给喜欢的人发微信。
  明明知道这是秦鹤洲的套路,但陆凌川就是吃他这一套,虽然他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可心脏却莫名跳得很快,秦鹤洲总是有让人面赤耳红的方法。
  中场休息的时候,秦鹤洲和陆凌川走到操场旁的小树林里,陆凌川他们学校的绿化带做得不错,这一片林荫葱郁,格外的凉快。
  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从他们身边经过。
  秦鹤洲手中还拿着球,背靠着一株梧桐树,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服,模样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
  他们休息了片刻,远处忽然有人喊陆凌川的名字,因为他之前没怎么打,所以姚哲问他还要不要玩会儿。
  闻言陆凌川看了秦鹤洲一眼。
  秦鹤洲:你去吧。
  来的,等一下。陆凌川冲姚哲喊道。
  那你把球给我。他对秦鹤洲说。
  秦鹤洲手伸出左手把球递给他,就在陆凌川指尖将要触碰到篮球的下一秒,秦鹤洲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手指灵活地一转,篮球直接从他的左手移到右手上,陆凌川伸手握了个空。
  你......陆凌川说着想要去够他手里的篮球,整个人身子往前倾,和秦鹤洲之间距离被无限拉进。
  就在这时,秦鹤洲突然双手往背后一带,又把篮球转移到了身后。
  陆凌川搞不过他:别闹了,把球给我。
  他一抬眸却望见对方一双亮得出奇的眼睛,看起来又在偷偷谋划着什么。
  秦鹤洲背靠着树,微微弯腰,认真地看着他:那你亲我一下。
  面对秦鹤洲这样的直球,陆凌川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他迅速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了这附近没有人之后,蜻蜓点水般地在秦鹤洲嘴唇上啵了一下。
  这一幕,被怀中抱着书刚好路过的女生瞧见了。
  夕阳余晖下,高个子的男生穿着一身利落的篮球服恶作剧式地看着眼前的人,而对方则是害羞地踮起脚在他唇间落下一个吻。
  不知道为什么,这幅场景看得她脸红心跳。
  陆凌川拿到球后就跑到了操场上,留秦鹤洲一个人独自站在树荫里。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叮!的一声消息提示音,秦鹤洲伸手划过屏幕,在看到那条消息之后,神色瞬间暗了下去。
  不远处的操场沉浸在阳光的照耀下,和他所处的小树林当中隔着一道明暗交界线,阳光下的人在不停地跑动,传来阵阵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而笼在秦鹤洲头上的是一片深不见天的茂密枝叶,在他脚下投射出一阵阴影。
  阳光照不到他这边,站在树荫下的秦鹤洲嘴角不见一丝笑意,心中仿佛上了一道枷锁。在人前他习惯条件反射般地用笑脸来伪装自己,所以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内心。
  他的生活就是绕着目标公转的行星轨道,所以为了系统的任务他接近陆凌川,他想方设法地扮演一个完美情人。
  但有时候假戏做多了,人就会忘记自己到底是在戏里还是戏外,他的唇上还余留着陆凌川刚刚落下的温热触感。
  在那一瞬间,内心悸动的感觉不可能是假的。
  只是手机里那条冰冷的消息又提醒着他自己目前的处境。
  就在这时,篮球跌跌撞撞地跨过了那条阴暗交隔线,滚落到了秦鹤洲身边。
  同学,方便把球递过来一下吗?操场的另一边有人冲他大声喊道。
  那声音似乎离他很远,有些听不真切。
  秦鹤洲走过去,拾起脚边的球,扔了出去。
  而手机上是翟向笛发来的短信:
  明晚七点,在半岛湖和湛胜集团的人见面。
  第11章 、第一个世界(十一)
  客厅中央的大吊灯透着一股奢华的气息,几缕昏暗的灯光映射在一尘不染的红棕色地板上。
  房子很大,只是缺少人气。
  宽敞的饭桌上摆着好几个菜,但气氛却略显压抑。
  陆凌川低头扒拉了两口碗里的饭,沉默着不说话。
  最近学习怎么样?坐在他对面的陆祁沉声问道。
  陆祁年轻时长得也很帅,气质十分凌厉,如今上了年纪后有些发福,反倒让他看上去变得和蔼了些。
  和儿子说话时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显得随和,但骨子里仍让人觉得严肃。
  陆凌川略显敷衍地回答:还行。
  陆祁平时很忙,一周就偶尔回家一两趟,从陆凌川很小的时候起便是如此。
  那个时候陆祁的公司还只是创业阶段,他就常年奔波于外地,有时甚至一个月才回一次家。
  按照陆凌川母亲俞思涵的话来说,这个家对陆祁来说并不是家,只是一个旅馆而已。
  现在他的事业做大了,得到了别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地位和名利,可每天仍是忙着周旋于个个董事会,忙着奔波于全国各地。
  陆凌川是他唯一的儿子,但他从来没有把陆凌川当作接班人来培养,在陆祁心中事业永远是第一位,他不在意谁继承他的企业,他只想着自己能如何功成名就。
  可是人年纪大了,总是会更惦念亲情一些,陆祁也知道自己早些年并没怎么尽到陆凌川父亲的职责,所以他现在总是尝试着去弥补。
  这学期几门课?思来想去,陆祁也只能想到这几个问题。
  陆凌川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已经回答过多少遍了,可是陆祁一次都没有听进去,最终他又说了一遍,四门。
  哦,什么课,难不难?
  还行。陆凌川有些不耐烦了。
  你爸关心你呢。陆凌川的母亲俞思涵戳了下他的胳膊。
  她无奈地看了两人一眼,这父子两脾气一个比一个犟。
  俞思涵和陆祁都是事业心很强的人,所以陆凌川独立得早,不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的事几乎都不需要他们两操心,他高中读的是寄宿制学校,大学后就自己搬出去住了,和家里联系却是越来越少。
  陆凌川的脾气其实和他父亲很像,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骨子里却固执得很。
  他小时候有一次不小心在陆祁的发票上画了两笔,结果陆祁当时勃然大怒,直接扇了他一个巴掌。后来陆祁想和他道歉,但陆凌川硬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关了一天,也不肯和陆祁和好,那时他才七、八岁。
  有一门高数还有些专业课。听到他妈这么说,陆凌川如同竹筒里倒豆子一样,说了几句话。
  作业多不多?陆祁又问道。
  陆凌川:还行。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然后陆祁开始和俞思涵讲起自己公司最新研发的产品,下周要开的董事会,以及要去哪里出差等。
  虽然聊起家常来陆祁不善言辞,但每次谈论到与工作相关的事情时,他总能像个演说家一样高谈阔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