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之外,陆白桃恭敬的站定在那里,随从的下人,胆战心惊的将手中的白蜡递给了侍卫,眸子里布满了恐惧模样。
陆白桃侧目看了眼随从,“你回去吧。”
随从感激涕零的看着陆白桃,眼见着默许的模样,转而离开了午门之外。
那心有余悸的模样,让陆白桃不觉叹息。
当然,也是可以理解,毕竟伴君如伴虎,谁又能保证老皇帝看到了那残缺不全的白蜡,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陆掌柜的,东西杂家会带给皇上,你请回吧。”
陆白桃神色淡然,不过是拱手谢过公公,阻拦在外,陆白桃自然是清楚,女人登堂入室便是罪大恶极,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白桃并没有心思改变了对方错误的认识。
不过是欠身转而离开了午门。
白蜡铺内一切如故,目送了他们离开,原本归燕宸打算换了行头,此番却是被陆白桃阻拦了下来。
“我如此模样,不男不女,又不是名伶,这般状态,有损祖宗威严。”
归燕宸义正辞严毫不客气的回敬着陆白桃,把他打扮成这般的模样,已经是不伦不类了,还要让归燕宸坚持,无论如何,归燕宸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的。
“呸,什么祖宗威严。”
陆白桃没好气的说道,“如果不是我反应快,你早就被他给抓走了。”
眼前的棘手,便是他们公然得罪了戚丞相,他们已然是知道了戚丞相有备而来,想要对付戚丞相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饿事情。
归燕宸抬眸看着陆白桃,却也是无言以对,她说的毕竟是真实。
兀自的坐在她的面前,归燕宸托腮思忖,眸子里带着温柔。
“你现在还不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陆白桃索性开门见山的询问。
平素,这戚丞相有意无意的尾随,陆白桃便也是猜出了,这戚丞相便是守株待兔,如今竟然是迫不及待,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是。
“什么什么事?”
归燕宸躲避着慧眼如炬的陆白桃,眼下的事情,如果让陆白桃知道,多一个人便是多了一份危险,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陆白桃身陷囹圄,“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任由着归燕宸回避着陆白桃的眼神,这陆白桃却也是温润一笑,一把紧箍着归燕宸的下巴,“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
专注的眼眸,直视着面前的归燕宸,这男友力爆棚的归燕宸,陆白桃怎么感受的不清不楚。
只不过,似乎他们之间的关系,长久以来都是好事多磨,按说写下了休书,他们之间就没有关系。
可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让他们藕断丝连,欲罢还休。
归燕宸眸子暗了暗,“白桃,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晚了。”
归燕宸怔然的看着一脸笃定的陆白桃。
陆白桃:我把白蜡送进了宫。
陆白桃面色淡然,从她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她就知道后果。
“你糊涂。”
归燕宸勃然,便是腾的起身。
“你以为我可以置身事外吗?”
陆白桃瞳仁直视着归燕宸,“戚枫死了。戚丞相已然是认定了,你我便是罪魁祸首。”
陆白桃不紧不慢,慢条斯理的走到归燕宸的面前,“相公,从我决定跟你过了文定那一刻起,便注定了有朝一日,会有这样的结果。”
昔日过往便也是在归燕宸的脑海里回荡,归燕宸自然是清楚,在陆白桃的心中,她并没有恐惧的意思。
只不过,眼前的事情,牵扯生死,归燕宸心有余悸,不愿陆白桃牵扯其中。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如果相公执意,那么就只当看着白桃送死去吧。”
陆白桃倒也不是咄咄逼人,一人计短的道理,陆白桃自然是清楚。
如今,不管归燕宸是否愿意陆白桃深陷其中,戚丞相都不会放过陆白桃的,这便是陆白桃的宿命。
眼见着陆白桃的执意,归燕宸无法改变,无奈之下,归燕宸便是无可奈何的说出了他的身世。
记忆的沙漏总是格外的残忍,那些昔日的恩怨纠葛,此番在归燕宸的脑海里不停回荡着。
时间一分一秒,却是对归燕宸格外残忍。
陆白桃听的真切,借着脑海里的那些个雷同的桥段,提醒着归燕宸。
“戚丞相狗急跳墙,会不会对凌将军他们有什么不利的?”
毕竟是参与了当年的罪孽,戚丞相为了保存性命,绝对会斩草除根。
归燕宸眸色深沉,不时叹息,这便也是他担忧的事情,这戚丞相眼线广泛,他的一举一动,戚丞相都是探查的清楚明白,不然悄然潜入京城,他都知晓,看来这戚丞相不能小觑。
“要不要我们飞鸽传书知会凌将军一声?”
陆白桃提醒着归燕宸。
“这倒不用,凌将军此番在边陲之地,于戚丞相来说没有太大的威胁。”
归燕宸慢条斯理的回应着陆白桃。
老皇帝身边本就是缺少精兵良将,如今那些个鞑子又是虎视眈眈的,戚丞相一个文官,自然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任何的冒犯了。
至于日后的时候,也是不好说的。
归燕宸长叹了一口气,本是想安然,却是一个激灵,腾的一下起身,“不好。”
“怎么了?”
“当初朝堂之中,便是有一个阁老,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过是当初机缘巧合之下,有恩于先帝,便是给了丹书铁券,父亲出了事,便是借着年迈请辞离开了朝廷。”
“相公是担心有人会对这阁老不利?”
归燕宸剑眉冷蹙,点头默许。
陆白桃直视着面前的归燕宸,自然是清楚他内心的焦灼,只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的。
“我必须得去一趟,知会了阁老一声,不然戚丞相不会轻易的放过他的。”
警觉的归燕宸蓦地起身便是打算着离开京城,准备暗中保护着阁老的周权。
却是被陆白桃阻拦着,“相公,戚丞相不可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
“什么?”
一时之间,归燕宸还真没有明白陆白桃这言简意赅的俗语,须臾恍然,也是不由得忍俊不禁,嗔怪着点了点陆白桃的鼻头。
陆白桃的顾虑他也考虑过,只不过他倒是不能坐以待毙才是。
当然或许他们把戚丞相想的过于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