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清晨,陆白桃早早的端坐在桌子跟前,等待着门外的婆子。
青柠如故的站在门外服侍着陆白桃,不过是一面之缘,这青柠对陆白桃还算是印象不错,当然了,她不过是暗卫,没有那么多的选择,主子吩咐了,就注定了,陆白桃就是她的新主子。
陆白桃蹙眉,瞥了眼门外,良久从嘴里喊了一声,“青柠。”
门外,那个叫青柠的女人,应声而入,一身干练的青衫,外面又是搭配着一身藏蓝色的衣服,手里拿着短匕首,交叉着放在额前,恭敬的请安着。
陆白桃蹙了蹙眉头,清冷的女人,不苟言笑,冷漠的脸上,让她根本就不容易接触,陆白桃上下打量着青柠,二人算是正是的认识。
却说,这青柠看着陆白桃,束在高处的马尾,缠着砖红色的缎子,一身白色的长衫,腰间的腰封,由几个通透翠绿的玉石点缀着,眉头又是成了剑眉,少了柔和多了英挺,却是一个翩翩公子的模样。
青柠欠身,“少爷。”
陆白桃点头示意,待在这朝代里,时间久了,倒也是习惯了他们恭敬的称呼,陆白桃也深知,若然是阻止他们,他们也不会适应。
索性的欣然接受他们的恭维。
“我们今天要去哪里?”
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温柔,陆白桃面无表情的询问着。
“丞相府。”
青柠淡然的说道。
陆白桃愕然,这开什么玩笑,不过是丞相府,又不是狼窝虎穴,需要这样兴师动众吗,这开什么玩笑?
“是的,少爷是以岭南白蜡铺的老板陆平。”
青柠淡然的说道,随口便是给了陆白桃一个身份。
陆白桃呢,则是不以为意,得亏这个朝代除了家谱之外,根本就没有身份证之类的,不然还真不知道,还要做多少事情,让她男扮女装。
“岭南白蜡铺?”
陆白桃纳罕的望着青柠,白蜡铺却是分布广泛,可没有说在岭南有她的分店。
“是,少爷。”
青柠如是提醒着,便是没有太多的话。
这陆白桃便是默不作声,既然那人安排了,自然有他的道理,她欣然接受就是了。
说话间,陆白桃便是跟着青柠离开了竹楼。
却说,竹楼的暗处,赵元叡目不转睛的看着陆白桃,睿智的女人,却是不让须眉的强人,他的身边需要陆白桃的帮衬。
不过,若然是让她老实本分的听话,此刻让她知道一些事情,倒是明智之举。
“殿下,这陆白桃身上没有功夫,小的担心,公然的去了丞相府,若然是让那老匹夫知道了,怕是性命堪忧,到时候得不偿失。”
亚父看了眼渐行渐远的马车,小心翼翼的提醒着赵元叡。
这老谋深算的戚丞相,能够将老皇帝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的心思,可不是一星半点的简单的。
“再则说,这女人聪明的很,怕是有朝一日会对主子不利。”
赵元叡是皇室的皇子,地位尊贵,按着长幼有序的祖宗规矩,赵元叡才是皇庭合法的继承人。
可老皇帝的不喜,让他根本就得不到重用。
“你放心好了,本王自有主张。”
赵元叡阴鸷的眼眸,漠视着远去的陆白桃,且是不说他要做什么,他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却说这归燕宸这边,燕神医寻到了归燕宸,主仆二人更是兴奋非常,好不容易归燕宸恢复了记忆,老东家的冤案就可以平反昭雪了,怎么不让他欢欣雀跃。
不过,这归燕宸神态颓然,径直的去了昔日赵元叡跟着他邀约的地方。
却是原来,这一切,都是赵元叡幕后的点拨,步步为营的让归燕宸跟着陆白桃分道扬镳,倒不是说归燕宸跟着陆白桃恩爱情深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赵元叡的眼里,归燕宸本就是一个忠兵良将,不应该沉迷女色才对。
“少主,陆小姐殒命?”
燕神医的眸子里,不经意间的划过一抹喜悦,转瞬便是消失了踪影,便是换作一副颓然的模样,“那真是太可怜了。”
燕神医触动着眉头,归燕宸的变化,他是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担心着,若然是归燕宸执迷不悟下去,沉迷陆白桃的美色,归燕家族的声望,怕是无法恢复。
当然最关键的,陆白桃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偏偏是做着白蜡的营生,抛头露面,这让燕神医格外的反感。
毕竟在他的脑海里,女人就应该是待在府里,做女人该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行为,都是不可以允许的,尤其是归燕宸本就是将门之后,绝对不能娶了陆白桃,败坏门楣。
归燕宸并没有注意到燕神医的异样,黯然的眼眸,睥睨着四周,寻找着陆白桃的身影,偌大的青山之间,他竟然找不到陆白桃的踪迹。
归燕宸的心中,一个强烈的声音,在不停的呼唤着,让她难以平静内心的悸动,陆白桃是他唯一牵绊的女人,而此刻却是不得踪影。
“少主,陆小姐得罪了皇室,有个破草缠身就不错了,此番这荒郊野岭,怕也是早就被豺狼虎豹……”
“你给我闭嘴。”
冷眸直视着燕神医,归燕宸嗫嚅了一下嘴唇昔日鲜少跟着燕神医争辩,待他如同父帅一样的尊敬,可是此刻他的言语,激怒了归燕宸,让他斥责着燕神医。
燕神医怔然的看着归燕宸,心中些许的酸涩。
但见归燕宸触动着眉头,转身消失在青山之间,不停的寻找着他心中的希冀。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将陆白桃安然无恙的送出去。”
赵元叡的话依旧在提醒着他,可忐忑不安的归燕宸,此刻却是无法平静下来,他总是觉得陆白桃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桃。”
跌跌撞撞的男人,脑海里,那张寡淡的面容,变得格外的狰狞,如同魑魅魍魉一般,他清晰可以看到陆白桃嘴角的殷红,跟着赵元叡信誓旦旦的承诺,根本就是悖离的。
身后的燕神医,亦步亦趋的尾随着,想要阻止着归燕宸。
“白桃,你在哪里?”
无所踪迹的女人,如同利刃肆意的剜着归燕宸的胸膛,陆白桃死了,她死的是那么莫名其妙,而罪魁祸首,竟然是因为他。
懊恼的归燕宸,捶胸顿足,扑通跪在地上,连同天公都喟叹,同情归燕宸的可怜,任由那滂沱的大雨,打在归燕宸的身上,泥泞包裹着他的全身,归燕宸彻底的跟着陆白桃分开了。